再說,袁大臉上那道疤是奮勇解救執法堂堂主秦三所留下的英雄標記,幫內誰人不知、誰人不曉,偏偏這沒有眼光的小丫頭,竟然嫌他的疤不夠好看,疤痕就是疤痕,哪有什麼美丑之分。如果不是幫主吩咐,他早就把她一掌斃了,省得她嘴里羅哩羅唆的,好像做血狼幫的部下是種見不得人的事一樣,整天在他們兄弟耳邊嘮叨著,他們已經被她訓得頭昏眼花了,這小祖宗還不放過他們。不曉得今天她又要搞什麼名堂了。
唯唯從窗子探出頭去,看他們這兩個「呆頭」有啥反應,最少也要嚇得蹲、以手讓頭才可以,再不然,怕得渾身顫抖把手上的刀掉下來也不錯,可是……,他們什麼反應也沒有!唯唯難以置信地用雙手梁揉眼楮。
「啊……啊……哎喲!」一聲慘絕人寰的慘叫聲從她嘴里傳了出來。
這頑皮鬼忘了自己正撐在窗戶上,這一揉眼楮,自然是整個身子快速地與地面相親相愛,以一種非常不雅的姿勢跌在地上。
袁大一副想笑不敢笑的樣子,雙肩劇烈抖動著;而袁二則單純善良多了,只見他一個箭步沖到她的身旁,滿臉擔憂地把摔得鼻青臉腫的唯唯扶了起來。
「小姐,你不要緊吧!」怕的是她不小心「摔」壞了半根寒毛,害他被執法堂主依法嚴辦。
唯唯嘆了一口氣,在袁二的幫助下站了起來。這兩人還真是老實嘆!被她「訓練」這麼多天一點都沒變,依然是一副豪爽的直脾氣,混了「黑社會」那麼多年,還學不會狡猾奸詐,這真不是普通的鈍啊!
本來,她只是捉弄他們解解悶而已,沒想到後來她竟有些罪惡感,有些於心不忍!因為這兩個呆頭老實到任由她欺負,不反抗、不動怒,頂多露出怕怕的表情而已,這教她怎麼有興致繼續玩下去啊!
都怪那個方月華啦!沒事跟什麼血狼幫幫主賈沛南狼狽為奸,不顧她的抗議,硬是把她留在這個無趣的地方——血狼幫總壇,然後自顧自地走了,絲毫都沒有替她這名人質想過。
被關在這里的期間,唯唯真是無聊透了,只有一名莫名其妙的老頭跑來跟她說一些莫名其妙的話之外,她再也沒有看到其他人了。至於為什麼說那名糟老頭莫名其妙呢?他早不來、晚不來,偏偏選在她要睡午覺的重要時刻來,害她邊打瞌睡,邊強打精神來與他說些「好像」不是很重要的話。如果這還不夠莫名其妙的話,她在睡眼蒙朧的時候,彷佛依稀看到他正打躬作揖地求她。啊!她一定是在作夢。
才想著想著,她就看到那個莫名其妙的老頭朝她這個方向走了過來。她忍著痛楚,對他露出陽光般的燦爛笑容,只有遇到好玩的事她才會那麼開心。她悄悄問了身旁的袁大,「這老頭兒是誰呀?」
袁大老實的回答︰「這老頭兒……嗯,老先生是幫主身旁的師爺陳照文。上次他有來見過你。」
「噢!」師爺好像滿大的。
「唐姑娘,我們進去再談吧!」陳師爺有禮的說道。
唯唯只好強忍著痛楚,一跛一跛地走了進去,袁大、袁二則盡忠職守地在外頭守著。
「唐姑娘,上次我跟你提的事,你考慮得怎麼樣了?」陳師爺慈祥溫和地道,一點也沒有江湖中人的氣息,反倒是比較像飽讀詩書的讀書人。
「上次?」唯唯拐了一下,滿臉尷尬的神情,突然笑了起來。「哦!你是說那件事呀!乾脆你再說一次,免得我記錯。」
陳師爺有些一失望又無奈地再說了一次︰「我有個小孫女前些日子不幸染上重病,大夫們都東手無策,後來我听幫主說唐姑娘你是‘聖手鬼醫’顏天宇的得意弟子,能不能請唐姑娘救救我的小孫女?」說到最後,已老淚縱橫了。
「這還不簡單,有空你就把她送過來好了。」唯唯爽快地回答,反正閑著也是閑著,替人治治病當作消遣也不錯呀!就算陳師爺為血狼幫做事,但他的小孫女畢竟是無辜的呀!
