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部真澄小心翼翼的下了床,想不驚醒殷若恬,盥洗後西裝筆挺的準備出門。
他在床頭放了一張紙條,要她等他回來後他們再好好談談,然後要服務生通知花店,送一束香水百合過來,才離開飯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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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九點,御部真澄準時出現在和渡邊三郎約好的地方。他推開咖啡館的門,很訝異一向喜歡遲到的渡邊三郎已經在座。
「我遲到了嗎?」御部真澄在他對面的位子坐下來,態度優閑而慵懶。
「是我早到了。」他啜了口咖啡,隨意間︰「昨天的航空合作案談得如何?」
他知道御部真澄和人談生意,至今仍沒失敗過。
不過,他昨天談話的對象可是企業界老一輩的名代表,那老頭子一向認為他們嘴邊無毛,辦事不牢,現在會與一個集團後起的龍頭合作嗎?
老人都是比較固執的,可是遇到御部真澄……也許紀錄會改寫哦!
御部真澄好像天生就是企業之子,有優秀的頭腦,又有傲人的家世護航,想不少年得志也難。
有哪個人能在像他這樣三十歲不到的年齡,就因為過人的精明睿智,加上霸道鐵腕的作風,而成為財經版上的風雲人物、企業界中的佼佼者?
御部真澄淡淡的一挑眉,語氣中有著些許高傲及自信。「我不習慣被拒絕。」
「很狂呢!」這家伙!渡邊三郎笑著舉起咖啡杯,「以咖啡代酒,恭喜了。」他啜了口咖啡,想到好友難得親自到東京來,「喂,這回來東京準備待幾天?」
御部真澄好笑的看著他,話中有話的說︰「又要安排什麼節目了嗎?」
「我正想啊。」
「不必了,你昨晚送我的‘聖誕禮’我很喜歡,謝謝。」
那女人如水一般的柔美和澄澈對了他的味。
他對任何女人一向不戀眷,因此,他不習慣和她們有長期的關系,但如果是她,他也許可以把她當寶貝一樣買下玩賞。
聖誕禮?渡邊想了想,猶豫了一下才開口,「我送的那份禮,你不是不滿意嗎?」
就以往的經驗,當御部真澄不喜歡或沒興致玩的時候,他通常連見對方一面都懶。
早上他為好友精挑細選的美女打電話告訴他,御部真澄根本沒有到別墅去。
御部真澄為了總公司由京都遷至東京,正忙著物色新住所,因此目前他只要到東京來,不是住飯店即是住渡邊家。
「不滿意?」他不明白渡邊三郎在說什麼。
「是啊,昨天你不是沒有到別墅去嗎?」
御部真澄想了一下,記得昨天渡邊送他到航空公司談公事,在他要下車時,渡邊曾曖昧的要他晚上到別墅去,不過他後來並未照渡邊的話做。
「我是沒有到別墅去,可是……」他不是叫殷若恬來了嗎?
到底怎麼回事?
「我昨天試圖與你聯絡,可是你的手機一直呈關機狀態。」他以為御部真澄和其他朋友找樂子去了。看御部真澄的臉色不大對,他問︰「發生了什麼事嗎?」
御部真澄濃眉蹙緊,平時微揚的嘴角抿成一直線。
「怎麼了?」
御部真澄沒多說一句話,起身離座直接朝門外走。
目送好友離去,邊渡三郎有些莫名其妙,喃喃的說︰「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啊?有時候真弄不懂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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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部真澄在最短的時間內回到飯店的總統套房。
有些事情他要殷若恬給他一個合理的解釋。她既不是渡邊叫來陪他的女人,為什麼要與他共度一夜?推開房門,他看到的是空蕩蕩的起居室。
「若恬?」他喚著她的名字,步伐不停的往里頭的房間走。
房里也沒有人,只看見一束花店送來的香水百合放在床邊的小幾上,他留給她的紙條則放在花束旁。
他記得早上出門的時候,紙條是放在床頭而不是小幾上。像是想起什麼似的,他走向小幾,拿起紙條。他發現紙條上除了早上他留下的數句話外,後頭還多出數排女子娟秀的字跡——
御部先生︰謝謝你昨夜的收留。
你皮夾中的現鈔我帶走了,未先告知就取走,實在對不起,希望將來有機會還你,只是……以後我們想必是沒機會再見了。
我會記得這個美麗的平安夜的,謝謝你。
若恬
「Shit!」
看完紙條,御部真澄生氣的把它揉成一團,一股怒火倏地在胸口燃起。
他這精明一世的「企業修羅」竟然讓一個女子給耍了!
