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南宮艷在心中嘆了口氣,她只是不說出來,想安他的心罷了。「迷了路並不代表找不到休息的地方。」他堅定的看著她,然後環顧四周。
這家伙在情況危急的時候竟然表現得如此冷靜,反倒是她,有一種莫名的無力感,只覺得好累、好累!
單彤真的撐不住了,她的眼慢慢闔上。她想睡,不管了!她就是想睡……
「露凝香!起來!我說你不能睡著!听到沒有?起來!」他用力的晃動她的肩膀,可她仍沒反應的沉沉睡去。
怎麼也晃不醒她,他心一狠,抬高手往她臉上揮去,一下、兩下、三下……「醒來!我要你醒來!」
你不能睡,千萬不能睡!「啪、啪、啪……」
臉上的疼痛令單彤漸漸有了知覺,而且疼痛感一次比一次清楚。有人在打她……她睜開眼看到南宮艷又摑了她一巴掌。
「啊!南宮艷,你敢打我!」他吃了熊心豹子膽了。撫著臉,臉上的疼痛和心中的氣憤令她一下子清醒起來。「你趁人之危打我!」她單彤豈會任人欺負!
她用力的槌著他胸口反擊。這輩子沒人取笑過她、沒人敢打她,可身為她托具終身對象的他卻一樣也沒有少做過。可恨!太可恨!一想到委屈處,她下手更重。
南宮艷拉住她捶打他的手。「你听著,只要能讓你保持清醒不睡著,即使把你打得紅一塊、青一塊我都下得了手!這個時候如果你睡著了,就什麼都完了!」他松了她的手,舒了一口氣。這女人根本不知道方才他是抱著什麼樣的心情打她的。
方才看著她閉上眼欲沉沉睡去,他急得心跳都要停止了。他別過臉去,不叫她看見他為她心慌的狼狽,深吸了口冷空氣沉澱混亂的心。
「如果你不甘心我方才打了你,出了快雪峰你要怎麼樣都由你。現在保留一些體力走路,別再睡著了。」
听了他的話,單彤知道他是為她好,可性子倔強的她又說不出道歉的話,只得悶悶的閉上嘴,將臉一別。
看著她倔強的樣子,南宮艷在心中一嘆,嘴角揚起了一抹苦笑。
單彤回頭逮個正著。「你在笑什麼?」很直覺的,她認為他笑的對象就是她。
「你的性子好倔啊,不像花樓姑娘的婉約溫柔,倒似被慣壞的富家千金。」露凝香真的不像是會出現在青樓的人。
南宮艷的話令單彤不自在了起來,想起了馬媒婆和崔嬤嬤的告誡。
她們說,要當遠近馳名的花魁,以她的容貌自是沒問題。可她的氣質、脾氣和言行舉止,根本就不像出身青樓的姑娘。因此告誡她,行事溫婉、說話嬌嗲、眼眸有情……
一開始她的確很努力的做到了,可那終究不是她的本性,且遇到了南宮艷,她真的越來越像她「自己」。
有誰遇到宿敵還能行事溫婉、說話嬌嗲、眼眸有情的?
