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整理之後,屋子里的東西已進了大提箱中。
「我來。」楚提起提箱。「東西就這些?」懷嫣的東西少得可憐。「一個人出外旅游的東西只怕都比你多。」
「當時匆忙跑出來,沒想到自己會在外待那麼久還無法回去。」她隨著他往外走,上了車。
「你在什麼情況下逃出來的?」
有幾秒中,賀懷嫣的表情由冰冷轉黯然。
「是女乃媽從牢房中把我救出來的,她為了我……給葛宏居的屬下逮住了。」
還記得……還記得女乃媽含著淚叫她快走的樣子,那淒厲的叫喊聲和仿佛是今世訣別的最後一眼——
去……去找楚少爺!他現在身份不同了,連葛宏居也對他沒法子。只有他能保護你,去!去跟她說明你當年不得已得對他痛下殺手的苦衷,楚少爺對你用情很深,相信他到現在還是愛著你的……
不禁地,賀懷嫣又想起了往事,那是女乃媽救她前一日晚上到牢房里對她說的話。
之所以會知道楚就是龍將軍、密警的五君之一也是女乃媽偷听葛宏居說話得知的。
終于,她還是找上了楚。可是,她的目的和女乃媽的期許終究相違了,女乃媽要她找他保護,並托以終身;而今,她找上了他的原因是欲借助他的力量對付葛安居,為父親及女乃媽報仇。
「據我所知,葛宏居不是很喜歡你?怎會把你關進牢里?」這是他愛她的方式?
「不要提那骯髒污穢的東西!」她眼中透著慌張和恐懼。
「他對你做了什麼?」一股無名之火在楚心中點燃,他的火來自于葛宏居,因他隱約猜到了賀懷嫣眼中恐懼的原因。
「不要問了!」她冷漠的面具卸了下來,取而代之的是歇斯底里的激動。「你到底想知道什麼?」他將車泊到路旁停了下來,在黑暗中,他的深沉黑眸在闃靜中閃著星芒。「有關你的一切,我都想知道!」
賀懷嫣的眼眸在黑暗中閃著淚光。「包括這個?」她解下胸前的一排扣子,胸前的春光乍現,左胸上有一道駭人已愈的傷日。她將臉埋進雙手,「誠如你所說的,葛宏居對我有意思,只是……他一向是個掠奪者,要不到的就用搶的,對我,也不會有不同待遇。這刀傷是他想侵犯我的時候,我寧死也不願受辱所留下的。」
她還記得那時葛宏居壓在她身上時,她拼命叫喊,拼命求救,腦海中出現的人影竟是楚。大概從小就被他疼慣了,在危急時,很自然的就想到了他。「在屢次我以死抗拒之後,他大概也覺得沒趣,因此就把我關進牢里,打算關到我屈服為止。」
楚默默地听著她訴說著不堪回首的往事。
原來,他不在天煞門的時候,她受了如此多委屈!看著她低泣的模樣,楚冰封的心似乎動搖了,他將賀懷嫣仍輕顫的身子擁進懷里。
所有的愛恨情仇暫且拋諸腦後吧!此刻,他只想沉醉在心中、藏在最心底,被自己拒絕蘇醒的眷戀里。
一切都不重要了!
第二章
為什麼會這樣呢?
老天!
昨晚她……她竟然依在楚懷中落淚,她第一次在別人面前哭就讓楚撿到便宜。這還不嚴重,最嚴重的是……她竟莫名其妙地「掛」在他身上睡著了!
現在真有股自刎的沖動。
這可好了,她現在就睡在他床上……待會兒怎麼面對他?
環顧了一下四周環境,這里該是楚住的飯店吧?她昨天怎會睡死了?竟然連怎麼來到這里的都不知道?
