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準到朋友家住。」他堵住她「所以」之後的話。
尤其是這個「朋友」還可能是男朋友!這怎麼可以!「湯管家不在的這幾天,你回達人街的別墅住。」
Yes,她本來就這樣打算,風映藍干啥自行認定她打算去朋友家住?
「喔。」不能表現得太高興,免得被看穿。「風大哥……」
「嗯?」
「你有沒有听過戀愛佔卜?」她昨天和李秀瞳通電話聊這個還聊了一個多鐘頭听。
「戀愛佔卜?」
「嗯,就是半夜十二點整時對著鏡子削隻果,默念親愛的、親愛的、親愛的一百次,听說就能看到自己未來的另一半喲。」
半夜削隻果又照鏡子?怎麼想都很毛!「你試過?」
「沒,我怕要是真的看到了,而我對鏡子里的人不滿意,會對未來的人生自暴自棄。」她誠實的說了,「但是我有一個同學試過,還沒完成就被她半夜起來上廁所的媽發現,直到現在她媽咪還是懷疑她的精神狀態。」不要懷疑,那個同學就是她那位少根筋的死黨李秀瞳。
半夜醒來發現寶貝女兒雙眼無神的對著鏡子碎碎念,手上還拿了把菜刀在削隻果,李媽媽的命大概嚇掉半條。
風映藍失笑,「真是遺憾。」
「除了這個,也有人用櫻桃梗許願,集滿三條櫻桃梗把它結在一塊放在自己口袋,時常默念喜歡的人的名字,十天後愛情魔咒就靈驗了。」
啊,還有一個!「還有就是,想辦法拿到對方穿過的鞋子,然後每走一步就念對方名字中的一個字,拿你做比喻,走第一步就默念‘風’,第二步就默念‘映’,第三步則念‘藍’,之後一直重復,念到到達的第一扇門,如果是名字中的第二個字,那表示會有好的結果,其他的就表示沒希望。」
「這些都是沒根據的。」
「雖然沒有根據,可听說還挺靈的。而且我覺得人是一種奇怪的動物,有時候明知不科學,可還是會跟著做。
「比如說,兩個人在同一時間不約而同的說同一句話就可以許願,流星劃過天際可以許願……說真的,在這種時候我還真的沒放過任何一次機會呢。」
風映藍揚著眉沒說話,不一會車子經過了守衛哨站,轉入達人街,由于在山上的關系,雨勢反而更大。
他在車子停下後把車內照明燈打開,「腳受了傷別再穿高跟鞋,座位下有拖鞋,還有傘,你先下車。」
「那你呢?」
「我要去把車子停好。」
「那就一起下車嘛!」車上不會只有一把傘吧?見他眉頭皺了皺,知道他打算拒絕她,于是她搶先開口——
「你……」
「你……」
兩人同時發出一個「你」字,見風映藍一怔後沒了下文,冷紅冠忽然笑了出來,「哈哈哈……你方才在心中許願對不?因為我們在同一時間不約而同的說出同一個字。」
他臉上有點掛不住的紅了。「……」
「就跟你說唄,明知不科學,可還是會跟著做,尤其啊,當你心中有個期待想實現的願望的時候。」他沒有什麼表情的臉上一片豬肝紅,真的很好笑耶。「我可以知道你方才許了什麼願嗎?」
吧啥笑得像只狡詐的小狐狸,他撇撇嘴,「說了、說了就不靈了。」
她忍不住完全不顧形象的狂笑起來。「噗∼哈哈哈……風大哥,你還真的許了願耶,哈哈哈……你真的好單純噢。」
「笑夠了沒!你到底要不要下車?!」
冷紅冠一直到趿著拖鞋、撐著傘下了車後,臉上還有著濃濃的笑意,笑得肩頭還不時輕顫。
看來他許願的蠢事真帶給她莫大的娛樂效果。
風映藍把車子開進另一頭的車庫,越想自己也不好意思的搔了搔臉。
「真夠愚蠢。」他一想起也忍不住好笑。
老天!年紀一大把了還被小女生牽著鼻子走,他到底中了什麼邪。
把車子熄了火,要拔掉鑰匙之際,無意間瞥見冷紅冠月兌在座位下的高跟鞋……他又想起方才她說的用鞋子佔卜的事。
他修長的大手向那雙高跟鞋靠近,正要踫到的時候,他倏地回神的縮了回來,大掌往臉上用力一抹。
瘋了,他真的快瘋了。
重嘆了口氣,身子往椅背上靠,「現在是想拎高跟鞋,下一回是不是會偷偷收集櫻桃梗了。」重重的拍了拍額。
他卷起袖子看著過敏得厲害的自己,有些自嘲的笑笑。「愛情,真叫我‘身’癢難耐呀。」
第一次他過敏得這麼心甘情願,只是喜歡別人的女孩還能讓他過敏?
