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假的,不是已經解釋過了?她啊,是我的同事。」不會這丫頭為了這件事仍耿耿于懷吧?女孩子真是的。「你不會為了那件事又多心了吧?」
她搖了搖頭,敏感的說︰「你知道她喜歡你嗎?」楚是個敏感細心的男人,不會不知道這件事吧?
沒正面回答,他只認真的看著她,「我只喜歡你。」
「我知道,可是……」對于葛蘭想殺她的事,她真的不知道該不該告訴他,她不想破壞他們之間的同事情誼,也同情葛蘭的情場失意。可是……「葛蘭是個什麼樣的人?」
「樂觀、熱情又肯助人的女子,有機會你該和她多接觸,你會發現她是個很可愛的人。」
「樂觀?有些人給人樂觀的假象,其實她將痛苦、不快樂的一面壓抑下來,長時間的壓抑一旦經由某導火線一引爆,這種人很可怕的。」像是說給自己听,她喃喃地說。
如果她不是親眼目睹了葛蘭可怕的一面,她也會以為葛蘭是個好人,只是因為楚的關系而對她懷有敵意而已。可一旦敵意轉為殺意的話,這種人本身人格就有問題。
「懷嫣,你怎麼會這麼說?」楚對她的話有些訝異。「發生了什麼事嗎?」
她搖著頭,然後佯作鎮定地拿起杯子喝女乃茶。
不對!她的眼神分明藏著秘密,連想說的話都欲言又止,然後他注意到她手腕上竟有擦傷和淤血。
怎麼回事?
直接問她,只怕她又不肯實話實說了,于是他采迂回戰術。
「一直到我去婚紗店接你,你還有去哪兒逛逛嗎?」
「那老板娘話匣子一開就忘了時間,我們的午餐還是在附近的餐廳解決的。她說了許多她個人的故事。」還第一次遇到那麼熱情的人。
也就是說,在正常情況下她身上不可能有傷的,和一個四、五十歲的女人聊天不會聊出傷痕吧?太離譜了!
看來她先前是發生了一些事情,只是,她為什麼不肯告訴他呢?
也許,他該打通電話給婚紗店的老板娘,如果懷嫣之前所有的時間都和她在一起,她沒道理不知道懷嫣發生什麼事了。
???
「難得你會約我一塊吃飯!」坐進楚的車子里,葛蘭心情好得沒話說,有多久沒和楚單獨兩個人一塊吃飯了呢?日子久得她都忘了。
可坐進車子里後,她明顯地感覺到氣氛不太對。
楚原本就沉冷的臉上似乎有股山雨欲來的味道,葛蘭有些心虛的坐直了身子。
她到婚紗店發生的事他知道了嗎?
其實她一听到賀懷嫣去試禮服的事只覺得有些嫉妒,後來……後來她怎麼會出現在婚紗店,而後腦袋又怎會撞出了個大包……發生了什麼事她真的不知道。
我做了什麼事?記得一個站在賀懷嫣後頭的四、五十歲的女人對于她如此自問時,冷冷地拋下——你差些要了賀小姐的命。
難道她……又發病了嗎?
「楚……我……」她受不了這窒息的氣氛想開口。
「你會餓嗎?」他突然開口,眼楮直視著前方,沒有回頭看她。
「還好。」
她的回答使得楚越過了一家家餐館,將車子駛向郊區,直到聞到咸咸的海水味道,葛蘭才赫然發現此刻正處于濱海公路。
接近海堤的地方楚才把車子停下來,推門下車,迎向落日余暉的炫爛。
苞在楚後頭,葛蘭不知道他為什麼帶她到這里,不過,漸漸地她明白了,這種在落日余暉中迎著晚風徐徐的感覺,不正像是楚當初被救回密警的忘憂島大病初愈時,她陪著他到海邊散心的感覺很像?
