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了一下,花宛才開口,「只有繼續喜歡吧。」深吸了口氣,她說︰「我從來不知道喜歡一個人可以這麼快樂,喜歡一個人原來也有煩惱、痛苦……即使明知道這段感情沒有結果,可我知道從這當中,我可以得到以往不曾有的感受。」
「你瘋了。對于痛苦的事誰不是能避則避?而你卻……」
「我也想避啊!可我無從避起。因為是真的動心,我也不知道該怎麼避?」不避是痛苦,逃開了也不見得會快樂,既然如此,那就一切隨遇而安吧!你不也曾為了避開真感情而逃避,那時你是否有想象中的快樂,甚至是松了口氣?」
由曉棠沉默了……
是啊!那時她不也因為受宣的年紀比她小,犯了她的忌諱而選擇逃避嗎?結果她真的覺得松了口氣了嗎?
不!她非但沒有覺得松了口氣,反而更加痛苦。
「你打算誠實面對自己的感情?」
「我覺得這樣會比較好吧?」花宛自嘲的笑笑。「我做夢也沒想到自己找了半天的真命天子竟然會這樣。」她尋了半天的金雞蛋,結果真令她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
這令她想到一句閩南語俚語︰選啊選,選到一個貴龍眼。
听她這麼說,身為她好友的田曉棠真的很為她難過。「天下的好男人還很多,我想你的真命天子一定是在世界上的某個地方等著和你相遇,不會是那個席君越的啦。」
自己的用情有多深,即使是好朋友也無法知道的。她和席君越才認識幾天,她哪來那麼深而執著的情感她也不知道。
算了!這就是緣分。就好像有人交往了十年八年的.可情感的深度卻不及一見鐘情的情況是一樣的。
「暫且不提這個了。對了,我後天要到英國去了。可能會有一個月的時間不在國內,到了那邊我會跟你聯絡。」
「英國?一個月?去那麼久,不是去旅游吧?」她發了嗎?
‘和席君越一塊去的,這也是假交往中的一部分。」听說去英國後,她就會知道他為什麼非要她和他交往不可的原因了。
田曉棠不由得擔心了起來。「沒關系嗎?你不擔心會發生什麼事?」
「我還希望能發生什麼呢。」花宛半開玩笑的說。「放心吧,不會有事的。」「希望……」
第五章
再半個小時左右,飛機就抵達英國了……
今天的花宛特別的安靜,她托著下巴呆愣愣的看著外頭的雲層,同一個姿勢已維持了至少半個鐘頭了。
席君越放下雜志,啜了口咖啡。「你今天怎麼了?話出奇得少。」
他是個安靜的男人,因此剛認識花宛時,只覺得她多話得可以。如今她話一變少,他好像有些不太習慣。
「不舒服嗎?」長途飛行對很多人而言是挺吃不消的。
「沒事。」搖了播頭,她又維持著同樣的姿勢看外頭。
「你這幾天怪怪的,我知道你有心事。」不習慣在意自己以外的事情,可他現在卻會去注意花宛的一舉一動。「說出來吧,也許我可以幫你。」
花宛終于也回過頭正視著他。「我的事……即使你想幫也無能為力。」
「你說說看。」
她看著他,然後垂低了眼簾。「算了。」
「信不過我解決事情的能力,還是不想讓我分擔你的心事?」他不喜歡管閑事,可花宛……可以例外。「抑或是感動的事,和我分享後,感動會變少?」他記得她的理論。
「我喜歡你。」她正色的看著他。「喜歡你是件感動的事?」
明知道這段感情無論席君越知不知道,結果都是一樣的。可她還是選擇將心情說了出來,因為暗戀不是她的作風。
前些日子她連對自己都不誠實,畏畏縮縮的,變得連自己都不認識。現在……
她想做真的自己,勇敢的面對一切問題。
席君越訝異的怔住了,他感覺得到花宛對他的情意,可由她親口告訴他仍是不同的。
「我只是想把自己的心意和感覺告訴你,你不必覺得為難。」她苦笑。「我做任何事情一向光明磊落,談感情也該光明磊落,暗戀……似乎不太適合我。」
席君越很快的恢復了自在的神情。「我們是在交往,你不必暗戀我。」
「交往?三個月的假交往?」算了,早說明白的事,她現在就沒資格咄咄逼人。「說實話,我不知道到時候,我要花多少的氣力才能從這段感情中抽身。可我現在根本沒想那麼多,只想好好的把握這剩余的兩個月不到的時間。」
「你看待愛情一向那麼輕率嗎?」她的話令他生氣!一想到她令人眼花撩亂的戀愛史他就不愉快。「就用三個月去愛一個人?」
當初他選擇她當假交往的對象的原因之一,不就因為她是個游戲人間,平均三個月換一任男友的花花女嗎?對于這樣的女人,他絕對是不會有分不了手的困擾。可現在……為什麼他竟然會有些痛恨她輕率的感情態度?
「三個月是你給我的時間。你設下了游戲的起點和終點時間,我能怎樣?」她也想這是能永永久久的,可是……
席君越被問得啞口無言。
「花宛,別愛上我。因為我無法回應你。」他的話說得心虛,視線避免對上花宛的。
無法回應她嗎?他的心真的固守得如此堅固?那他口中說著拒絕她的話時,為什麼心里頭虛得如同在撒謊一般?
明知道的事情,由席君越口中說出,花宛的情緒仍漸漸的激動了起來。「我知道。即使是這樣,我還是不想欺騙自己、壓抑自己的心情。」
「你有自己的想法,我不勉強你。不過我得告訴你,屆時你一定會受傷的。」
看著他別過臉去,作勢要閉目養神,她的手伸過去覆握著他輕放在椅把上的手,他一度想挪開,可終究放任了她。
「不會受傷的戀情無法讓人成長。」在她發覺自己喜歡他的心情時就注定受傷了,不是?「我想問你,如果你不是非男同志不愛的話,你會不會喜歡我?」
奇怪!她就真的那樣認定他是男同志嗎?說他是同志的是那八卦雜志,是她自己認為,他只是常出人在男同志的Club,並沒說過他是圈內人吶。
「你很漂亮。世界上沒有任何一個人不喜歡漂亮的事物的。」
「你是那麼膚淺的人嗎?」他的答案令人大失所望。
「因為你的問題問得膚淺。」看著她不快的臉色微微一變,他說︰「和你交往到目前為止,我很快樂,我想那樣就夠了。其他的……我不會去多想。」
他正色的看著她。「同樣的,我也希望這三個月我能帶給你快樂,而不是你所謂的——能夠讓人成長的受傷。」
快樂?真的能快樂嗎?這樣一段看不到未來的戀情……
她覺得距離快樂好遠、好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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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到達英國的時間已晚,尤其花宛適應時差的能力低,又加上飛行沿途氣流並不穩定,她有些暈機。一臉疲憊的她令人不忍再叫她搭近兩個小時的車,到自己位于郊區的別墅。但想住在市區的房子,又因為司機忘了向管家拿鑰匙而作罷。
因此下了飛機後,席看越就公前來接機的司機就近的訂了一家飯店,今晚就先住在飯店,明天等花宛情況好些再回別墅。
花宛一臉疲憊的等著上樓的電梯,好不容易電梯門打開,正要往里頭走時;一個熱切的聲音喚住了她。
「花宛?!」
有些迷糊的抬起頭來。「羅詔?」她一臉訝異,他怎麼會在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