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嗎?」
這樣說她,她就臉紅得快可以煎蛋,要是告訴她,那一夜最香艷的畫面是她撫著他的胸膛,問他為什麼月花是「軟的」而他的是「硬的」,懷疑他是結石而欲替他診治,她八成要昏倒裝死了。
萱雪寒拍拍她的頭,將她的身子扶正,再讓她倚著他,嗅著來自她身上屬于女性的幽香,他快連思考都成問題了。
奇怪,一向對美女只逢場作戲,女人左右不了他的心思,怎麼這些用在索情身上全不合用?唉!連他想騙自己對她沒動心都不可能。
「你還真不能喝酒。」
「那天我也不想喝啊。」索情仍是紅著臉,「後來……後來我听那些姑娘說你……你和崔嬤嬤走得親密,我……我氣不過就……就迷迷糊糊一杯接一杯的喝。」她那天可能只是想藉酒澆愁吧!哪知一覺醒來真是愁上加愁了。
她瞄了萱雪寒一眼。他今天心情可能還不錯吧,現在她又看到他那種好看的笑容了。「你……你又笑什麼?」
「你第一次為我吃醋。」這表示她在乎他。
有人在乎的感覺多麼窩心,多年來伴隨著他的一直都只有仇恨,就算身邊一直都有林總管的關心,但那種關心卻因為身分懸殊而有不同,是有距離感的,而他和索情之間卻不是這樣,兩情相悅的交集窩心他此時才體會到。
「我……才沒有!」她將嘴一扁,模樣煞是可人。頓了一下,她自招了。「我……當然吃醋,那崔嬤嬤雖然和你年紀相差不小,可……她真的很美。」女大男小雖不是常例,可新人中也有不少例子,俗語不也說︰娶某大姊,坐金交椅嗎?
見誤會大了,萱雪寒才說︰「雲姨不是我的紅顏知己,她是我爹的師妹,其實我該叫她一聲師姊的。因我以同輩身分被太師父納于門下為關門弟子,雲姨成了我的師姊。她為了助我報仇,這才委身青樓。」
「她……是你師姊?」
萱雪寒略把當年崔雲和他父親無緣的一段情略微敘述,然後接著說︰「醉仙樓除了是我予人紈褲子弟印象的展現所之外,也是我和柴王爺聯絡的地方。」柴王是鐘老賊留心的人,若讓鐘老賊知道柴王和他走得近,不是好事,因此醉仙樓成為他們互通聲氣的地方。「最近我必須再走一趟醉仙樓正因為如此。」柴王下江南許久了,想來也該回京了,怎至今仍音訊全無?
「原來你和崔嬤嬤的關系不是我想像的那樣。」這她就安心了些。
「我和她?」萱雪寒失笑,「怎麼你也和外人一樣,認為我迷上了她?」雲姨是美人,可兩人的年紀……她都快可以當他娘了。「怪不得鐘國丈那老賊也這麼以為。說到那老賊,隔幾天我還得過府祝壽呢。」他嘲諷的說。「希望這種無聊又虛偽的鬧劇就到今年為止,明年我能換個方式到他墓前請他‘尚饗’。」
萱雪寒說這些話時索情一直看著他。她能了解他心里那種悲憤入骨的恨意。
如果她知道是誰乘夜血洗索家莊,她也會是這種急欲想報仇的心態。
「拜帖?」萱雪寒看著手中的紅帖一挑眉,心想,賀王這人和萱王府一向沒有交集,更甭談交情,這回來訪,不知又暗藏了什麼玄機。
心中千回百轉之際,外頭侍者傳報,「叩稟王爺,賀王爺來訪。」
怎麼這麼快?萱雪寒心中納悶。他不才收到拜帖不久?「有請。」不管如何,先見了再說。
結果侍者領著前來的並不是賀王,而是賀王之女賀香玲。她笑看著一臉冷然的萱雪寒。「萱王府的下人如此沒禮數?客人來了竟不知奉茶?」她大搖大擺的走進花廳,找了個位子坐下來。
一直冷眼旁觀的萱雪寒這才開口,「郡主,賀王爺今天沒來嘛。」不會那張拜帖根本就不是賀王所寫的吧?