她的警覺性一直都很靈敏的,不該會發生這種事的才對!怎麼……
一陣香濃的咖啡香氣由簾子的一端飄來,擾亂了她的思緒,她下了床,循著香氣來源走去。
「你醒了?」楚正低著頭喝咖啡。「要不要來一杯?」
「謝謝。」縱使有滿月復疑問,待會兒再問也不遲。「我先去盥洗。」
待賀懷嫣從盥洗室走出來,又是一貫的精明睿智樣子,這和她剛睡醒,搔著頭的傻氣可愛模樣相去甚遠。
在楚的面前坐了下來,他將方才服務生又送上來的熱咖啡和早餐遞給她。
「咖啡濃度略高,不要糖、要兩球女乃精,沒記錯吧?」賀懷嫣日常生活中的習慣,楚仍如數家珍的記得。
看著他遞來的咖啡,賀懷嫣有一絲絲的感動。
「你還記得?」
「有些人、事、物是很難忘的。」
「不愉快的往事就該忘了。」
「是嗎?」他細細咀嚼著她的話,「不愉快的事是該忘了,但是恨的事呢?那樣的事忘了沒道理,若你真如此瀟灑,現在你就不在此了。」
她語塞,冷冷地瞥了他一眼,「你是想報復當年的仇恨才答應替我復仇的吧?」
「你的話太矛盾了,我若真的記仇,又為何要助你報仇呢?」楚故意用話反問她。
「女怕嫁錯郎,這是一個女人最大的懲罰。」她相信他明白她的意思。
「別這麼悲觀行不?」她的邏輯令他感到好笑。不過,他並不否認願意幫她的確是有目的。「你那麼怕嫁錯人、受人折磨的話,我可以不娶你。可是,你還是會成為我的女人。」
「什麼意思?」賀懷嫣的聲音轉冷。
「我真的想要女人時,任誰也逃不過。你——也不是例外的一個。純粹的吸引不了我,否則,你昨天昏睡之際就該屬于我了。」他冷笑,「我不是禽獸,做不出只是滿足肉欲的事,凡是我要的人,我會要她打從心底真正屬于我。」
「那一個一定不會是我。」她不知道自己說這句話時,怎會有心虛的感覺,為了避免透露心情,她轉而說出自己懷疑的事,「我就覺得奇怪,昨天我怎會睡得那麼沉,連回飯店都不知道,原來你……你……」
「你昨天情緒太激動,為你打了一針鎮定劑我不認為有啥不妥。至于你身上的睡袍嘛……我覺得有必要就替你換過了。」他挑了下眉,作了個無所謂的表情。
「你……」賀懷嫣咬著牙,氣得發抖。
「我是個外科醫生,女人的身子也看過不少回了。」他一面說,一面瞅著她看,「我不覺得你的身子和其他女人有啥不同之處,除了傷口多了一些,一看就知道是‘狠角色’之外……更何況我又不是第一回看你的身子。」
「楚……你……你真是惡霸!」她激動得真想殺人。
「唔……臉頰泛紅、血脈僨張心跳頻率加速。以此情況診斷結果,只怕待會兒又要補你一劑鎮定劑了。不過,待你睡著後,我可不能保證,我有昨天那麼君子了。」其實他只是嚇唬她罷了。就連昨天為她更衣的也不是他,他是請飯店的女服務人員代勞的。
「你昨天那行為像君子?惡霸都比你君子三分!」她咬牙切齒,恨他那一臉無關痛癢的表情。
「哦!是嗎?那你想不想知道真正的惡霸是怎樣?」
「不用了,眼前就一個。」
唔,有在怕就好!
楚將身子往前靠,放下了咖啡杯,站了起來,「你在這里慢用你的早餐吧,我待在這里,只怕你會食不知味。」他注意到了,她的早餐至今一口也沒吃。
「倒挺有自知之明的。」
楚挑了挑眉,走了出去。
???
「笨蛋、笨蛋,全是一群笨蛋!」
天煞門門中,葛宏居面對鎩羽而歸,前去活逮賀懷嫣失敗的屬下,不由得怒火中燒。
「媽的!一個女人,你們七、八個大漢捉不回來?我要是你們,早就自殺謝罪了,還有臉回來天煞門?」他陰狠的眯著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