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不信由你。」她把臉湊近他,「你最好把我看緊一些,要不然……你會知道我的厲害的。」
「看來很具刺激性。」
看著管御樓的那張笑臉,閻鏡觀心想,等著瞧吧,等她逃亡成功後,她看他這張臉還能不能笑得起來。
☆☆☆
呵呵……她終于等到這一天啦!
在王府門禁森嚴,又有小王爺的忠心「親衛隊」小翠的監視下,想逃出王府真的很不容易。
不過,這天小翠突然發覺她的衣服和頭飾實在太少了,且又逢元宵佳節,小翠打算到城里幫她買些東西,在熬不過她的淚眼攻勢下,小翠終于肯帶她上街上,但她必須乖乖地坐在轎子里,不準到外頭拋頭露面。
唔……只要出了王府,她多得是逃亡的契機,小王爺,等著看他變臉吧!
從鎮王府到南北貨雲集的街上要經過一處人煙罕見的林子,到了半途中,小翠臉上微微一變,「糟糕,怎會這樣?」
呵呵,藥效發作了嗎?閻鏡觀探出半顆頭,「小翠,你怎麼啦?臉色好難看耶!」方才她在小翠的茶中放了一些特制的瀉藥,太久沒配藥,原以為生疏了呢,沒想到仍是寶刀未老。
「閻姑娘,我……覺得肚子不太舒服,想……」
「去吧。」閻鏡觀表現出相當地了解,「唉!可憐的小翠八成吃壞肚子了。」
待打發小翠之後,接著她又對四個抬轎的轎夫說︰「呃,我的肚子好像也不太舒服,你……們看著這轎子,我去方便了。」說完就匆匆地下了轎,逃也似地沒入林子。
在這林子中,她找到一處極為隱密的地方躲起來,打算到天黑才出這座林子。
在失蹤後不到半個時辰,她就听到小翠和轎夫們的呼喊聲,他們八成急壞了,可是她可不能因為同情又跑了出去,那王爺府她才不要待呢!小心哪一天被那色魔王爺啃得連根骨頭都不剩。
她躲的地方雖隱密,但是有好幾回都看到小翠和那幾個轎夫從她身邊搜索而過,哇!真是太可怕了,他們打算「地氈式」的搜查嗎?
天色漸黑後,找尋她的呼叫聲終于暫歇,八成不是放棄找尋就是回去搬救兵。
不管是哪一種,此時正適合逃亡,她得快快地走出這林子,回風家堡去。
但一切似乎想像得太美好了,原以為待小翠他們離開後,她就可以找到出路回到大哥身邊。
唔……結果,最烏龍的事發生了,她居然……居然迷路啦!
在沒有火把的指引及路況又不熟的情況下,她根本沒法子走出這座樹林。
誰來救她呀?小翠,你快來吧,我……我願意跟你回去了啦!閻鏡觀在心中呼喚著。
听說這種古早時代多的是一些妖魔鬼怪,而這林子又安靜得出奇……不會吧?誰來救她啊?
忽地,有一個黑影從她身邊以迅速絕倫的速度閃過去。這不會是她有兩次一面之緣的那黑衣人——玉面閻羅吧?這玉面閻羅她雖不知其是敵是友,可是她可以感覺得出來,他對她沒有惡意。
她想追出去,要他帶她出這林子,可是他每次速度都那麼快,連身形都未辨得清楚時就不見人影了。
在沮喪之時,閻鏡觀發現地上有個白白的東西,拾起一看,光線不足看不清楚,感覺好像是玉佩。
方才那黑衣人掠過她面前時,好像有塊白色東西掉了下來,嗯,這玉佩是他的吧?
說到這黑衣人,她不由得又想起在風家堡那禁地的事情,玉面閻羅和風梵樓大哥……她閉上眼楮冥思想來,反正這黑夜她是鐵定沒法子出這林子了,總找些事情來做吧!
