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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包滿滿 第15頁

作者︰有容

她對他……到底是什麼樣的一種感覺?

討厭他嗎?不!她絕不討厭他,否則他去了美國,自己不會這麼傷心。剛開始她以為只是不習慣,畢竟在夏家那棟大房子里和她交集最多的就是他,有一天這樣的一個人不見了,難免會覺得哪兒不對勁。

每天一下課回家她總會跑到夏正藍的房間去晃一晃,有時就在他房間睡著了,因為只有在那里,她才不會覺得自己寂寞。

日子一天天過,每天重復著不是和張曉玲去逛街,就是回家的生活。男孩的邀約、別校的聯誼對她一點吸引力也沒有。一開始她以為自己只是因為一直以來都是讀女校,不懂得怎麼跟男生相處,不習慣的事她也懶得強迫自己去習慣,只是……這理由只是借口,張曉玲不信,連她自己都說得心虛,畢竟高三上她交過男友。

直到有一天她被張曉玲強迫去參加一個某名醫大的高檔聯誼。

其中有位精英帥哥打一開始就鎖定她,又是要電話又是問住址的,她不理他,他就向她的同學要住址,親自到她家站崗。

夏正藍的媽還因此取笑她,女大不中留,男孩子都追到家里來了。

條件那麼好的男生她干麼不要?張曉玲看得替她心急,被問急了,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就蹦出一句,「他哪里好了?連小老頭兒都比不上!」

「小老頭兒?」張曉玲一臉愕然,然後忽然想到,「你是說,被你救了兩次的那個小帥哥噢?」

對噢!沒事她干啥提那家伙?「反……反正不重要啦!未來醫生就了不起啊!我就是看不慣他那跩個二五八萬的樣子!」欸?張曉玲干啥用那種奇怪的眼神看她?她被看得好……好心虛噢,氣焰都快滅了,她的聲音弱了一半。

「嘖嘖嘖,粉奇怪呢!」

「哪里怪了?」

「為什麼你拿來把『澎風』比下去的不是你的前男友蕭大帥,而是『小老頭兒』?」那醫學院男生叫澎玉風,「澎風」是寇荷苞給人家取的綽號。

對噢!為什麼?「喂喂喂!我……我也是有審美眼光的好不好,雖然小老頭兒不是我會喜歡的對象,但我也知道他是個美男子。」

「可是還是怪怪的耶!一般人會拿來比較的,都是同性質的,就像是有人會覺得理查•克萊德門的鋼琴優于奧斯卡•彼得森,因為他們的賣點幾乎都是爵士鋼琴。又例如絕不會有人說台東西瓜優于屏東黑金剛蓮霧,也不會有人說李英愛比拳王阿里美麗!」因為比較的性質不一樣,無從比較起。

「會拿來作為把追自己的男生比下去的人,也通常是差不多意義的人,例如曾追過你的、有些曖昧的男生,而不是在我的印象中一直被你『出賣』的小弟弟。」

「那是……」她一時詞窮。

「你該不會在暗戀人家,只是因為小帥哥年紀比你小,正好命中你選擇對象的最大忌諱,因此在自欺欺人吧?」

皮厚過牆的寇荷苞在一瞬間紅了臉。「你你你……」

「被我說中了厚?」

「你你你……」

「面紅耳赤、說話還跳針,標準的被無預警命中要害的模樣!嘖嘖嘖……你啊……」

「你個頭啦!忘了我喜歡的男生不管長得什麼樣,一定要有猛男身材嗎?你看他那種長相一臉氣血不足的樣子,會有什麼猛男身材?」反正張曉玲又沒看過夏正藍他那……欸!不是她在說,至今一回想還是覺得很像合成圖的身材。

