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不得已的情況下,任老夫人只好撥電話給任君宏。
半小時之後,任君宏鐵青著臉出現在任家。
看到老公臉上仍是山雨欲來的神情,崔靈哭得更加傷心,她一面哭,一面槌打著丈夫。「你這死不要臉的,下三濫……我有什麼不好?你居然到外頭找女人。那個秘書有什麼好?你說啊——」
任君宏猶如木頭人一般任她槌打,直到後來崔靈在他臉上狠狠摑了一巴掌之後,他才忽然好像清醒了一般,他緊緊的捉住她的手道︰「你夠了沒有?這種事你鬧到這里來!」
「怎麼,敢偷腥卻不敢承擔嗎?」為了不想多惹是非,她曾經以暗示的方式告訴君宏,她知道他在外頭的事。原以為以他那懦弱的性子一定知道收斂,沒想到他居然還敢繼續,還讓那賤人懷孕了!哦,老天!那女人居然懷孕了!
一旦那個女人把孩子生下,她這正牌夫人還有沒有地位啊?不!她絕對不容許那孩子順利的產下,于是乎,她便使了些手段讓那女人的孩子保不住。
她那麼做有什麼不對?任君宏那死人居然回到家後,不分青紅皂白就摑了她一巴掌!先做錯的人是誰,他憑什麼打她?真是太過分了!
「我是偷了腥,但是,你有沒有檢討過,我為什麼會如此做?你捫心自問,你的所作所為哪一點像人家的妻子?連我最渴望的孩子你都不肯給我,淨找一些可笑、荒唐的理由搪塞。」任君宏心痛好不容易有了的孩子沒了,心中的悲憤一古腦全上來了。「你不給我的東西憑什麼不許我到外頭尋求?」他大聲的說。「你這惡毒的女人,你不替我生孩子也就算了,居然把別人為我懷的孩子也容不下的弄掉了,我摑你那一巴掌已經算便宜你了!」
孩子?任家兩老又互望了一眼,然後滿屋子的人把視線落在崔靈身上。
「那女人不夠資格生下任家的孩子!」崔靈又妒又恨。
「她不夠格,你夠格,那你生啊!」任君宏真想再狠狠的摑她幾巴掌。
「我……」她沉默了下來。如果能生,她也想啊,只是她已經喪失了當母親的權利。
「怎麼,又怕身材走樣、影響美貌了,是吧?」任君宏冷笑的諷刺著。「我告訴你,你以為你強迫逼雅娟墮胎之後我就可能沒孩子了嗎?」頓了一下,他又說︰「很快的,我們會有第二個孩子……」
「你說什麼?」崔靈怔了下,腦中仿佛被什麼東西充塞著,只見她忽然沖向任君宏,對他又打又槌,甚至用嘴巴咬他,口中念著,「孩子……你永遠不會有孩子——」
「你……干什麼?你這瘋女人!」對于崔靈突來的攻擊,任君宏有些措手不及。在掙月兌不開的情形下,他摑了她一巴掌,將她摑倒在地,「你這瘋女人,告訴你,我已經受夠了,我要離婚!」說著他拉起崔靈,向在座諸位道了歉,然後往外走。
「多可怕的一幕。」蘇蘊甜喃喃的說。她口中的可怕並不是指任君宏夫婦所演出的「武打劇」,而是崔靈居然扼殺了一個小生命的事。一個生命要來到世上是多麼不容易的事,她居然……好狠!
