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真正交談的次數不多,而且除了第一次他親眼看到她以一臉欲殺人發泄的恐怖模樣,看著賀懷嫣上了楚的車而約她「聊聊」之外,接下來每一次見面都是她約他。後來從她口中,他才知道,把楚和賀懷嫣的相片寄到天煞門,讓他知道賀懷嫣沒死的人也是她。
她的種種行徑都只有一個念頭殺了賀懷嫣。而葛宏居也針對這一點,知道了密警組織的一些事情,尤其有關楚和賀懷嫣。
合作關系到前天為止一切良好,為什麼這麼說,這得從這不太正常的女人出現說起——
前天早上這女人也不知吃錯了啥藥,她依香菊傳給她的紙條來到廢化學工廠和他見面,兩人談著合作的事宜,結束之後她忽然說她頭暈想睡覺,于是他勸她早些回去,結果她一上了車沒來得及發動引擎竟就在車上睡著了?!
真的有那麼累嗎?還是她不舒服?
在還沒解決楚之前,她可是他另一張王牌,不容得出問題的。基于這樣的原因,在見她上了車好一會兒仍沒動靜,他拉開她的車門一探究竟,誰知——
這瘋女人也不知是真睡還是假醒,反正她一睜開眼楮和他一對上眼,火辣辣的一巴掌立刻送了上來。
「葛宏居?」
這女人干啥看到他像看到蟑螂一樣?怎和她昏睡過去前對他的態度判若兩人?態度一百八十度轉變也就算了,她竟還出手打人耶!
「喂,你干啥出手打我?」媽的,那一巴掌還全使出吃女乃的力氣了。
「我出手打你!」葛蘭跨出了車子,「你這出了名的通緝犯,我打你算便宜你了!」她也不知道自己怎會出現在這個地方,不過……這些暫且不重要,先把這人捉回總部再說!
「你說這是什麼話?」這女人是真瘋還是假瘋?前一個小時兩人還大諛合作計劃,下一個小時立即說他是通緝犯,翻臉不認人!
她是吃錯了啥藥?
「我說啥話你會不懂嗎?怎麼,難道你不叫葛宏居,你不是通緝犯?」「而你這密警人員卻和通緝犯合作事宜?」不管她真裝瘋,抑或是真傻,他得把事情弄清楚。「可別忘了,知道我的行蹤卻隱瞞不說,出賣你的上司不遺余力的可是你,若我這通緝犯該被捉,你這知法犯法的密警更該下十八層地獄!」
「你……你胡說!」她驚訝地瞪大了眼,想起了她今早在抽屜看到的葛宏居寫給她的一疊紙條,及大衣中的紙條。她當時還曾納悶她房里怎有那些東西,她隱約猜測到是怎麼回事,繼而害怕地將它們全數扔進垃圾桶。
莫非她……她在雙重人格病發時和葛宏居有所接觸了嗎?哦!老天!這麼可怕的事情怎會發生在她身上?她是個密警人員吶!竟然和一個通緝犯共事。
「我胡說?」他冷笑,看她的眼神是——別再裝了,再裝就不像了!「我有沒有胡說,你心里該很清楚。」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她把頭昂得老高。「再怎麼說我都不會糟踏了自己的身份,和你這種通緝犯共事。」她不知道自己怎會和這人搭上,不過,在她清楚的時候必須和他畫清界線,免得將來招惹麻煩。
「嘖嘖嘖!」葛宏居又是搖頭又是拍手,「你大概是我認識的人當中演技最好的了。密警組織是演員訓練中心嗎?」他眯著眼把笑容一敘,「只可借你演得再好,仍有個‘演’字,在我面前少玩這種沒營養的把戲。你和我合作的事已是事實,這個時候你想抽身仍是一身腥。」
「你到底想怎麼樣?」看來她真的胡里胡涂地和這通緝犯扯上關系了,這種事若傳回總部,只怕革職事小,也許會有更嚴厲的處罰!
