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並不認為齊嫣語會做出什麼給逮進警局的事。
「有人密合她賣婬。」警察對德倫的第一個印象是十分難纏且強勢,心里不禁嘀咕,威肯家族的人都是這樣的嗎?
可他只是敢怒不敢言的乖乖閉著嘴。什麼樣的人惹得、惹不得,他們可清楚了。惹上了在各界都有影響力的威肯家族,這輩子大概前途無亮!
「賣婬?」德倫怔了怔,回頭看了一眼因為听不懂他們交談內容而面無表情的齊嫣語。「開什麼玩笑!」
他認識齊嫣語的時間也許並不長,可說她會去賣婬,他是怎麼也不相信,一個保守到連個吻都要用偷襲才能得逞的女子會賣婬?那叫她來賣他好了,免得他老要用偷香這一招,有時偷著了還得遭她威脅下次再偷,要抄他家、滅他族的!
「這不是開玩笑,的確有人密告,而且前些日子不也發生東方女子組團到法國賣婬的丑聞嗎?」
德倫皮笑肉不笑的看著那名警察。「那你認為這件事的可信度呢?」他倒想听听他的意見。
「錯不了!」
德倫眯著眼看著對方,他一挑墨黑的濃眉,一抹令人倍感壓力的笑容堆在臉上。「那可真對不住,是我家教不好,這才縱容我的未婚妻賣婬,造成你們警方的困擾。」
在場的警察無一不瞪大了眼。
未……未婚妻?!他們同時回過頭看齊嫣語。
這名東方女子是未來威肯家族的一員?!哦,上帝,這下可完了!
齊嫣語一臉莫名的看著那些臉色十分難看的法國警察。他們怎麼啦?怎麼每個人的表情像被打了一拳一樣,方才不都還趾高氣揚的嗎?
「威肯先生……」其中一名警察首先恢復正常,他想安撫一下德倫。
自己的未婚妻被看成了賣春女,德倫•威肯想必是怒火中燒。
德倫站了起來,走過去幫齊嫣語提起行李,溫柔的牽起她的手,「沒事了,我們走吧。」
齊嫣語沒有即將被逮回去負責的沮喪,他的溫柔讓她想起今天所遭遇的委屈事,她眼眶一熱,撲到德倫懷中哭了起來。
「我……我沒有賣婬……我是被冤枉的……」
「我知道,別哭,乖!」他極力的安撫她,任由她在他懷中哭得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
「哦,威肯先生……」警察再度開口。
不待他說完話,德倫不耐煩的開口打斷,「這件事我會交給律師處理,有什麼問題,直接找我的委任律師。」他回頭看了一眼同行的五十幾歲金發男子。「彼侍,一切麻煩你了。」那是他們威肯家的律師。
「哪里。」他向德倫一欠身,目送他們離去。
這威肯家的未來繼承者終于定下心來了嗎?以往遇到了這種需要上警局的事,他一向都直接一通電話連絡他代為處理。
為了女人上警局、為了女人發怒、為了女人而有了心疼的表情,嗯,他今天可看到了不少絕無僅有的精采鏡頭呢!
看來威肯家的浪子是被女人套牢了。
威肯家的人眼光都很東方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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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車子上,德倫今天顯得特別的嚴肅,以往他總是揚著戲謔笑意的臉,現在無比沉肅。
齊嫣語在一陣哭泣宣泄後心情好了許多,她不好意思的由他的懷中坐直了身子。
「對不起,給你惹麻煩了。」
德倫也理不清此刻心里是什麼感覺……
方才齊嫣語打電話給他時,他正在開會,一听到她便咽的聲音,他的心里一陣紊亂,再也沒法子將會議繼續下去,拿著西裝外套匆匆忙忙的就往外沖。
他甚至連通知彼得都是在車上打的電話。齊嫣語亂了他一向冷靜的思維方式。
在警局看到她那樣子令他心疼、听到她被逮進去的理由令他生氣、知道她被逮的地點是國際機場他更生氣。
她要離開法國了,而他卻什麼也不知道!他前天忙著公司里的事,打算今天把議案作個結束,然後再去找齊嫣語,帶她出去走走。沒想到……
德倫冷著表情沒有接受齊嫣語的道歉,事實上他一點也不在意她所道歉的事,而是另有其事。
「為什麼沒告訴過我,你要回國的事?」如果今天沒有發生這件誣陷事件,得賴他到警局走一趟,他和她是不是就此斷了音訊?