「蘇小姐第一次到咱們家就遇到了這樣的事情,真是不好意思。」任老夫人陪笑的說。「那是他們小倆口的事,由他們去解決了。」
客廳里的氣氛經崔靈那麼一鬧,沉肅了下來。
又過了一會兒,任君睿便帶著蘇蘊甜離開了。
第九章
生意上的交際應酬是任君睿所不喜好的,但是,有時面對一些推不掉的應酬,他這任氏總裁真的也沒什麼理由推托。
今晚的應酬對象是任氏幾個合作的大客戶,這樣的飯局是推不掉的,原本他想帶蘇蘊甜一塊兒前往,只是見她臉上略有不適態,因此就要她在家好好休息。
待任君睿結束了應酬回到家中已經凌晨時分了,他放輕腳步的回到寢室,坐在床沿看著蘇蘊甜熟睡的樣子,一股莫名的幸福感充塞在心中。在這個時候,他真的肯定她是自己心中所愛了,沒有愛哪來的幸福感受呢?,
是他的感覺神經出了問題嗎?以前怎麼會認為自己只喜歡她呢?那麼天真的女孩,愛上她並不困難。執起了她的手,用唇輕輕的吻著她的手背,小不點,現在我承認——我是真的愛你。
又坐在床沿凝視了她許久,他才起身月兌掉一身束縛的西裝,換上睡衣。躺在床上昏昏欲睡之際,蘇蘊甜忽然放聲驚叫,然後一古腦兒的坐了起來。
「怎麼了?」原本已昏昏欲睡的任君睿被蘇蘊甜那聲尖叫嚇得睡意全沒了,他也跟著坐了起來。
蘇蘊甜一雙眼楮瞪得有如銅鈴般大,眼中充滿了恐懼及盈然的淚水,待她看清楚任君睿在她身邊時,這才伏在他肩上抽抽噎噎的哭了起來。
「我……我夢到孩子……孩子沒了,被一個……一個披散著頭發,看不清長相的女人搶走了……」她的身子抖得如同風中的落葉一般。
「你作惡夢了。」任君睿拿面紙拭去她臉上的清淚和額上的冷汗。「孩子還在你肚子里頭呢,怎會沒了呢?」他逗著她笑,「放心吧,我將來娶的老婆已經敲定是你了,沒人會逼你把孩子拿掉的。」
「君睿——」她該如何告訴他,她內心的不安?「這個惡夢時常在我夢中出現,你覺得它是單純的嗎?」
惡夢?那當然再單純不過了,當一個人壓力大時就會作惡夢不是嗎?他可從來不相信夢是可判吉凶那一套,那種怪力亂神的事,他從來不相信。
「你懷了孩子壓力大,難免會作惡夢,只要你放松心情惡夢就會停止的。」輕吻了下她紅撲撲的臉,他笑著說︰「一場夢也能讓你哭成淚人兒,你啊,真不是普通的愛哭。」扶著她躺下,「睡吧,有我在身邊,沒有人搶得走我們的孩子的。」
蘇蘊甜躺回了床上,一點兒睡意也沒有,方才那場夢真的好逼真,那種痛失孩子的痛苦繚繞在她腦海中,揮之不去,好可怕、好真實的夢。
「怎麼,仍是睡不著,」蘇蘊甜側著身子和他說話,她在微弱燈光下閃動的淚水令他好心疼。「告訴我,怎麼樣才能讓你安安心心的睡個好覺?」
蘇蘊甜搖了搖頭,喃喃的說︰「每一次被惡夢驚醒之後我就睡不著,通常要熬到即將天亮才累極的睡去。」這種情況常發生,少說也有十多次了。
「這種情況維持多久了?」這些日子以來,任君睿發覺她時常精神不太好,該不會和作惡夢有關吧?
「從知道懷孕開始,就時常作惡夢了。」
這可非同小可了!任君睿坐了起來。「怎麼不告訴我?」一股怒氣在他心中擴散。這麼嚴重的事情她居然沒讓他知道,她知不知道萬一她出了什麼問題,他會有多心疼,這小妮子果然是不會照顧自己的。
「我怕你會擔心,這才沒敢告訴你。」蘇蘊甜感覺得到他的怒氣只是他氣什麼?失眠的是她,又不是他呀。「早上你一早就得到公司上班,要是一邊主持會議,一邊打瞌睡那還得了。」
「就這麼一些藉口?」
「這不是藉口。」蘇蘊甜也坐了起來,她理直氣壯的說,「男人都是重視事業的,不是嗎?」對于一個他僅稱得上喜歡的女人,她可不敢巴望他會挪多少時間來關心她,她真的不希望自己成為他的負擔。
「事業固然重要,但是你……」他打住了,該怎麼告訴她,她在他心中的地位是無人可取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