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在乎她了!齊樂敏感的意識到這一點,他的眼神是這樣說的!
忽然心口涌出小小的揪痛,施先生不在意她的這個事實竟讓人心里無限淒涼。
怎麼搞的?!他跟她本就不應該有交集,甚至連平行都不應該!問明白自己想知道的事,從此無牽無掛再好不過,她在心慌什麼?
之前不也心如止水的應付過來了嗎?「咚」一聲,宛如一記重錘落在心上。
不,不是!她好像弄錯了。
施祖誠之前的作為……她不是心如止水,而是順理成章就接受了,根本沒有堅定的意念去拒絕。
冷不防察覺出這個真相,齊樂倒抽了一口冷氣,少有的驚恐狀態使得她猛烈咳嗽起來!
不可能的,活死人的心怎麼可能還會起漣漪?
「怎麼不繼續說下去?」施祖誠終于將整個身子轉回,落在她身上的眸光卻沒有溫度。
「這件事讓你激動成這個樣子?」臉色冷冷瞥了她一眼。「我還在考慮要不要告訴你。」
齊樂止住咳嗽,有些發怔,反應過來他的話後,才驚覺自己竟然忽略了原本的目的。
「我有權利知道。」
「你有什麼權利?」施祖誠有些輕視的語氣和不層的姿態讓她眉心蹙緊。
是他突然而絕對性的進入她的生命軌道,是他要激烈的給予且不容拒絕,所以就算要撤回也要如此猛烈和冷漠嗎?
齊樂眸中微波輕蕩,心中原本就不開闊的空間在急劇收縮,如此心境使得她面色透白,寒涼如石。
「我不查,你可能一輩子都無法知道,齊樂,求人就要有求人的樣子。」施先生神情溫和地吐出不留情面的話。
求他?她哼笑了一聲,接著像是無法抑制般不斷笑著,淒淒慘慘的,光看就好心疼,卻半點聲音都沒發出來。
她也很想求他,因為太想知道真相了。可是求人?沒人教過她要如何求人,何況,她不想求眼前這個男人。
「告訴我。」齊樂忽然伸出雙手握住他的脖子,一點一點的收緊十指,緩慢掐住。
「告訴我,請你告訴我。」她重復著這句話,失控般死掐著施祖誠的脖子,而施先生竟然也不做任何抵抗,好似她這樣的舉動很正常!
當齊樂瞥到他唇角那抹不明顯的笑,恍惚中,掐住他脖子的手指松掉,才意識到心灰意冷。
清楚的明白強求沒有用,在這個男人面前,如果非他所願,一切便都是空。
「施祖誠,你告訴我不行嗎?」似無意識喃喃自語吐出這句話,退到一邊垂著頭的她,沒有察覺施祖誠神情的變化。
第一次,她叫他的名字。
「這是關于我的事不是嗎?我想知道不行嗎?」
齊樂猛然仰起臉,壓抑的情緒逐漸累積預備爆發,卻讓施祖誠突然轉變的神情嚇到!
那熟悉的眼神是對她獨有的偏寵!
