梆蘭,對不起。
???
這幾天天氣十分不穩定,又是風又是雨。
昨天夜里忽大忽小的下著雨,一直到清晨五點多雨勢才成了穩定的小雨。一夜的雨聲弄得賀懷嫣不得成眠,一直到四點多才累極睡去。
早上八點多楚在樓下用餐看報,難得的假日他可以稍作喘息,看完了報紙見賀懷嫣仍沒下樓,于是他弄了杯熱牛女乃上樓。
沒上鎖的門把使得他在叩完門沒人回應的情況下可以順利進到房間。
「還在睡?」她一向沒貪睡的壞習慣啊,昨夜睡得晚嗎?于是,他並沒有叫醒她,只是將牛女乃擱在床旁邊的小幾上,挪了張椅子欣賞睡美人的模樣。
看著她沉睡的樣子,一股幸福窩心的感覺充塞在他心中,他抿直的嘴角勾出一抹春風拂面的笑意,那笑容在他冷絕的俊臉上漾開,冰封在臉上的寒意淨去。
如果能這樣看她一輩子,那該是多麼幸福的事?楚不禁如此想。
睡著時的她沒有醒著時候的那股距離感,她甜美嬌憨得猶如女圭女圭一般。
他凝目對她正出神的時候,忽然發覺在她密長的睫毛中竟滲出了淚水,不安恐懼的表情取代了方才的寧靜安詳。
她開始囈語,「不——不要!還給我!梆宏居,把我爸爸的骨灰還給我……」她的淚愈滲愈多,濕了枕頭。「還給我!」她驚駭地坐了起來,而後,仍喃喃的說了句,「還給我……」她將臉埋進被子里,抽抽噎噎地哭了起來。
「做惡夢了,是不?」
楚的聲音嚇了她一跳,賀懷嫣抬起臉,「你……什麼時候進來的?」她急急地揮去了淚水,不讓他為她擔心。
可是離葛宏居和她約定的日期愈來愈近了,而她始終猶豫地不把這件事告訴楚,這才會做惡夢。
「呃。」她點了下頭。
「還在為找不到你爸爸的骨灰壇的事情煩心?」縱使賀懷嫣沒說什麼,他仍然知道她十分在意。他想,那東西現在應該在葛宏居手中。
雖說那是死人之物,可對賀懷嫣而言仍是一樣非常重要的東西。
她對她父親的懷念,就只剩那東西了。
「我……」她黯然地低垂下頭,「可能是至今仍找不到骨灰壇,這才會做惡夢吧。」
「你夢見骨灰壇在葛宏居手上,是不?」
「你知道?」她訝異,不對啊,她一直沒把葛宏居找上她的事告訴他,他……怎會知道?
她訝異的表情把楚逗笑了,他把已微發涼的牛女乃端給她,「你說夢話說得那麼大聲,要我不听見都很難。」那種近乎慘叫的音量若听不到,他還真是聾了。
「噢。」她心虛的臉紅了,以為他知道了葛宏居找上她的事。
「不過你這夢只怕還真可能有些根據。」
他的話又令賀懷嫣心跳漏了半拍。
「你……你怎麼這麼說?」
「你父親的骨灰壇和靈位不見,葛宏居拿走的機率要佔最大。」他悠哉地為自己倒了杯開水,「畢竟那是他現在惟一對付你的籌碼了。不好好把握,可不像葛宏居的作風。我覺得……他最近應該會找上你才對。」天煞門都已經出事那麼久了,他不該還不找上懷嫣的,難道他尚不知她仍活著?不可能!