「記不記得這種感覺?」楚仰起臉,閉上了眼,任由海風吹亂了他的發。
他總是這樣,不經意地將他的瀟灑俊逸表現在舉手投足間;他總是這樣,不必費心地就能將她的視線牢牢捉住。每每看著他時,她的心中都是百味雜陳。
「你在忘憂島時。」她發現自己有些激動。「那時候的我們常常這樣在一塊兒散步,如果時光能夠倒轉,那該有多好。」
楚睜開眼,看著地,然後把視線推到無限遙遠的地方。
「那時候你也常常這樣,總是不發一語地把視線放到遙不可及的地方,那地方……是我永遠到不了的。」一如她得不到他的真心。
「那是因為我真正想要的東西不在忘憂島上,我一直在追尋……」他有必要點醒她。
「而今你追尋到了,不是?」她看著他。
楚沒有回答她的話,「懷嫣對我而言是生命,沒有她我的存在只是行尸走肉,而對你,你是我的朋友、妹妹,我一樣都不願意失去。」
「生命畢竟是比妹妹、朋友重要的,不是?一個人可以沒有妹妹,失去一、兩個朋友也沒啥大不了。可是,沒了生命就活不了了,我和賀懷嫣竟差了那麼多。」
「你什麼時候變得如此偏激?」看來婚紗店的老板娘說的話有可能是真的。
他萬萬沒想到葛蘭會那麼可怕,只是對付一個情敵,她可以做出殺人之舉。
「這能怪我嗎?」她……她也不想偏激,她也想適可而止的去愛去恨,可是……可是……
她是個該死的雙重人格病患,得了那麼可怕的病癥真不是她願意的!
「葛蘭,你再那麼下去,早晚出事。」他的話語中規勸高于責備。對于葛蘭他一直都多少有些寵溺,畢竟他真當她是妹妹。「我根本不適合你。」
「是你心中有人而容不下我吧?」葛蘭大聲地吼回去。
「葛蘭,你是怎麼了?」眼前這人真的是他認識的那個溫柔而體恤人心的葛蘭嗎?「在上一回替懷嫣選戒指時的你,那時的你溫柔地令人心疼,現在和當時也不超過半年,怎地你……」
「我……」她將臉埋進手中,「現在的我令人生厭,是不?」
「我只是無法理解你性情的轉變。」他掏出手帕遞給她,語氣是沉重的,「對于你到婚紗店要刺殺懷嫣的事,我可以要一個合理的解釋嗎?」發生在懷嫣身上的事情,他沒法子叫自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那件事是她告訴你的?」
楚有默契的知道葛蘭口中的「她」是指誰。「是我發現她手上有擦傷,打電話去婚紗店問的。」懷嫣八成不要他為難吧,若不是他打電話去問老板娘,她還真是守口如瓶。
那丫頭「悶燒鍋」的性子仍是沒變。
「如果我告訴你,會出現在婚紗店,以及為何要攻擊她我自己都不是很清楚,你會不會相信?」她看見楚有些錯愕的表情,原本想告訴他的事實到了嘴邊又吞了回去。
若是、若是他知道她有雙重人格,他會如何看待她?會不會借此機會暫且吊銷她密警的身份,把她又送回忘憂島?
當初若不是因為病癥似乎沒有再復發的跡象,她也沒能順利地服務于組織。一個雙重人格的人當密警,那外界的人會如何看密警組織?
「你……」他嚴肅地打量著她。
「開玩笑的啦。」她笑得勉強,在這句話之後,她對于要找啥理由給楚,心中完全沒個底。在他咄咄逼人的眼光下,她低垂下頭,「我……我想殺她的理由是……」
楚眯著眼冷靜地看著她,見地久久說不出話來,他知道就算她開口給了理由,仍是個被強逼下捏造出來的產物。「絞盡腦汁捏造出來的東西你就自己留著吧,不必對我說了。」
「楚……」看著他轉身欲走,她叫住了他,「我……」
「我知道你不想撒謊編理由。可是,你又不能把真正原因告訴我,對不?」朝著她一笑,「放心吧,替別人找讓我信服的理由,我是專長,不過……」他轉過身去,「這回我寧可相信你那‘開玩笑’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