下一秒施先生將她從本就不寬敞的角落一把拉回自己身邊,與此同時似要回應兩人之間的互動,飛機也震蕩了一下。
齊樂著實被這過于震撼的舉動給弄得天旋地轉,直到施先生拍了拍她的臉。
「我懷疑如果不說,你會狠心到把我推出去。」揉了揉她的臉,似要撫去面上的冷意,他的眼中含笑。
「你……」
「確實在考慮要不要告訴你。」施祖誠打斷她,示意她乖乖坐好听話就行。
「這樣說你多少該有些領悟,不會是什麼好事。」確切的說是很不干淨的事。
「你擔心我……」齊樂的聲音輕飄飄的,前一刻她已認定施先生大概只喜歡男的,從此要當她是草芥。
施祖誠忽然傾身湊到她面前,在萬丈高空中輕輕吻了吻她的唇。這是她以新身分接受他的認定,並已結成契約。
「齊樂,你可明白,欠了債,想月兌身就難了。」眸光凝在她臉上,他不疾不徐的沉聲問道。
即便如此,還是如跳進密實的網讓人喘不過氣來,齊樂下意識避開他溫燙的目光。「我年幼無知,許多事不懂,冒犯之處還請施先生不要見怪。」
「怎麼突然變得禮貌,還這麼謙虛?小少爺這會兒是要打慕容家的官腔嗎?」
听出他口氣中的不悅,她凝神回望,果然瞧見他臉色冷了幾分。
她只是有些怕……施先生的深沉。
「不代表慕容家,施先生對我還有什麼期待?」
「我對你有怎樣的期待,有眼楮的人都看得出來。」他退回身,瞥了她一眼後坐正。
「但施先生也沒有答應我的要求。」
她的話音剛落,施祖誠眸光一閃,有種半無奈又好笑的沖動,看來她是非知道不可。
「齊樂,不知道實情或許對你會比較好。」坦白說,他質疑她的承受能力。
慕容齊樂抿了抿唇,卻閉口不答,只是直直的盯著他,施先生被這直勾勾卻半點情意也沒有的目光看得興趣盎然。
她這是以無言的沉默來表明自己的決心嗎?
評估了一陣他才淡淡的開口。「慕容齊修是我的朋友。」
「哥哥?」蹙眉,她輕聲地問。
齊修離開慕容家已經好幾年,他跟父親不合是眾所周知的事,也因此家族里鮮少有他的消息,他更不可能主動回來。
她意有所指的瞄了施祖誠一眼,既然跟齊修認識,為什麼到現在才說?
「他的意中人是原本寄居在慕容家的韓蕊希,這件事你可知道?」
齊樂搖了搖頭。「他們不可以接近我,我又怎麼可能清楚那兩人的事。」
「你準備好了?」施先生神情微凝地看著她。「事情始末其實很簡單,所以我不會拐彎抹角。」
齊樂的心情空前緊張起來,又止不住激烈的氣血翻騰,這大概是她活了這麼多年,第一次感覺自己體內的血是熱的。
見她沉默地重重點了點頭,施祖誠的臉上也有抹飄忽的沉重,不明確,卻又存在著。
她如弦繃緊,靜待他開口;他如海深沉,思慮周密,等待的過程讓人有如游走天堂、地獄般煎熬。
「齊修不是你的親哥哥。」施祖誠的聲音沉穩而帶著某種肯定,目光銳利地注視著她的表情。
「他只是慕容夫婦抱來代替韓蕊希的孩子,也就是說韓蕊希才是你的親姐姐,而齊修跟你沒有半點血緣關系。」
「然後呢?」這個消息的震撼力並沒有想像中那麼強,她的心中似早有某種預感,雖然有些驚訝,卻並沒有感到任何悲傷。
難怪齊修對她也不怎麼友好,原來不是親的。
罷了,反正原本也就沒有過多的接觸。不過……
她逕自問道︰「我父母為什麼要這樣做?」
「慕容家族有一條祖訓,繼承家業的除了必須是男性,同時成婚後出生的第一個孩子必須是男孩,這樣才能夠成為當家。」
施祖誠接下來這番話讓她震了震,思緒陷入混亂。
「當年你父母的第一個孩子是韓蕊希,你父親為了得到家業,便將她丟棄在朋友家,而抱養了齊修回來當慕容家的大少爺。」
「因此慕容添得以成為慕容家這一代的當家,並將其他兄弟姐妹逐出主屋。」
施先生果然不會拐彎抹角,言簡意賅的交代清楚始末,直接將刀刀刺進她的胸膛,似乎一點也不擔心她承受不了。
齊樂的臉色看上去很糟,但一如既往的安靜模樣似乎並沒有失控的征兆。
她忽然覺得自己很強,強到即便親耳听到這種事,也能在一瞬間就將其打壓到地獄去,在內心深處暗黑不可見的地方,秘密的摧毀、撕裂。
「齊修從一開始就明白,月兌離慕容家也是遲早的事。慕容添取得家業後,這個大兒子當然不再有用處,更何況他似乎很擔心齊修會謀奪家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