現在想起來,赫然發覺玉面閻羅的背影和大哥的背影真的好像,不只是像,簡直是一模一樣,且兩人的眼神太像了。
想起她在禁地看到風梵樓走出屋子時,腳上有新沾上的泥土及干枯的竹葉……,大哥若是剛起床走出屋子,腳上不可能有那些東西,但如果玉面閻羅即是大哥,那麼那天清晨,玉面閻羅越過竹林,回到屋子里時,腳上沾了竹林里的軟泥和竹葉自無可厚非。
如此一想,風梵樓即是玉面閻羅嘍!忽然間,閻鏡觀心中的一些疑點似乎都化開了。
大哥……莫非不信任她嗎?要不然,為什麼連身份都要隱瞞她呢?望著手中的玉佩,閻鏡觀不由得感慨萬千。
☆☆☆
黑幕漸撤,晨曦取代了夜幕。
閻鏡觀一夜沒睡好,到三、四更天時才累極地靠在一棵樹干上沉沉睡去。
遮在她頭上的一大片山芋葉,經過一夜的山霧水氣凝聚,在葉子中央聚集了一大顆晶瑩剔透的水珠。微風拂動了山芋葉,水珠在一陣左右搖擺之後,一古腦地沿著葉片斜度滑落。
「唔……」被水潑中,閻鏡觀很快地清醒了,她伸了下懶腰,眯著眼看著樹葉縫隙透過來的晨曦。
現在她只要守株待兔地待在這里,等到林子里出現人,然後她只需跟在他們後頭就可以出林子了。
等一會兒,她听到一陣陣夾雜著衣袂聲音的風聲,是一個會武功的人,這麼早……會是誰?
正如此想時,接著她朝思暮想的人出現了,是大哥!真的是他!他來找她了。
「鏡觀。」管御樓昨夜化成玉面閻羅的身份出去了一趟,回王府時就看見小翠和四個家丁彬在門口,詢問之下,才知道這鬼靈精又逃亡了。
昨夜,他原要出來尋鏡觀,可偏偏這段日子娘的身子又欠安,昨天她宿疾復發,他整整在北園守了她一夜,到清晨情況好轉,他才出來找尋鏡觀。
這回他以風梵樓的身份要來規勸鏡觀,請鏡觀暫且「委屈」地住在王府一段時日,因他最近化身為「風梵樓」的機會少之又少,實在沒有多余的心力兼顧到鏡觀。
他相信「風梵樓」說的話,以鏡觀崇拜他的程度,一定會乖乖地听話,他的話比小王爺管用多了,所以,他此刻才以風梵樓的身份見鏡觀。
「大哥!」閻鏡觀激動地撲進他懷里,一面抱緊他,一面又哭又笑,「你怎麼到現在才來找我?我以為……以為你不要我了。」
這孩子,怎麼這麼依賴他?鏡觀此刻的樣子真是教人又心疼又憐惜,像個無助的小孩一樣。
「我事情忙,這才沒能立刻到王府救你。」
「不怪你,你能來就好了。」她一想起從今以後就能月兌離小王爺的魔掌,打從心底地開心起來。她抬起頭看他,他那張俊俏得令人意亂情迷的臉實在令人百看不厭,呃,從這個角度看他,仿佛小王爺重現,這兩個人還真不是普通的像。
「鏡觀,你看什麼?」在她看著他的同時,管御樓也正看著她,有幾秒鐘,他居然有一親芳澤的沖動,而這幾秒的短暫情緒令他倏地松開了她。
他……他是怎麼了,怎麼會對一個同性的男子生出如此……如此齷齪的沖動?
小喬的美教他欣賞,可是也從來沒有想一親芳澤,而對于這男扮女裝的兄弟,他居然……居然難掩心中澎拜激動的心情,老天,他是不是瘋了?男人對男人,他到底是哪里出了問題?
「大哥,你怎麼啦?」他干啥用一種很奇怪的眼神看了她之後,又立即一臉罪惡地松開她?
「沒什麼。」管御樓淡淡地說。他一定是最近太累了,才有這種不正常的舉動,只要讓他多些時間休息就會恢復正常的。
「大哥,咱們回風家堡。」閻鏡觀牽著他的手,開開心心地想回那個令她無憂無慮的地方,那里有她熟悉的人、熟悉的房間,最最重要的是,那里沒有小王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