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找上你?」那群人渣神經錯亂了嗎?他們找上自己、或找上懷嫣都情有可原,找上雲?這太沒道理了吧?
「別懷疑,就是我。」舞流雲忍不住好笑,他說︰「這年頭流行‘忠于原味’,吃臭豆腐要我老店家、買藥材要找老字號。沒想到那群人渣連昏倒都選上我身上獨一無二的香氣。」他早認出今天找上他的那些人,和上一回他在天煞門迷昏的那票,再追溯于更早的一次紀錄。嘿!還真幾乎是原班人馬哩。
他的鎖魂香成了金字招牌了!
「看來是我害你被盯上的。」若不是因為他,只怕雲不太可能跟天煞門的人有過節。
他一挑眉,「我怎麼從你臉上讀不出愧疚之意?」他好笑的說,「我準備了一大篇‘感性’的話打算緊接在你的‘愧疚大論’之後呢!」
「去你的。」
楚這些日子較有「人味」了,要不,早些日子里,他可是和聶雨、應容並列在五君的「孝男」行列的。沒事端個經年家喪的死樣子,不是「孝男」叫啥?舞流雲笑看著他。
「你這種人禍害遺千年,想打你主意的人勢必付出相當代價,我原不必替你太擔心的。」楚又說。
舞流雲淡淡一笑,「你還真看得起我!」
「不過說真的,對于那些亡命之徒,自己還是小心一些好,我可是有重要任務交給你呢。」
「又要出任務了?」他白眼一翻,寧可早些出事得好。「我手上重要的國際案子也有好幾樁,這段時間我都必須在國內,只怕沒法子幫你忙。」雖說好友有難,兩肋插刀也在所不惜。可是,為了自己那一部門的案子,他的兩肋已插滿刀子,沒空間挪出位置了。
「放心吧,我知道你那部門最近為一個國際殺手集團已經忙得焦頭爛額了,我不會那麼殘忍把我該承擔的部分也扔給你。」在他手上的案子扔給部屬就行了,干啥找雲麻煩,人家和他同階,又不屬他的手下。
「那你要我幫的忙是……」
「我想和懷嫣結婚。」
他的話令舞流雲白眼一翻,然後極度不信任的又補了一句,「怎麼,最近心情愉快,無聊到又要高喊‘狼來了’嗎?」不是前不久才喊了一次。「你得了‘定時性狼來癥’嗎?」而且最近發病有頻率增高的趨勢。
「這回是真的。」
「你哪一回是‘煮’的?告訴你,本少爺我不再上當了。」听楚說要結婚就好像听到他那世稱中東石油天王的爺爺要放棄捉他回去繼承家業一樣好笑!「你前些日子不是才找上我,要我當證婚人嗎?這回又要我干啥?」他,絕不再被當猴子耍了!
「上一回我真的想結婚啊,連戒指都買好了。可你也知道前些日子發生了一些事。」他有些無奈,「上一回打算公證結婚,這回我打算邀請一些好友參加了。」女孩子一生就結那麼一次婚,就算不極盡鋪張之能事,好歹得辦個像樣的婚禮吧,現在一想起來,公證結婚真的是有些委屈懷嫣。她說過,女乃媽生前一直念念不忘的是,要看她風光嫁給他的。
傍懷嫣將來一個美好的回憶,也算給女乃媽一個交代吧。
「干啥,騙我一個人不夠,這回打算擴大騙局?」舞流雲早看出他的認真,只是不損損他又覺得好像有些對不起自己。其實啊,只要新娘是賀懷嫣,相信楚在任何時候都可以把自己往婚姻的墳墓里送的!「好吧,好吧,不逗你,你打算要我幫啥忙?」
「男儐相。」
「證婚人成了男儐相,擺明降級了。」他倒看得開,不過,這男儐相不會只有他一個吧?「聶雨這段時間也在國內,干啥不找他?」
