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在外頭,他除了冷漠不好親近,不公主動對那些名媛千金獻般勤,也對于主動親近的名媛客氣到有些應付了事,可以說在社交場合上他仍維持標準的貴公子樣,要不,那些相親名媛怎會不知道「活動地雷」是指他?
可此時他的表情和行為舉止充分的表達出他的怒火,那黯沉的眸子著了火,還真是第一次。
但那眼眸里似乎除了怒火,還有些別的情緒,是心疼、不舍,還是……
算了吧!還能有什麼?別總是把自己的妄想寄情在小小的事上,會受傷,她再這樣有所期待肯定會受傷的。
在心中輕嘆後,儷夢姮貼心的想,這是人家的婚宴,她這樣引起慌亂已經夠不好意思了,可別再旁生枝節。
「還、還好,我沒事,等一下去買個藥青涂就好。」
「什麼叫沒……」下一刻一只溫暖的手覆住他,他看著手的主人——儷夢姮向他搖了搖頭。
「不好意思,我先離席了。」她走出飯店,本想自行去開車,可手真的痛得她冷汗直冒,只好打消想法,準備招輛出租車。
正要走到路口招車,後方傳來池曜曦喚著她的聲音,然後他疾步趕上來。
「儷秘書!」
「你怎麼來了?」
池曜曦沒理會她的問題,吩咐飯店泊車人員去取車,沒一會兒車子就開來了,池曜曦拉開車門,「上車吧,我送你去醫院。」
儷夢姮一怔,他追上來只是為了送她去醫院?
「不用了,沒那麼嚴重。」
「你以為我為什麼會追上來?早料到你是最不合作的傷員。」見她仍不為所動,他說道︰「自己上車,或是被我扛上車你選一個。」
儷夢姮皺眉,遲疑一秒就乖乖的上車,在大庭廣眾下,她可不想丟臉。
「我不知道你是這麼強人所難的人。」
池曜曦替她系好安全帶,關上車門,才繞到另一端坐入駕駛座,「以後你多的是機會見識到這一面。」
儷夢姮微微嘆了口氣,「我真的不想去醫院,是有些起泡,可沒那麼嚴重,去買些燙傷藥涂一涂就好。」
「你確定?」
儷夢姮點了下頭,沒想到這一點頭就讓她在半個小時後進了池曜曦家。
☆☆☆
第2章(2)
「把手伸出來。」池曜曦坐在真皮沙發上,一旁放著一個大大的急救箱。
儷夢姮打量了一下這陌生的環境。
「總裁,這里是……」格局是特殊挑高,裝演色調以深色為主,感覺上優雅、有魄力,卻又冰冷。這空間與其說像家,不如說像大企業集團的招待會館,不過,這空間有個令人側目的大吧台。
「我家。」
丙然!連住的地方都很「池曜曦」。
前些日子為了讓拍婚妙有Fu,兩人在工作之外增加了不少相處的時間,那時她其實有些期待他會帶她參觀他的住所,可她失望了。
還記得很久以前曾听一個高級主管說過,池志仁父子性子的不同,能由對住所的態度看出。
池志仁認為住宅也是社交場合的一部分,他會邀重要的朋友、客戶到家里作客;可池曜曦不一樣,他行事極為低調,注重隱私,他認為住宅是只屬于自己和重要家人的地方,所以,能被他邀請到住所可是相當不容易的。
當時想到這段話,儷夢姮心情很沮喪,卻也因此提醒自己,池曜曦對她再好也只是為了外婆的病痛,別想太多。
可是為什麼他現在願意帶她來他家?
