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那人的功夫硬吶,我們真的已經盡力地想表現了。可是……」他肥貓也是第一次這樣受到羞辱。更令他連想找對方報仇的勇氣都沒有的事,因為方才他怎麼中拳、如何會飛出去的都不知道?!
「不行!此仇不報非君子。」雖然人人都知道他不是君子。「我一定要讓那男人死得很難看!」唐世禮下狠咒。
「少爺,憑咱們的能力是不可能的。」一名屬下提出忠告,結果他當場被唐世禮摑了一巴掌。
「沒志氣的東西。」
「其實要報仇也不是挺難的。」黑狗胸有成竹地說,「方才看到他所開的那部招搖跑車沒?我已經紀下車號了,也許咱們可以在那部車上動些手腳……如此一來,擔保那家伙吃不完兜著走!」
「這倒是個好法子。」唐世禮點頭一笑,然後把視線落在黑狗身上。「黑狗,這法子是你想的,那好!傍那小子一些顏色瞧瞧的任務就交給你了!」
「少爺——」黑狗一愣,「為什麼是我?」
「因為方法是你想的,最適合由你去執行。」他一拍黑狗的肩,「放心吧,事成之後,我大大有賞!」
一听到「有賞」兩字,黑狗笑逐顏開。唐世禮對屬下出手一向闊得出名的!想必這「有賞」兩字,一定是內容豐富!
「辦成再說吧。」頓了一下他說︰「只要事成,還怕我會虧待你嗎?」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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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女乃媽一看到全身髒兮兮、衣服上還沾著血跡的風舞蝶從外頭走進來,嚇了一大跳,連忙向前去攙扶。「小姐,怎麼會弄成這樣?」一靠近赫然發覺,她身上竟然有著酒味,女乃媽一皺眉,「又喝酒了?」
「一點點。」她肩上的舊傷怕又復發了。方才若不是她及時跳車,只怕會傷得更重!真怪,車子平時都定時作保養,怎會突然煞車失靈?
「我去拿醫藥箱下來。」女乃媽看她的樣子,真是心疼極了。
「不要了,我自己上去擦藥就可以了。」風舞蝶站了起來,一抬眼赫然發現季軒不知在何時已經站在樓階上了。
他看著她,臉上並沒有她所期待的關心和心疼的表情。若有所失的,她垂下了頭,犀利而敏銳地感覺她在他心中無舉足輕重的分量。
「我扶你。」女乃媽似乎也感覺到兩位主子之間的不對勁。季軒少爺對小蝶小姐太冷漠了,他們之間到底怎麼了?
「我沒事,可以自己走上去。」很勉強的,她給女乃媽一個安心的笑容。說著,她緩緩地走上褸,一階緊接一階地往上走,隨著階梯的往上,她一步步地接近季軒,心跳一下下地加速、揪緊。
在兩人要擦肩而過時,季軒用手一當,阻止了風舞蝶往上走,然後在她未知曉他的意圖時,將她打橫地抱了起來。
「你……你干什麼?」風舞蝶沒想到季軒會那麼做。
「你受傷了不是嗎?」他一面說,一面已往上走。
「不要你管。」她將臉別開,「我的事不要你管,放我下來!」她大聲地說。
「你太任性了。」他往日的輕松笑容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冷冷的嚴肅。
風舞蝶似乎感受到他蘊含于心中的怒氣,這才輕輕地嘀咕幾句,然後乖乖地閉上嘴。
季軒將她抱進他的房里。
「我……你可以放我下來了吧!」她不悅地鼓著腮。
放下她之後,他退了一步看她。「怎麼受傷的?」她身上的酒味令他不悅地皺了眉頭。
不想面對他咄咄逼人的問話,風舞蝶無視于他的問題地站了起來,「我全身髒兮兮的,想洗個澡——」說著,她往門口走,擺明要回自己寢室。
「你可以在這里洗。」他頓了一下,「我不介意。」他清楚她回自己房間必定將門一鎖,然後又開始避不見面。他厭倦了這種貓捉老鼠的游戲,「你換洗的衣物,我叫女乃媽拿過來。」
「這算什麼?」
「你只有這種選擇。」他發覺對于小蝶這種任性的女孩,他以往的溫和方式不適合她,他必須來些以暴制暴的手段!見風舞蝶不為所動地杵在原地,季軒說︰「你不是要洗澡?怎麼,你的傷那麼嚴重,自己無法洗澡?那好啊,我幫你洗!」
他相信這比叫女乃媽來幫她洗,更能使她不再蘑菇地進浴室。
而事實也是如此。風舞蝶被這句話嚇了一跳,一面低咒、一面怒氣騰騰地往浴室沖。在大力地甩上門之前,她說︰「你……你會遭天譴的!」
看她緊張的模樣,季軒不覺莞爾。
趁著她洗澡的這段時間,他叫女乃媽把她的換洗衣物帶了上來,順便整理一下醫藥箱。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算算時間,小蝶進去到現在也近一個鐘頭了吧?咦,怎麼里頭都沒有聲音?