難道她同時喜歡兩個男人?
第九章
一家靜謐的咖啡店。
風映藍和一名穿著米白色夾克的男人隔著桌子面對面而坐,男子遞給他一只牛皮紙袋。
風映藍則在抽出紙袋、看到里頭的資料後,英氣的濃眉就不曾舒展過。
他大略的翻閱後,再度將資料放回牛皮紙袋。「辛苦了,舒健。」
「哪里。」他是個征信業者,和風映藍交情頗好。
風映藍重重的吐了口氣,資料的內容令他十分不舒服!「沒想到,曉竹竟是我同父異母的妹妹。」老天!他們還曾交往過!他不由得冒了一身的冷汗。
幸好當時他們談的是純純之戀,若是做了什麼逾矩的事他一定會痛苦一輩子,一生都無法釋懷。
「是啊,當我們征信員傳回這樣的資料時,我也吃驚不小。」
「老頭兒知道她是他親生的女兒嗎?」風映藍冷靜的問。
「資料顯示,他是知道的,盛曉竹的母親,據說就是在你父親婚前為他生了個兒子的那位護士情人,不過她已往生多年了。」
「在我的記憶中,即使老頭情人不少,可他十分在意她。」如此說來,他的確不可能不知道。「那他還把曉竹介紹給我?」
為什麼他還硬湊合他們?
老頭兒是對他很糟,本身也沒多正派,私生活更是一團亂,可他應該不是什麼心理變態,沒道理做出這樣的事來。
他忽然想到母親到美國前,抱著他痛哭時說的話。
難道……老頭兒認為他不是他的親生骨肉?
「畢竟征信能查到的行限,有一些疑問可能要問你父親或母親。」
風映藍點了點頭。「還是很謝謝你。」
「哪里。」又聊了一下,尤舒健便先行離去。
風映藍又抽出文件仔細的看了一次,然後重嘆了口氣,正打算起身離開時,二樓有客人走下來,狀似男女朋友的登對年輕人親密的摟著腰下樓。
「呼!我快受不了了,最近老師不知道在發什麼瘋,居然有好幾科都不考試,而改交報告欸。」漂亮的女孩應該是大學生,正大吐苦水。
「小姐,你的報告雖多,不過算得上好混了。」高瘦的男生寵溺的拍拍她的臉。
風映藍皺著眉看著那男孩,他曾遠遠的看過一次,不就是冷紅冠的男友——韓瑞晞?
「也是啦,比起你們念醫的,要看一本比一本厚的原文書,我是該慶幸了啦。」
風映藍的眼神很冷,這個女孩和韓瑞晞很親密,他們是什麼關系?
「你這回期中要是Allpass,我請你吃大餐。」
「嘩!有你這種為女友設想的男友真好。」
「听好,是Allpass,少一科就換你請我。」
「嘖!小氣。」
韓瑞晞送女友到門口,目送她離去後,他不意發現有張最近常在報章雜志上看到的臉孔,正用一雙冷眸凝住他。
風映藍?
是他!
「韓瑞晞先生?」
「呃,是。」
「可以借點時間聊聊嗎?」
他的樣子不像是可以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