「這樣好像……」不太好。
買好了燙傷藥後,他該送她回去吧?怎麼反而不知會一聲就帶她來這里?她和池曜曦有相同的想法,對她而言,家是溫暖、屬于自家人和親密關系的名詞。
「沒什麼不好,我孤家寡人,目前被家人跳樓拍賣中。當然你如果是什麼八卦雜志派來臥底的,可能會很失望,因為沒什麼「阿嬌」會突然出現。」
儷夢姮像是看怪物一樣看著池曜曦。
被直盯著瞧的男人漸漸感到有些狼狽,懊惱的說︰「拜托你別僵著一張臉,放輕松點可不可以?我盡力搞笑了,雖然看起來成效不彰!」奇怪了,他們之前為了拍婚妙照好一段時間走得很近,他以為兩人婚妙都拍了,應該不這麼生疏,怎麼知道,相片一拍完這位小姐又打回原形。
她一生疏,害他本來的自然也不見了。
儷夢姮又是一怔才笑了出來。
「我還是習慣說起話來不怎麼留情面的大總裁。」拍完了婚妙照,現階段任務完成,她就努力的和池曜曦保持距離,太親近,她會忘了危險,讓自己越陷越深。
池曜曦看了她一眼,「手!把手伸出來。」
「總裁,我可以自己來。」
池曜曦強勢的拉過她的手,不容得她討價還價,而一看到那一大片紅腫的皮膚上還有直徑一公分左右的水泡,池曜曦濃眉攏起,這怎麼會不痛?瞧她方才和他應答時的平靜語氣,又差點被她瞞過去了!
彼此距離拉近,他才發現她的眼眶附近有點紅,鼻頭也一樣,看樣子像是哭過。
這女人究竟在逞什麼強?他想起約莫一年前,她不知道什麼原因摔傷了,膝蓋腫得嚇人,要不是午休時她一拐一拐的走回座位換藥,正好被忘了帶東西折回的他看到,大半天下來,他根木沒看出她受傷了。
她的痛、她的傷好像只習慣留給自己,在別人面前,她永遠是一副最完美,最符合別人對「儷秘書」期待的樣子。他曾听過員工私底下評論她的話——那一位啊是萬能的,簡直是女版的超人!
一思及此,池曜曦心中涌上難以言喻的情緒。這樣的人難道不會想找個依靠嗎?傷心時候不會希望有人陪著、累的時候有人依偎嗎?
在她外婆情況不好的時候,他曾見過不只一次她「不萬能」的樣子,可在他面前她還是努力的撐住。
還記得最糟的一次是醫生告訴她,如果情況一直沒好轉,病人離世可能就是這一兩天的事。
那時的她蒼白著一張臉,深呼吸了好幾次,強通自己恢復到刀槍不入的女超人模樣,直到兩人上了車,她才硬咽的說︰「可不可以把手借給我?」
他伸出了手,她的雙手就像溺水者緊攀住啊木般,那力道之大,他永遠不會忘記!因為從來沒人像是用盡全身的力道般握住他的手,那感覺像是他是她唯一可以倚靠的人,她只能向他求救。
而透過她的手,那微微的顫抖也經由兩人的接觸傳入他平靜的心湖,起了漣漪。
這女人吶,性子不討喜!他高度懷疑她練就了傳說中的金鐘罩鐵布衫,她的脆弱就那樣短短幾分鐘,大多的時間她根本是塊千年寒鐵!正好,他也是這種性子,可就那麼巧,她就那樣剛好的擊中他沒練全的覃門——這樣的她意外的讓他在意。
「你不要老是覺得自己是萬能的,偶爾依賴一下別人不會讓你的「能力一流」蒙塵。還有,現在這里就只有我們兩個,你不必總裁、總裁的叫,你可以叫我的名字,要不,你一開口我也知道你是在跟我說話。」
叫他的名字嗎?池曜曦、曜曦,這樣親呢的呼喚她在心里不知道偷偷練習過多少次,可有朝一日被允許叫喚時,她反而開不了口。
「如果還是覺得不習慣,就想象,今天我們不是上司下屬的關系,我們是朋友,交情還不錯的朋友,這樣叫我名字就沒這麼困難了吧?」他從沒告訴過她,拍婚紗那天,他是真的把她假想成他將共度一生的妻子,他可以深情的凝視她、擁她入懷,她嬌羞的模樣更看得他心潮澎湃了起來,那感覺真的還不賴,當天他甚至覺得如果假戲真做也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