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甩耳光的大漢,莫不氣憤在心頭。可,在葛宏居長期的婬威積壓下,也不敢出口頂撞。
苞在他身邊較久的阿福囁嚅的說︰「宏哥,本來……本來我們已開槍制伏了賀大小姐,她手臂已中了子彈,眼見就要有機會逮她回天煞門,哪知……」他瞄了一眼葛宏居鐵青的臉,沒敢再繼續說下去。
「說下去。」
「哪知……後來來了個高挑男子。」一想到那神秘而俊雅,渾身散發著似正又似邪氣質的年輕男子,阿福心中仍有余悸。「那名神秘男子也不見他有啥特別舉動,可……奇怪的是他一出現,周遭的空氣就彌漫著一股特殊香氣,那香氣愈聞愈讓人覺得四肢發軟,不一會兒工夫,我們八人全身都動彈不得,只剩意識仍清楚。」
「香氣?」葛宏居一蹙眉,「你們是想女人想瘋了,才聞到‘銷魂香’,是不是?」順手一甩,阿福又討了個耳光。
「宏哥,這是千真萬確!」見葛宏居因不信任他所說的話,眼中露了殺機,阿福不得不趕緊說︰「宏哥……那……那人只怕和楚同是密警組織的。」
一听到楚兩字,葛宏居又感興趣起來。
「哦——」
「那個神秘男子看著我們一個個倒下去時,對著我們神秘一笑,說,密警龍頭的女人,你們也敢動?了不起,這是小小的‘禮物’,不成敬意。說著……他就抱著賀大小姐離開了。屬下以為既然是知道密警龍頭的人,想必是密警人了。」
「唔……」
密警?想來,懷嫣已經找到了楚了。只是她如何知道楚是密警龍將軍?這消息,他可不曾對她說過,怕的就是她會投奔于楚。
若是他們兩人見面了,要從楚手中奪回懷嫣可就不易了。
只是……也不對!以懷嫣高傲的性子,她怎可能如同喪家之犬一樣地請求楚收容她?又,當年懷嫣被迫欲殺楚的事……這樣的事情,楚能忘卻當年的背叛?
梆宏居心思紊亂之際,阿福又說︰「宏哥,賀大小姐和楚的事可得早些解決,免得……夜長夢多。」他一向知道宏哥喜歡賀大小姐,怎奈佳人抵死抗拒。而且,在多年前,楚和賀大小姐在天煞門就是公認的一對,雖然賀大小姐從沒承認過什麼,不過,像楚這樣的俊秀男子,哪個女人能抗拒?
「老子的事你還沒資格管!」他要的女人哪個不是心甘情願的?就只有懷嫣在他的情史上留下失敗的例子。
會得不到的女人,他愈不願放手!
「宏哥——」
梆宏居作了個「不必多說」的手勢,「你們都退下吧,我現在想一個人靜一靜。」
空蕩的大房間,此刻只剩他一人。起身走到一大櫥櫃前,他打開了櫥櫃的門,從里頭拿出一幀表框的相片。
那幀相片是楚滿二十歲的時候,賀天豪請來攝影師幫他拍的。照片中除了楚之外,還有賀天豪、葛宏居,以及賀懷嫣。
每每看過這張相片,他的眼楮總會不听使喚地往楚那雙搭在賀懷嫣肩上的手看。
她為什麼不拒絕楚把手放在她肩上?
還記得有一回他借酒裝瘋地想摟懷嫣,順便也試探一下她的反應,結果,他被她結結實實地甩了一巴掌。
為什麼同樣是一塊兒長大的,楚和他就有那麼大的差別?
為什麼?
不服氣!他不服氣。楚從小到大沒有一樣東西是他及得上的,就連心愛的女人,一顆心似乎也早默許了他,同一個環境長大,同樣是人,為什為待遇有天壤之別?
懷嫣,等著瞧吧!她會是屬于他的,他一定會讓她心甘情願屬于他的!
就算楚搖身一變成為密警的龍頭又如何?