單彤努力的擠出笑容。「是……是嗎?」
扶著她站起來,南宮艷看了一下四周。
咦,不遠處似乎有間屋子,由于天色黑,南宮艷並不是很確定。「可以走嗎?幸運的話,也許前面就有休息的地方了。」
單彤的腳快凍得沒有感覺了,可她仍逞強的點頭,但努力了半天仍是無法站立,最後腿一軟,足踝就這麼扭著了。「哎喲……」不好!只怕真扭著了。
南宮艷看她那樣子,索性將她抱了起來。
「你……」
他有些嚴肅的看著她,「你有什麼話要說嗎?」
那強勢的眼神和話語令單形一怔,低下頭來,搖了搖頭。她也真是的,都什麼時候了還逞強,也怪不得他生氣。
走了一小段路後,他們果然找到一間獵人打獵時遇風雪或下雨暫避的小屋。
找到了火力火石後,南宮艷費了一番工夫才將火給生起,漆黑濕冷的屋內總算綻放光亮溫暖了起來。
而他和單彤身上結了冰的衣衫也化為水的沾了一身濕。
「為什麼還是暖不起來?」單彤以手摩掌著雙臂。這麼接近火堆,可她仍是冷得直打哆嗦。
看她坐的地方濕了一大片,她則不斷的用口吹出熱氣摩挲著雙手,南宮艷猶豫了一下才開口,「衣服月兌掉。」
「啥?」她怔了怔,一張俏臉紅了起來,反射動作的拉了拉衣襟。
他的視線落在熊熊的火焰中。「你最好把身上濕了的衣衫月兌下來,穿著濕衣服你的身子暖和不起來的。」說著他也動手月兌起衣衫,披風、皮裘、中衣……最後只剩一件未被雪水透濕的薄衣。
見單彤紅著臉杵在一旁不動,他淡淡開了口。「你再不動手月兌下濕衣,待雪水一件件透濕,屆時你可能連件抹胸蔽體都沒有。」他無意輕薄她,只是說的話全是事實。
「不、不必了,」她的臉紅得恍若秋楓。「我……我想待會就不冷了。」她是個雲英未嫁的姑娘家,在一個男人面前衣衫不整成何體統?雖然說這個男人是她未來的夫婿,可未成婚之前,禮不可廢。
不過老實說,她好冷,真的好冷!尤其方才扭傷了腳,也不知是血氣透不過或怎麼的,她的腳好像越來越沒有知覺了。
看她明明就已經凍得嘴唇都沒了血色還逞強,他抿著唇站起來走向她。
單彤一臉莫明的看著他。「你……」
南宮艷面無表情且強勢的命令,「衣服月兌掉。」再不月兌掉她真的會凍死。見她緊拉著衣襟,他蠻橫的動手扯她的衣衫,「自己月兌或是要我動手你自己選擇。若咱們非得這樣拉扯的把衣衫月兌掉,屆時衣衫撕毀,明天雪停下了山,你的樣子更易令人想入非非。」
「你霸道!無恥,小人!」單彤委屈的淚在眼眶中打轉。「你……你根本就是趁機想佔我便宜!」
對于她的咒罵,南宮艷連眉都沒皺一下。「罵夠了沒有?」不想再耗費時間的他動手開始解她衣衫。
她把衣襟拉得更緊,可他強硬的態度令她讓步了。「我……我自己來。」她猶豫了一下,終是咬著唇寬衣解帶,月兌到了最後一件抹胸……
「你的抹胸和羅裙也濕了,月兌掉。」早就要她把衣衫月兌了,她不听,現在連最後一件抹胸也被雪水滲濕了。
這回單彤說什麼也不讓步。「不要!」
南宮艷無奈的嘆了口氣,他月兌上僅剩的薄衣扔給她。「濕掉的衣衫不月兌掉是不行的,快雪峰之行是我邀你同行,你出了事我有責任。」他看著燃燒的火焰,將木柴又加了進去。「除此之外……」在心中嘆了口氣,他終是打住不說,然後似緩和氣氛的道︰「對了,我得找找這兒是不是有什麼可以御寒的東西。」
他的「除此之外」後,究竟想說什麼?單彤除了好奇,似乎又有些期待。她在期待什麼?
其實方才當他說,他對她的關心是基于責任時,老實說,她有些失望。可在他說「除此之外」時,她又莫名的燃起了一線希望,期待著他能說些什麼。
她究竟在期待些什麼?怪哉,她怎麼會對南宮艷有所期待?莫非她……心跳漏了半拍,一張俏臉紅個通透。
這個時候她是不是想太多了?解下了抹胸和羅裙,換上南宮艷遞來的薄衣,她阻止自己再自問下去,有些事對她而言太早察覺並不是件好事。
也許真是衣裙濕子的關系,一換上干的衣衫,即使是件薄衣她也覺得身子好像沒方才那樣,冷得連說話都像是學羊在叫。
可這薄衣真的好單薄!且系帶又低,單彤低頭一瞧……
老天!她胸前春色根本就遮不了!她心一跳,偷眼看了下南宮艷,四目一交接她才赫然發覺他正坐在不遠處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