季軒走到浴室門口,正要叩門叫人時,從浴室里頭傳來低咒聲,「糟糕!唔……好痛!」
「小蝶,你昏倒在里頭了嗎?」
「你才昏倒了!」過了一會兒,她才打開門,探出了個頭,「女乃媽送衣服來了沒?」
季軒遞給她一件睡袍,除此之外,什麼也沒給她。
「衣服呢?」風舞蝶紅了臉問,「呃……我的貼身衣服?」
「你的傷口還沒上藥,等上完藥再說吧。」他注意到了,她受傷的地方好像是在肩膀,若現在穿戴整齊,待一會兒上藥還是得再月兌一次。
「我……我自己上藥就行了。」
「我的耐心有限。」他看著她,眼中有著堅決。「我給你五分鐘換上睡袍。」
「你——」她今天真是遇上了番仔!什麼事都不能溝通。她好像是以服從為天職的軍人,永遠只能說是,不能有其他答案。
「五分鐘已經開始進入倒數。五十九秒、五十八秒……」
風舞蝶在只剩三十秒時屈服地打開門。緊接著,在季軒的命令下,她只得打開睡袍,露出肩膀讓他上藥。
「不好!」看著又裂開的傷口,他的眉鎖緊了。「怎麼弄成這個樣子?」看她明明已經痛得淚水在眼眶中打轉,仍堅持不在他面前表現脆弱的倔強模樣,季軒不由得在心中嘆了口氣。
這次縫合的針數比上一回少,只是風舞蝶身上還有多處擦傷。從手肘到膝蓋都有。又出任務了嗎?這是季軒在為她擦藥時所猜的。
包扎完之後,風舞蝶坐了起來,把睡袍拉緊。「我現在可以走了嗎?」
「何必走得那麼快?」季軒的視線一直停留在她倔強的臉上。「方才……一定很痛吧?想哭就哭,何必忍住?」他拖起她的臉,手指撫著她咬破的唇,「咬得真狠!」
「你……你對每個女人都那麼溫柔嗎?」方才包扎傷口時能忍住的淚,在她一思及他對其他女人也有過的溫柔,淚水竟忍不住地落下。
「為什麼這麼問?」他和她從上一次平安夜的事之後,彼此間似乎一直有解不開的結?
他覺得風舞蝶一直都有心事,而那件他不知道的心事使得她開始喜怒無常,甚至會借酒澆愁。到底是什麼事使她這樣?她不肯說,他也無從知道。
風舞蝶看著季軒,漸漸的,她的眼神黯淡了下來,然後絕望地搖頭,幽幽地說︰「你不愛我。」
「你的愛是指什麼?」只是上的結合嗎?那真的是她所要的嗎?
風舞蝶知道為什麼季軒會那麼問。而實際上,她現在還是要他以行動來證明他是愛她的,不是嗎?為什麼他和其他女子可以,而和她……她老是被拒絕!
一個女子願意獻出自己,那是需要很大、很大勇氣的。可是她發覺季軒並不領情!害她……害她覺得好丟臉、好沒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