「謝謝你!老夫趕緊回去安排,需要什麼藥材你盡避吩咐袁大他們,老夫先告辭了。」陳師爺喜形於色,大概沒想到唯唯那麼好說話吧!
等他走了後,唯唯又開始無聊得扳著手指頭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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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唯唯又嘆了一口氣,自從躺在她床上的小女孩被她爺爺送來後,她已經嘆了不下十次的氣了。
沒有人陪她討論,她還真是看不下去。陳師爺也不知怎麼回事,匆匆忙忙地把這名小女孩送來,人卻頭也不回地急忙走了出去,害她想跟他說說話解悶都不行!
這小女孩的病真是棘手,不但有先天性的心髒問題,且常年服用慢性毒藥,怪不得那麼瘦小。唉!這麼復雜的病還真是有點兒傷腦筋。
唯今之計只有先解了她的毒,看能不能把她救活,至於她衰弱的心髒得長期的治療才行,而且一定要用靈丹妙藥來調養才行。如果師父在就好了,他身上多的是靈丹妙藥,隨便幾顆就夠這小女孩受益一輩子了。
唯唯坐在圓桌前,靜靜寫下她「認為」可以解毒的藥方,冷不防地被人從後頭敲了一記響頭。
「我是怎麼教你的?她中毒太深、身體太虛不可下藥太猛,得循序漸進地慢慢解毒才行,你這亂七八糟的藥量只會早點送她上西天而已!教你平常要多讀點醫書你不要,你看現在丟臉丟到這里來了,幸好我及時趕到,否則我的一世英名全毀在你的手上。」「聖手鬼醫」顏天宇氣得哇哇叫,沒想到他「聰明一世、胡涂一時」,竟會被一個有著聰明臉蛋的小笨蛋給騙了。他一直以為她這麼絕頂聰明,應該可以繼承他那絕世的武功和精湛的醫術,成為他的得意弟子,沒想到她聰明歸聰明,可惜全用在調皮搗蛋上,其他方面一點長進都沒有,武功不學沒關系,但救世濟人的醫術總得學著點吧!不錯!她是學了——在他老淚縱橫、苦苦哀求下,勉為其難地答應了.不過她是挑自己喜歡的部分來學,如疑難雜癥、奇病敝癥,其他的她根本就不屑學。唉!別人的徒弟對師父都是必恭必敬、小心伺候,而他的徒弟卻是要他小心伺候,深怕她一個不高興拂袖而去,在江湖中胡搞亂搞,壞了他的名號——這也是他不敢告訴她自己名號的原因羅!
「師父,你怎麼來了?唯唯好想你哦!」
才怪!自從她下山回家後,一刻也沒有想起她的師父。拜托!好不容易才月兌離師父的「魔掌」,她高興都來不及了,怎會浪費時間去想他呢!不過,好話人人愛听,顏天字被唯唯這一撒嬌樂得眼楮都笑眯了,根本忘了剛才為什麼要敲她一記響頭的原因。
顏天宇模著灰白的胡子欣慰地道︰「你這小妮子還算有點兒良心,不虧我用糖葫蘆把你‘拐’上山的一片苦心。」
唯唯幽怨地瞥了她師父一眼,想到自己被一枝不到一文錢的糖葫蘆給騙上山,她就很不得一手捏死當初年幼無知的自己,這麼貪吃!害她從此過著水深火熱、豬狗不如的痛苦生涯——不愛練武會被師父追得滿山打,懶得看醫書也會被他念得頭昏腦脹。天!她是招誰惹誰了,她不過是貪吃了點而已嘛!
唯唯自怨自艾後,才好奇地問︰「師父,你到底來這里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