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長得這般引人注目會不會太罪過了?沐竟看得痴了,渾然不知道敏已轉過身來,還完全沒有遮掩的盯著人家看。
「忽然發覺我的魅力了嗎?」被一雙死魚眼盯著的感覺可不好受,敏好笑的開口。
突來的聲音令沐荑嚇了一跳,神魂合一了。她手中沒吃完的糕點掉了,紅著一張帶有錯愕的臉。「我……」她沒事干啥盯著人家的臉想事情啊?瞧!被人誤會了。「你……你有什麼魅力可言!」
「那你瞧著我看干啥?」
「你不看我,怎麼知道我看你?」她強辯。
這丫頭的伶牙俐齒他一直都不陌生。「也對。」他點頭表示同意,然後半玩笑半認真的說︰「如果我看你的原因是因為喜歡你,那你瞧著我的原因又是為了什麼?」
明明已經臉紅心跳了,沐荑的嘴仍不認輸。「只是想知道閣下的臉皮究竟有多厚。」
敏輕佻的一挑濃眉,一步步的走近她。「用看的不準,你要不要用手模模看?」他逗著她玩。「模模嘛,來啊!」他真把臉湊過去。
「我才不要!」沐荑嚇退了好幾步。
「唉!你這姑娘也真奇怪,要你模我又不是我模你,要不這樣好了,換我模你。」
「那我更不要!」她嚇得幾乎尖叫。
看她緊張的樣子,他忍不往想笑。
女孩臉紅的樣子很可愛,他的沐荑臉紅更叫人心癢難耐,巴不得在她臉上香一個!怎麼辦?看來他浪子的性子已經定型了,以後卸下聖上賦予的重任,想回到從前都很難了。看來,浪子是回不了頭了。
沐荑想不到他堂堂一個小王爺竟然會如此輕浮,生氣的說︰「你……你不要臉……」她生氣的時候常會忘了敏的身份,往往發完脾氣後才想到,她發脾氣的對象是個小王爺!
「無恥、下流。」敏替她接下話,身子仍慢慢的接近她。和她相處的這段日子,他早習慣被她罵了,而她能罵的也就這幾句。
嘿!想來真沒尊嚴。他從小到大因為身份的關系,沒人敢罵他,而今,他竟然會習慣一個女子如此對待他,習慣果真是不良的息氣。
沐荑一怔更加生氣,他竟然把她的話說完了,那她說什麼?更令人生氣的是,他顯然根本不把她的話當回事,仍是一臉嘻皮笑臉。
「王爺要有王爺的樣……樣子。」她的話隨著他的臉越湊越近,身上的燻香越發的濃郁,她漸漸的緊張得不能思考。
「王爺就是這個樣子。」他的臉近到和她只剩數寸。「你王爺還是我王爺?王爺是什麼樣子我會比你不清楚?」
「你……你別亂……亂來喔!」傳自他身上的體溫令她的臉緋紅了起來。
敏近距離的對她笑著。「再亂來也沒你喝醉酒那天亂來。」
「我……」她的臉燙得可以煎蛋了。「那天的事我全不記得了。」
「我記得可清楚了!」對她擠眉弄眼,他一臉好心的打算重述一次。「我告訴你。」
「不、不必了!」
「不行!我一定要讓你知道,你那天究竟有多亂來!」他十足的惡少模樣。
「你……你如果對我亂來,我一定讓你後悔!」
「你都‘後悔’過了,我不跟進豈不是對不住你?」對對方亂來,自己就會後悔,那那天他被亂來了,想必她也後悔了才是。
「你如此輕浮不莊重,將來誰嫁你誰倒霉!」她氣死了那老在她鼻子前飄來飄去的燻香味。
敏衣服上的燻香皆是外邦進貢的,香味自然清爽宜人。只是,一想到由此可知兩人現下靠得有多近,她就……就……反正就是生氣。
她的話惹得敏哈哈大笑。佳人在抱的感覺,他很難不動心。「放心,別人倒楣不到的,倒霉的事全落在你這個具有菩薩心腸的人身上了。」