齊嫣語避開他咄咄逼人的眼神。「回國就回國,我沒必要什麼事都向你報備吧?」她和他連朋友都稱不上。她心里是如此想,可不知道為什麼,她仍覺得對不起他。為什麼在她自己覺得理直氣壯的時候,她會有那樣的愧疚感?
是不是在自己的潛意識里,她對德倫有些某種程度的認定呢?
德倫看了她一眼,老實說,她的話令他有些不悅。「你是不必如此做。」他像認同的點頭。「不過感謝你在需要我的時候,把我的名字從你心底廢棄的角落撿回來。」從小的紳士教育令他學不來對女孩子大吼大叫,可仍忍不住的冷嘲熱諷起來。
這女人……真不可愛!
「在法國我沒有其他認識的人,只好打電話給你。」
「亂委屈的。」他的濃眉一挑,不再說話。
「是滿委屈!」齊嫣語看了他一眼。奇怪,看到他她就想斗嘴,威肯家族是訓練斗雞聞名的嗎?
哇咧,這種女人!德倫開了眼界。
怎麼覺得自己好像成為別人利用來「應急」的對象?感覺上挺廉價的。德倫有些自嘲的想。
怎麼可以這樣呢?挺不習慣的!
不行吶!他第一次那麼感興趣的女人,一開始就擺出他僅供應急的態度,對他完全沒興趣,且在他拋開重要會議驅車前去,只為了確定她沒事的情況下,她卻一點感激的樣子都沒有。
他怎麼想怎麼委屈,怎麼想怎麼不對,他縱橫情海那麼多年,采花采遍天下無敵手,如今卻踢到一塊大鐵板,他若不把這塊鐵板化成「統指柔」,那他過往的風光史會遭人質疑的。
齊嫣語看著車子開往她完全不熟悉的道路,不禁道︰「送我到機場去吧,我要去候補機位。」
她還是堅持回國。「不必麻煩了。」德倫沒頭沒尾的接了這句話。
「什麼意思?」她提高警覺。這些日子她學乖了,他不是個會說廢話的人,有時候他的話听似不正經、廢話連篇,可一定有他的道理。
「你就算候補到機位回去,我一樣會把你逮回法國。」他似笑非笑的說,「為了節省你的錢、我的時間,我們都作讓步吧。」
「什麼意思?」
她今天很愛說這句話哩!「就是你留在法國就好了。」他為自己言簡意賅感到滿意。不留她在法國,他怎麼有機會把鐵板化成繞指柔?
鐵板可不是鐵絲也不是鐵條,因此工程浩大。
「別開玩笑了,我要去候補機位。」
怎麼可以那麼容易就讓她飛出法國?「你們中國人不是有一句話說嫁難隨難、嫁狗隨狗,又說什麼三從四德嗎?」有個台灣籍的母親,中國俚語多少知道一些嘛!
看不出這法國佬還懂得不少中國文化,不過,那又如何?
「我既不是雞,也不是狗,更何況,那也是指夫妻之間的相處之道,你對我說那些干啥?」
德倫假意的嘆了口氣,「你為什麼到現在還弄不清狀況呢?」
什麼和什麼?看他認真的樣子,齊嫣語也跟著緊張了起來。「弄清楚什麼狀況?」自己的狀況她一向清楚得很。
「你是我未婚妻的事啊。」
「啊?!」齊嫣語呆了好幾秒,拔高了聲音。「我是你未婚妻?別開玩笑了。」
「誰跟你開玩笑來著,全威肯家的人都知道了,就只有你不知道。」他吃定她的說。「還虧你當時也在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