他是能操縱國際密警的龍將軍又如何?
只要操縱了她,深情如他,想必也只有挨打的份!
懷嫣啊,懷嫣,等著瞧吧!
???
一大面視野遼闊的落地窗,黑木搭上麻布材質的沙發,略帶中性色彩的床,以及數盆曇花……
這空間簡直就是「精小」版的懷嫣樓。
把行李提進楚告訴她的房間,賀懷嫣有些訝異地看著這「似曾相識」的空間。
「這里以後就是你的房間,希望你早日習慣。」楚出現在門口。
「很像懷嫣樓的布置。」她在柔軟的床緣坐了下來,「我很快就能適應了,謝謝。」
「我能為你做的,只有這些了。」楚大方地走進來。來到一架大鋼琴旁,他掀開了琴蓋,修長的手指在鍵盤上敲下了一個音符。
「一樣的位置、一樣的鋼琴,甚至連花瓶擺的地方都一樣。」說心中完全沒有感覺是騙人的。賀懷嫣激動的情緒隱在她冷漠的面具下,她幽幽的一嘆,「你的記性真好。」
若有所思的看了賀懷嫣一眼,楚別過臉,修長的指尖在黑白鍵上移動,沉重的一首「回憶」由指尖泄出。
「記憶力好不見得是好事,甜蜜美好的揮不去、碎心的、怨恨的一樣去不了。」楚抬起頭來看她,停止了手上彈琴的動作,不完美的「回憶」旋律消失在空氣中,倚著鋼琴,他轉了身子,正視她,「為什麼?」他突然說。
再次和懷嫣見面時,他想過利用她有求于他的契機,他要將她加諸于他身上的痛苦一並要回來,可……
每每在面對她時,他發覺他沒法子恨她!
他的理智、他的果決全到哪里去了?!
「為什麼我會找上你,求你幫我復仇嗎?」她吐了口氣,「以我高傲的性子是不可能找你幫忙的,是不?」
她那該死的驕傲,永遠學不來寄人籬下,不得不低頭!這女人……
看著她高傲的樣子及冰冷的神情,楚縱使有滿腔熱血情感也給凍回零度。他收斂了方才差點表現出來的心情。「你是我看過最冷血的女人。老實說,和你這種女人打交道,說好听一些是刺激,說難听些是不要命。縱使你有求于我,咱們還是先把條件說清楚。」
「這也正是我想知道的。」她承諾道,雖然之前她認為只要他幫她復仇,任何條件隨他,但後來,他霸道的舉止嚇著了她,使她一度想打退堂鼓,誰知如今騎虎難下。
看著地,楚忽地話中有話的說︰「就你看來,什麼樣的條件才算公平?我不希望屆時落個好像我吃定你的丑樣,而我,也不希望吃虧。」
「對于一個有求于你的人,任何情況你有可能吃虧嗎?」賀懷嫣冷笑,「還是老條件,只要你幫我報父仇,任何條件由你開,就算是你提過的情婦,我也認了。」她想過了,在這世上,真的沒有人可以幫她報父仇了,葛宏居不是個簡單角色,除了楚,她想不出有誰能幫她。
情婦,多麼卑微而可恥的稱呼,可為了父仇她真的沒了選擇了。
楚冷著表情眯著眼看她,「我不需要情婦,也沒有養情婦的嗜好。不過,我倒是需要一個妻子……」
賀懷嫣沒想到他會說出那樣的話,她先是一怔,然後說︰「別開玩笑了。娶一個不愛你的女人當妻子,以你的聰明,怎可能如此輕易地把自己的幸福斷送了呢?」
「你說對了一件事,我的確是聰明的,所以,娶你自然也不會渴望你愛上我,一個曾欲置我于死地的女人會愛上我?」他冷笑,之前說不娶她,但現在他不打算這麼做,「我已經傻了一次,不會再當第二次傻瓜!至于我的幸福,早在多年前我就不相信有這東西存在了,既然我不相倍它的存在,又怎會斷送?娶你當妻子的目的只是為了替我擋去不必要的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