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姓冷的不會完蛋!季戀雪,你今天敢這樣說我,有一天我會讓你付出代價的。」
「我等著……」
一番口舌之戰之後,季戀雪出了病房。
龍騰和管家見她出來,都以崇拜的眼神看她,乖乖!他們兩人都是在十句話內就被冷硯給激出病房,而這看似柔弱的女人竟練就「金鋼不壞」之身,在病房里和他斗了近一個鐘頭。
從里頭不時傳來冷硯的怒吼聲听來,可見戰況之慘烈,而季戀雪竟能安然而退,十分可敬哩。
「他……還好吧?」龍騰見季戀雪「安然」走出病房,便關心的問。
「還好吧。」實際上,她也不知道,不過她相信,為了要使她付出代價,冷硯會努力的使自己不成為盲人,他一向說到做到。
***
「我要你誠實的告訴我,如果接受手術,我復明的機會究竟有多少?」知道季軒出現在他的病房時,冷硯劈頭第一句話就是那麼問。
冷硯的話問得季軒有些錯愕,本來他想先來些寒暄和風涼話再進入主題的,沒想到冷硯問得那麼直接,龍騰不是說冷硯說好說歹,就是不接受手術的治療嗎?看來情況沒想象的那麼糟嘛!死龍騰,害他虛驚一場。
「我和這里的醫生討論過,機率並不算高,約莫百分之四十左右。」他沒理由隱瞞自己的同門師弟,手術重見光明的機率就那麼高,他必須讓冷硯在自己心中有個準備。
「我想動手術。」
「在成功率不到四成的情況?」季軒懷疑的問,心里卻暗忖,好兄弟,這才是他所認識的冷硯嘛!既果決又有魄力。
「就算只有一成,我也要動手術。」冷硯堅持的說,他會讓季戀雪後悔她曾經侮辱過他,他要她為她所說的話付出代價,她會後悔的,他要證明,女人對他而言永遠只是玩物,任何人也不會例外!
「很好,那我盡快和醫生討論手術事宜。」季軒興奮的說,出了病房,他一掌拍向龍騰,「喂!你知不知道,人嚇人會嚇死人?」
「誰敢嚇你?」龍騰一臉莫名。
「你不是在電話中跟我說,冷硯現在情況很不好,拒絕和醫生配合任何治療?」季軒問,龍騰把冷硯說得好像全無求生意志似的,害他擔心了半天。
「他在昨天真的是這樣,倔得跟騾一樣,可是……」龍騰也不知道冷硯今天的態度怎會一百八十度轉變?不用說季軒,連他也挺訝異的,「會是昨天下午和季小姐吵了一個鐘頭,刺激過了頭嗎?」
「和女人吵架?」
「也不是吵架啦。」龍騰略敘述了下昨天下午的情況,「冷硯會不會是因此而改變了固執的想法咧?」
「唔……有女人對他那麼有影響力嗎?」季軒十分懷疑的樣子,「女人對他而言,一向不怎麼具有影響力,你又不是不知道。」
「可是我覺得季小姐挺與眾不同的,起碼她和冷硯生下一個孩子。」龍騰說出自己的想法,季戀雪和冷硯之間到底有沒有過真愛他不知道,不過艾力克的確是生下來了。
「冷硯當爹了?」季軒眼楮睜得像銅鈴般大,一副驚訝到無以復加的表情,「龍騰,這玩笑很有創意,可是一點也不好笑。」
「誰有閑工夫和你開玩笑?」龍騰一向是冥王四月中最不苟言笑的。
「冷硯這臭小子,居然當爹了,對外還打著單身貴族的美名,真是欺騙社會大眾。」
龍騰看了他一眼,「你覺得冷硯會是因為季小姐而肯接受動手術提議的嗎?」
「應該是吧。」季軒笑咪咪的說,「呼!愛情的力量原來是那麼大的,連公子也受教了。」
「是嗎?」龍騰不知怎麼,總覺得由方才冷硯說話的神情中,自己讀到的不是關于愛情的甜蜜,而是恨的壓抑,冷硯的個性一向有些陰鷙,除非他肯說,否則大伙兒也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麼。
「不談這個了,起碼冷硯那小子的轉變對他自己而言是好的。」季軒看了眼仍皺著眉想心事的龍騰,「喂,你查出是誰在冷硯車上安置炸彈了沒有?」
「查到了。」龍騰說,「果然是環宇財團的人玩出來的把戲,這件事我會給冷硯一個交代的。」
環宇財團的人還真夠膽識,竟敢在太歲頭上動土,看來,不陪他們好好玩一玩怎可以?