一說到聶雨,楚真是對他寄予無限同情。「打從聶 結婚之後,他這早人家出生九分鐘的大哥就苦難了!所有‘不孝有三,無後為大’的矛頭全指向他一人,他現在是聞‘婚’字色變。他怕他一旦當了我的儐相,又勾起他家兩老的憤慨,屆時新仇舊恨一卯上,天曉得又要發生啥人倫大悲劇了。」
上一回聶 的「銷售成功」已經使得他這「滯銷品」流亡在外數個月以求家中兩老「身心安頓」,好不容易風頭過了,他才又偷偷「潛逃回國」。可不想因為在楚的婚禮中露臉,又引起聶家兩老的注意。
「原來那張‘死人臉’是給聶家兩老這麼逼出來的啊。」舞流雲一搖頭。
「所以找聶雨不成,儐相大概是我你或從應容和御風中找一個吧。」
「要找他們倆只怕不容易,一個生性孤僻,」他看了楚一眼,心想,若楚把另外兩個「孝男」找齊了當儐相,再加上一個模樣冷冷的,不怎麼有笑容的新郎,那婚禮氣氛不會凝重得像出殯嗎?嘿喲!真是無法想像,該慶幸的是聶雨不參加,三缺一。「而另一個你只怕也找不到他。」
「反正目前先敲定你就是。」
「賀懷嫣呢?要結婚的消息稍稍減弱了她對她女乃媽的死的傷心了吧?」她真是個深情的人,都事隔多月了。
「目前我尚未對她提呢。」他想找個適當的時機告訴她。
「啊?!」舞流雲的臉垮了下來,「也就是說,你新娘尚未敲定就先敲定男儐相,你是打算到時候新娘不答應結婚時,要挽著我這男儐相進禮堂嗎?」
「懷嫣會答應的。」他信心滿滿。
「是嗎?」舞流雲懷疑的橫了他一眼。
「放心吧!再怎樣我挽進禮堂的人也絕對不會是你的。」他可不習慣男人的一半還是男人!
「我會為你和自己祈禱的。」舞流雲夸張的說,然後一斂笑容,「對了,我想天煞門的人也許還不知道懷嫣沒死吧,也許……也知道了。」上個月有則天煞門為門主之女發喪的消息。不過,那是上個月的消息,也許之後葛宏居就發現賀懷嫣沒死了。「我這閑雜人等都給找上了,你們這兩個主角也得小心,葛宏居那家伙別的本事沒有,卑鄙手段可多著。」
「我知道了。」那只狐狸耳目眾多,的確是該小心一些。不過,就算他知道懷嫣安然無恙又如何?他已經沒有任何能控制她的人了,更何況她現在在自己身邊,他有膽打虎須嗎?他若敢,倒要會會他有多少本事!
???
昨夜的一夜宿雨使得小草上都沾上了晶瑩剔透的露珠,這墳上的草好像又長高了一些。
再度獻上了一束素蘭,代表著賀懷嫣對女乃媽深深的思念。她雙手合十地立于墓前,一陣閉目祈禱,忽地微涼的肩頭傳來一陣暖意,楚月兌下了外套搭在她肩上。
「天氣有些轉變了,小心著涼。」
賀懷嫣看著墓碑上瓖著的相片,喃喃的說︰「墳上的青草長得又長又高,不知女乃媽在里頭過得可好。」她的話甚痴,听得楚除了心里難過,也不知從何勸起。
也怪不得她對于女乃媽的死那麼難過,女乃媽畢竟是一手將她帶大、養大的人。在天煞門那種地方,女乃媽是懷嫣惟一的朋友、傾訴對象。她的痛苦寂寞只有女乃媽和她分擔著,在天煞門中,女乃媽可以說是她最親密的家人!
「只要你過得好,就等于她過得好。」楚畢竟也是在天煞門長大的,他知道賀懷嫣和女乃媽的感情。
「可是,我的幸福幾乎是用她的命換來的,女乃媽若不是為了不讓我再受葛宏居威脅,她也不會……」說著說著,她又忍不住地紅了眼眶。
「正因為如此,你更要幸福地活下來才對得起她。」楚掏出手帕為她拭去了淚。「你愈是這樣成日愁眉不展,愈對不住她,女乃媽不會希望你為她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