賀香玲倒也誠實的說︰「這張拜帖不是我爹寫的,想前來拜訪的人是我,只是……依上一回咱們不歡而散的情況來看,你若接到我的拜帖,尚未進到萱王府我就已經被擋在門外了。」
「你倒是挺了解我的。」他皮笑肉不笑的說。「所謂無事不登三寶殿,想必郡主今天前來必有事找萱某。」不管她玩啥把戲,他多得是法子陪她玩。
「想見你都不行嗎?難道我的心意到今天你還不明白?」她見花廳上仍有侍者,臉一沉,「我和萱王爺有要事相談,沒你們的事!下去。」
侍者望向萱雪寒,待他一點頭,他們才退去。
「郡主,萱某對郡主的感覺,相信那天在葉大人的客房中說得很明白了。」有人一次臉丟不夠,竟還要再丟第二次,她們真奇怪,連他這種成日在花叢中打滾的人也不明白她們在想什麼。
「我知道感情求不得,卻是可以慢慢培養,不是?」賀香玲繼續說︰「我自認各方面條件都高于人,與萱王府堪稱門當戶對,只要多認識我,相信你會發現我的好。」
「我一向不認同日久生情。」他對男女感情一向隨緣,第一眼沒感覺的女子,往後根本沒機會引起他的興趣。他對索情是一見鐘情,只是當時他沒敢承認而已。「我第一次見到你是在宮內御花園,那時我並沒有動心。」他暗喻第一次沒能動心,以後也不可能。
「給我機會,我會讓你愛上我。」她已經放低姿態到這斯地步了,一個心高氣傲的女人,有誰可以像她這樣?
「有再多的機會,我仍不可能愛上你。」
「你……」
「郡主,若你這次拜訪只是要傳達這些,那麼你可以回府,不送了。」萱雪寒下逐客令。
「你……」她指著他,氣得喪失理智,「要不是我義兄要我在這段時間對你多用一點心,我才不會那麼低聲下氣!版訴你,就算你喜歡姓索的那名賤婢又如何?索家如今家破人亡,而你又是派人夜襲索家莊最有嫌疑的人,她恨你都來不及了,可能會愛上你嗎?」
她怎會知道這些事?萱雪寒不動聲色地讓她繼續撒潑。一個人在氣得喪失理智之時,會把許多秘密在不知不覺中說出來。
「索情,她不會是你的,永遠不會!」賀香玲恨聲的說。
「不會嗎?」他冷笑。
「義兄也看上那賤婢,他會讓你永遠無法如願得到她。」她冷冷一笑,「你放心吧,義兄多得是辦法。」
萱雪寒眯著眼,有些事情他似乎得到了解了。「索家莊的血案幕後主使是他,對不?」
賀香玲一臉事不關己的漠然,「我怎麼會知道?反正那件事和我一點關系也沒有。」她和鐘運國雖為義兄妹,平時感情也不錯,可一出了事還是各自明哲保身。
「你的狐狸尾巴最好藏好,別露了出來,否則……」萱雪寒冷邪一笑,故意打住不說。
「否則又如何?也不過死了一群賤民嘛!死一個算一個,听說索家還有一人沒葬身火海,不是?那狐狸精最好沒死,且讓我看看她究竟生得啥模樣,竟教兩個男人為她著迷成這樣。」
經她這番話,萱雪寒更加確定索家莊的血案果然和鐘運國有關,只不過是為了一個女子,他竟如此傷了近百口人命,鐘運國真不愧是鐘老賊的兒子。
正當他要開口說些什麼的時候,侍者匆匆來報,「稟王爺,不好了,索姑娘她落水了。」
萱雪寒冷靜自若的臉一驚,立即匆匆地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