「記得,有什麼血腥、暴力外加整人的行動,別忘了算我一份。」季軒一副蓄勢待發的樣子,許久沒舒展、舒展筋骨了,他已經閑得發慌。
「少不了你一份的。」
「那就好。」
第十章
在一家靜謐的咖啡廳里,季戀雪和桑懷哲這兩位多年不見的好友總算又聚頭了。
桑懷哲一看到季戀雪即抱怨的說︰「喂,你可真沒良心,到了美國也不給我你安定下來的住址,害我三不五時就被我老爸、老媽抓去念經,他們兩位可是想死你了。」戀雪好歹是老爸、老媽看著長大的,私心上根本已經把她視為親生女兒了,桑懷柔心想。
「對不起,我……」
「心情不好,不想找人聯絡,是不?」桑懷哲向她皺了皺鼻子,「敢情好,你這回主動聯絡我,是因為心情轉好了不成?」
「心情轉好?」季戀雪想了一下,的確,她最近因為冷硯對她不再惡言相向,心情的確是好了許多,他甚至會主動約她一塊散步,也不排斥讓她牽著他的手,幫他導引方向。
再隔幾天就要拆紗布了,不知一切是否順利?如果順利的話,冷硯就可重見光明了。
「喂,你笑什麼?」桑懷哲突然發覺季戀雪竟發呆傻笑著,很直覺的,她想到一個人,只有他才有可能讓季戀雪有這種幸福的笑容,「你的他……你們有在一塊兒嗎?」不會戀雪在美國又另結新歡了吧?
「我和他?誰是他呀?」季戀雪故意裝傻。
「那個孩子的爹呀!你現在的男人是他嗎?抑或迷上了金發碧眼的‘阿凸仔’?」
「什麼男人不男人的,真難听。」她笑罵著,然後說︰「我和他……也不知道是處于什麼狀況。」她是真的不知道。
冷硯愛她嗎?他對她的態度一直都是撲朔迷離,沒個準兒,不過最近這一段時間以來,一切似乎漸漸在明朗化,她真的可以感覺得到他對她的情感,在只有他們兩人的時候,他有時會摟摟她,或是親親她,一切都令她覺得窩心不已。
「你們玩了那麼多年捉迷藏的游戲不覺得累嗎?抑或你已經揚棄結婚的古老傳統思想,打算學習我,當個不婚主義的單身貴族?」
「才不。」季戀雪淡淡的淺笑,「我堅持結婚。」
「結婚對象會是他嗎?」她想,戀雪該有足夠的默契知道她口中的「他」是指誰。
季戀雪沉默的報以一笑,會是冷硯嗎?懷哲又問了一個令她難以回答的問題。
***
送桑懷哲回飯店之後,季戀雪來到冷硯的別墅,從動完手術之後的一個星期開始到拆線前,冷硯都是住在自己住所。
來到冷硯的臥房外,她輕叩著門,里頭沒人回答,她直接旋轉門把走進去,臥房里沒有人,陽台上的幔簾隨風舞動,陽台上,冷硯背對她站立著,他若有所思的仰著臉,似乎眺望遠方。
「冷硯。」她輕喚他。
他回過頭,給了她一個笑容,「不是和朋友有約?怎麼現在來了?」這段時間,他幾乎依賴她依賴成習慣了,有了這樣的認知,令他內心交戰得幾乎精疲力盡。
他對她好是有計劃和目的的,他說過,他要她為她曾出言侮辱他付出代價,對她好的目的是要使她愛上他,在她付出真心之後,然後他再一腳踹開她、嘲笑、報復她,原以為這一切將成真,沒想到他自己竟也深陷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