他暗指倒霉事她全包了。反正她是他看中的姑娘,他這擅于死纏爛打、窮追猛追的登徒子是不會放手的。
老實說,沐荑的性子在這男尊女卑的社會是有些驚世駭俗的,和一般名門淑媛有著大不同。可那些都在他可以接受的範圍,她的好他看得兒,也樂于守護著她不見容于禮教的豪爽和任性。
沐荑臉一紅。「我不是菩薩。」
「你要真是菩薩,我那樣抱著你不就叫褻瀆了?」
「你的確是。」
「褻瀆都褻瀆了,看來我也只好勉為其難的褻瀆到底。」他惡少般的朝著她揚唇一笑。軟玉溫香在懷,任是無情也動心。「對了!我還沒告訴你,你喝醉時是怎麼對我亂來的,這麼重要的事兒怎麼可以忘了?」說著他的臉一直朝她的接近。
「等……等一下!」沐荑情急之下用手推著他。「你不必告訴我了,我想起來了!」這也許是她將「損失」降到最低的法子了。
「真的?」她在想什麼他再看不出來,他也算白混了。「那我倒想知道你記起了多少,以行動告訴我吧。」
「你……」她又急又氣。
他故意嘆了口氣,「唉!可見沒記完全,還是由我來告訴你吧!」
「不!我……」算了,豁出去了!
她一臉僵硬的將臉湊近他,在他額上輕輕一吻。
她吐氣如蘭的馨香拂在他臉上,讓他心中一蕩,差些忍不住伸手擁她入懷,進一步掬取她清冽的幽香。可他終究克制住自己,怕嚇著了她。
時間不對、地點不對,天時地利皆無,甭玩了!
爾後,沐荑羞紅了臉,瞪著眼看他,「這樣可以了吧?」她的清白真非得給他毀盡不可。
前幾天她趁著回家一趟的機會,問了爹爹有關和他訂親的事兒,沒想到爹爹還笑著反問她,她覺得他如何?
這也就是說,敏沒有騙她,他和她是有婚約存在,她爹真的把她許了他。
她未來的夫君是個登徒子,今年的夏天對她來說……好冷!
不過,她才不嫁,她一定會想個法子把這門親事退了!縱使對方是個小王爺,法子總是人想出來的。
「這次就暫且放過你。」也只能這樣了。有人正朝著這頭過來,听腳步和不規律的吐納,對方該有兩人,且皆為女子。「看來你記性不好,下一回我會讓你記起更多。」
這無可救藥的惡少!唐沐荑不理會他,她生氣的上了繡架,打算暫且把他那張惡質的臉拋在腦後。
劉曉金和丫環端著親手炖煮的桂圓蓮子湯進來。
劉曉金一看到敏便展開她那多嬌的媚笑。「小王爺,天氣熱,喝些甜湯消暑吧。這可是我親手為您煮的。」她將小盅掀開,舀了一碗放在他面前。
沐荑正在穿繡線,尚未完全投入繡畫中,她冷冷的一笑,「真用心吶!當心把手弄粗了,那小王爺可是會心疼的。」
她就是看不慣劉曉金那臉諂媚樣。又再看到敏的輕浮樣,她就更生氣了。
明知道他是個風流浪子,見到姑娘就如同蒼蠅看到精般,為什麼他和別的姑娘在調情時,她還是會不快?
敝啦!照理說他如果對其他女子有興趣,就比較不會來煩她,她該高興的,可為什麼……她也成了怪人啦!
「你真夠了解我。」
「不了解您,咱們這些日子的相處就沒意義了。」沐荑本來沒打算那麼說的,她知道這話給外人听來會誤以為自己和他很親密,可她就是看不慣劉曉金那趾高氣昂的樣子,忍不住說說話氣氣她,圖個痛快。
現下她承認,女人真是小心眼!
她的話令敏有趣的一挑濃眉,劉曉金則橫了她一眼,心里頭的酸水直冒,自鼻孔冷哼了一聲。心想,你這賤蹄子!有朝一日我一定會讓你垮下那張高傲的臉,甚至讓你那張毒嘴開不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