「對噢!那小帥哥一看就覺得身材絕對沒什麼看頭。」除了那張比偶像更偶像的臉之外,也許扒光了賣肉,還會慘遭噓聲,被要求退票。

總之,那件事她因此而月兌身了,好友也信了她的話,可寇荷苞卻是越想越毛。

後來為了不去多想張曉玲無心的話對她造成的震撼,她選擇搬出夏家。

因為她怕,怕她每一次回家就會想往夏正藍房間窩,一窩下來看著屬于他的空間她就會多想,一多想……她就越變得不對勁。

像是害怕發現什麼自己急欲藏住的大秘密,于是像只鴕鳥似的,她選擇了逃得遠遠的。

逃離了夏正藍的家、逃離了她最愛待的房間、逃離了兩人共有的時光和大多數的回憶,這才叫她比較安心自在,即使……她多了幾分空虛和寂寞。

一首英文老歌勾起她好多好多的回憶,即使正生著病,她還是無法不去想那臭小子。也許是因為生病,「防護罩」破了個大洞,所以她才這麼脆弱,脆弱到連眼淚都逼出來了。

很努力的唱完了歌,看見寇荷苞的眼淚,夏正藍有些失措。「你覺得很難受嗎?」

「你是指我的病,還是你的歌聲?」

「……」還能損他代表沒事。

她尷尬的吸了吸鼻子。「你唱得比前一個唱這首歌給我听的人好多了,起碼不會在高音時破音,在低音時像小狽得了傷寒的嗚咽。」

「前一個人是誰?」

「一個十五歲才在變聲的小老頭兒,我之前提過他的。」一提到他,也許連寇荷苞都不知道她的表情有多柔和嬌俏。幾許的嬌嗔、幾許的小野蠻,還有一點點的溫柔傻氣,那模樣像是提到了任性女生死都不願意承認、卻又忍不住偷偷在意的歡喜冤家。

那生動的表情盡落夏正藍眼底,在欣喜之余又忍不住嘆氣。

斑音時破音,在低音時像小狽得了傷寒的嗚咽?算她狠!

「董事長給我的感覺有很多地方像他。性子有點像、眼神有點像,連在我生病的時候唱的都是同一首歌,唯一不像的大概是長相吧!」眼前的男人和腦海中的人一比較,還真是對照組!「你們真的長得很不像。」

「那位小老頭兒先生如果站在你面前,你還認得出是他嗎?」

「當然!他那張臉走到哪里都是醒目的吧?」因為生病她變得容易說真心話,不再像平常時候一樣在心的周圍築起了好幾層城牆,有時在城內,自己也對自己爾虞我詐了起來。「他……長得是公認的好看,就是太漂亮了點!」

「是嗎?」

她看著他,越來越覺得他的眼神像小老頭兒,那種沉靜的感覺令人心安。「我從很小很小的時候就有個壞習慣,對于我很想要、很喜歡的人事物就會越故意裝作不在乎。」

「就像餐桌上一只雞只有兩條腿,爸爸最疼媽媽,所以其中一只腿一定是她的,那麼另一只呢?這時其他的姊妹一定會搶著要,而我一定會裝作一點也不想要,因為這樣當那只腿不是我的時候,我才能不在乎,阿Q的認為反正那只雞腿本來就不是我想要的。」

「因為這個壞習慣,我不但騙了別人,也常對自己說謊,因為我……只是很單純的怕痛,不想讓自己受傷。」她透露出一些心情,里頭藏著大秘密。

「這的確不是個好習慣。」他知道她有這樣的壞習慣。

「根深蒂固了,想要改掉只怕不容易。」她苦笑。

夏正藍手探了探她汗濕的額,發覺退燒藥似乎奏效了,她的體溫比服藥前降了不少。

話題似乎告一段落,她頭腦空空的死盯著夏正藍的大胡子。「董事長為什麼要留胡子?」

「不好看嗎?」

「問我不準,我無法欣賞男人留胡子。」她很誠實的說。「只是……就算要留,你會不會留太多太長了?沒有人說你的樣子很像『胡須張』嗎?」這男人听說之前都是在國外,搞不好沒听過「胡須張」,不過光听字面意思也知道是大胡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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