「你和我合作的那天起就走上了不歸路,已沒有回頭的可能。」要死也得多拉個墊棺材背的。
「別夢想了。」忽然她心頭掠過一個想法,如果把這個人殺了,就不會有人知道她和這個人合作過的事情,而且殺了他之後,她可以順理成章地替他安個拒捕的名義。
為了不讓自己的名聲有污點,葛宏居……留不得!
就在她眼露殺意時,葛宏居已經早先一步把槍擱置在她的太陽穴上。
「你眼中的殺意很駭人,可是我手中的槍也毫不遜色!」他一巴掌摑得她半邊臉腫了起來,「老子在江湖中混了那麼久,若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什麼,怎麼跟人家在道上混吶?」
「你有本事就殺了我,少在那里虛張聲勢!」與其讓她和這家伙合作的丑事鬧到總部去,讓總部裁決,那不如讓他現在就殺了她。
至少死得有面子些!
「我是會殺了你,不過,不是這個時候。」葛宏居冷笑,「本來我是打算讓你回去把楚騙到這里來的。」
因為賀懷嫣那女人真是有了情郎就不要爹了。她顯然沒有把他的話帶到,要不然以楚的性子,絕對不會等到約定日期才赴約。他要她傳話已過了三天,楚那頭仍沒動靜,原本他想趁楚以為他會在約定日前一定疏于防範地反將楚一軍的,沒想到這計劃給賀懷嫣破壞了!
因此,他才會要葛蘭回去當傳聲筒,說她找到他,以此事為餌釣楚這條大魚,沒想到這葛蘭半途「裝瘋」。
「既然你不願意那也無妨,我就以你為餌釣楚這只魚。」
「你……你想對他怎樣?」這人約他到這里不會有好事。
「楚真是艷福不淺吶,同時有兩個如花似玉的女人擔心他的安危,告訴你,我不會對他怎樣,只會要他……死。」
听到了這句話葛蘭驚駭地瞪大了眼。
回想到三天前葛蘭的「變相」,葛宏居至今仍一把火。昨天他好不容易躲躲藏藏地到了市區把香菊找出來,要她送一封信到密警別館,也不知道她送到了沒有。媽的!她若敢不送,要了她全家大小的命!要不是現在大街小巷都貼有通緝他的相片,他還真想凡事自己來。
瞪了一眼被他綁在柱子上的葛蘭。
「已經第二天了,不知道香菊把信交到楚手上了沒有。我打算明天起,若他一天不來,我就切下你一截手指送去給他,直到他出現為止。」他笑著看她,等著她花容失色,但他失望了。
梆蘭只淡淡的說︰「你有本事就殺了我吧,這世上已經沒啥值得我留戀了。」如果現在葛宏居願給她一槍,她會感激他。
「你這女人真沒用,你一心求死,死了楚還是賀懷嫣的,你有本事就把他搶過來,要賀懷嫣痛苦一輩子啊!」
他提及賀懷嫣,又說了一些激她的話,葛蘭澄澈的眸子逐漸黯沉了下來。
梆宏居沒發覺,他繼續說︰「賀懷嫣輕而易舉的就把楚從你身邊奪走,你不恨嗎?你的愛可一點都不比賀懷嫣少……」說到這里時,他忽然听到車門的聲音,他匆匆地來到門口,把鋁制門推開。來了!終究還是來了!
「葛宏居,你把葛蘭藏在哪里?」注意到葛宏居把眼神投注在賀懷嫣身上,楚把她拉到身後。但賀懷嫣仍探出頭,「把我爸爸的骨灰壇還我!」
「看來你們兩個各有所求,不過,我可是慈悲得很,把你們要的東西全放在我後頭的房間里了。」葛宏居露出了個毒惡的笑容,在鋁門旁按下一個紅鈕。
「葛宏居,你干什麼?」楚覺得那紅鈕必有什麼詭異。
「听過納粹毒殺猶太人毒氣室沒有?」他冷笑,「要救她,行啊,先擺平我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