他莫名其妙的把一個陌生女子當成好友送他的聖誕禮物帶回飯店,甚至興致勃勃的和她大玩○○七與邦德女郎的游戲。
天!他竟然會是這種烏龍劇的男主角。
他不管她是為了什麼上他的床,這樣不告而別,分明心存說謊的意圖!憑著這點,他就沒有放過她的理由。
御部真澄這輩子最痛恨別人騙他,有這個膽量的人,相信她是第一個,也會是最後一個。
她有本事招惹他,就要有本事承擔後果。
走著瞧吧!
☆☆☆
四年後台灣
還是台灣的天氣好!冬天時台灣雖也常在十度左右,可比起歐美各國的冰天雪地,這里堪稱四季如春了。
下了飛機,殷若恬略眯著眼看著冬日溫暖的陽光。
打從離開日本,她在這里也生活了快四年。這里有她童年的回憶、有她一直保持聯系的好友、有她懷念的一切,至今,甚至有她勝任愉快的工作以及生活支柱。
從日本回這里後,她在一家服飾公司工作,由于她日文講得流利,而公司的大客戶有許多是日本人,因此她很快的成為老板的左右手。之後老板看上她在服裝品味上的天分,又資助她到法國留學兩年。她回國後分公司成立,因此她理所當然的成為分公司的負責人。
每年她都會到巴黎、意大利、日本等國家看服裝秀,或洽談一些事宜,像現在,她剛從巴黎看完下一季的服裝秀回來。不過,這一回她不是一個人前往,也不是和公司的職員同行,而是和好友一塊去。
「還是台灣溫暖。」殷若恬對歐洲的寒冷實在有些吃不消,短短的十天行程已讓她有些感冒。
「呼!回到這里,終于可以擺月兌這鬼大衣了。」路羽然才下飛機就快樂的說。「冬天去歐洲,咱們還真是冒著丟老命的危險。」
殷若恬對于好友的話報以一笑,「那我豈不是每年都得冒一次險?」
出了關後,路羽然看見司機正在不遠處對她頷首微笑。
她問殷若恬說︰「要和我一道走,還是你另有行程?」她這被人捧在手里呵護的女人,可是有大總裁專用的司機接送。
「你先走吧,待會兒公司會派人來接我,我還得回公司去處理一些事情。」
「不先回去看‘小情人’?」路羽然曖昧的說。
「晚上再看吧。」一提到「小情人」,殷若恬笑開了。
「呼!你還真是大忙人,那行李給我,我先走了。」
「謝了,拜。」
好友同司機走了一會兒,殷若恬低下頭看看表,才到大廳外等前來接她的車。
正當她往外走時,又有一批旅客入關,其中一雙深邃冷然的眼眸對上她婀娜的背影,直到她走出機場大廳。
出了大廳的殷若恬在外頭等了許久,仍不見前來接她的人。她輕輕的蹙起眉喃喃自語,「不是早該到了嗎?」
這時候,一部黑色加長型的賓士S600在距她約莫二十公尺的地方停下來,她听到一群說著日語的人由大廳走出來,有人為其中一名年輕男子拉開車門。
在上車前,那名男子淡淡的往不遠處的殷若恬臉上一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