梆宏居的按兵不動令他心生納悶。
「沒……沒有的事。」轉移話題吧,再繞著這件事情轉,她又要破綻百出了。「怎麼那麼晚你還沒去總部?」外頭的陽光都升得那麼高了。
「今天是我難得的特休日。」平常工作壓力大,若不偶爾來些小假,早晚會出人命。「倒是你,今天怎麼賴床賴到現在?」他看著她略顯蒼白的臉,「昨天又沒睡好了,是不?」
賀懷嫣沒回答,只輕嘆了口氣,「最近老發生一些令人不愉快的事。」她看了他一眼,「你看咱們的婚禮……要不要再延期呢?」
「你得了新娘焦慮癥嗎?」他逗著地,「動不動就延期婚禮,咱們可能到了七老八十還在考慮要不要結婚的問題。」他溫柔地堅持婚禮如期舉行。「再說,一些國內外的喜帖已經寄出,在國外的朋友大概也都完成了回國來參加這場婚禮的手續。」他可不想他們興匆匆地回國,得到的卻是婚禮延期的消息。
那種烏龍劇一發生,他會死得很慘烈!
「可是我……我很不安。」她咬著唇,「我覺得好像有什麼事會發生。」
「那就任它發生。」他將她略顯凌亂的頭發掠順,「有我在你身邊,就算真發生了什麼事,你還有我。」
在楚炙熱的眼神注視下,賀懷嫣發覺眼中蒙上一層透明水霧。
就是深知他的深情,她才不要他為了她而涉險。
梆宏居這卑鄙的家伙看中的不就是楚對她的深情。他深知楚的可怕,也了解楚的弱點,楚絕對不是盞省油的燈,可是葛宏居一掌控她,楚就只有挨打的份。
「有時候我覺得你若不要對我那麼好,對你本身也許會好一些。」
楚明白她話中的意思,也知道她說得沒錯,可他就寧可背負這甜蜜的負荷。是宿命、是執著、是執迷不悟都好,他只知道他不能失去她。
「我只知道有你在我身邊就是對我自己最好的時候。」他在她眉宇間一吻,「昨天晚睡的話,那就再多睡一會兒,別胡思亂想了,嗯。」他體貼地扶著她躺下、拉上被,打算離開時,擱置在小幾上的行動電話大響。楚順手接起,「喂,我是,有人看到葛宏居?在東邊的鬧區?好……我立刻到。」
「誰打來的?」她剛才好像有听到葛宏居的名字。
「聶雨。葛蘭失蹤三天了,我們懷疑這件事和他有關。」他看著地,「你好好休息吧,我走了。」
「等一下,葛宏居他不可能在東邊鬧區,他在西郊。」她一時情急月兌口而出。
楚一怔,定定的看著她,「你怎麼知道?」
完啦!賀懷嫣回避著他銳利的目光,支吾了半天,「我……我……」隱瞞不住了,她只得把葛宏居曾找上她的事說了。「我知道他要我約你一定不會有好事,所以……我一直沒有把這件事告訴你。」她偷偷的看了他一眼,「我知道這麼晚才告訴你,你一定會生氣,可……可是……」那真的是太危險了。
楚拍了拍她的臉,「我不怪你。」正如他們所料的,葛宏居果然找上懷嫣了。甚至也如他所料的以賀天豪的骨灰壇威脅她。
這家伙還真不是普通的低級!連死人骨灰他都能拿來當籌碼。
「可以告訴我你現在打算怎麼做嗎?」她看著他,祈禱他給的答案不是真要找上葛宏居。葛宏居那家伙實在陰險卑鄙得可怕!天曉得楚一旦赴約,會發生什麼事?
「我可不能如他所願在他指定的日期才赴約。我必須提前赴約……」葛蘭萬一真的在葛宏居手中,那她的處境十分危險。
「不可以不去嗎?」
楚沒回答她的問話,只淡淡地一笑,然後大步地朝房門口走去。
她知道他是非去不可的,她揪緊的心中有了決定。
第十章
媽的!這女人真是神經病!梆宏居瞪著被他捆綁在一旁的葛蘭。
當初找上她合作,是因為得到一小道消息,听說這女人可能因愛成恨地卯上了楚和賀懷嫣。剛開始時兩人合作愉快,要進行什麼也都以在咖啡廳為他當眼線的香菊為中間人傳通訊息。
她要他幫她除去眼中釘賀懷嫣,就算無法除去,也不許賀懷嫣再糾纏楚。言下之意,她對楚仍眷戀著。因此,他狡猾地把要殺楚的話藏在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