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其他因素是什麼?我辦得到的會盡力替你辦好。」
「我可能拒絕回答嗎?」
「你有時很倔強。」
「我只是想擁有一些自己的心情。」
「好吧!你贏了。」慕容澤軒決定不再管她的事情,心中有股怒氣,不知道自己究竟氣些什麼。
「我知道你是好意,但是……」慕無憂辭窮地一聳肩。「如果你只是需要一個秘書人選,相信很容易就找到能力比我強的人。」她可不認為自己的工作能力有多強。
「的確……」
接下來的時間,氣氛變得不再優閑自在。慕容澤軒沉沉的臉色令慕無憂連頓飯都吃得極為難過。
「吃完飯……你想到哪里?」
「不知道。」慕容澤軒淡淡地回答,冷漠的語氣無法窺視他的心境。
這頓飯吃得並不愉快,和慕無憂先前的期待不一樣,站在餐廳外頭,她呆望著幾片隨風或起或落的落葉。
慕容澤軒在買了單之後,來到她身後,看著她雙手相互摩挲著雙臂的樣子。
這丫頭怎老是學不來照顧自己?這種天氣她只多加了一件背心。
他解下西裝外套,將它披在她肩上。「天氣冷了,小心感冒。」
「謝謝你。」慕無憂回頭看了他一眼。心想,為什麼他總是如此溫柔體貼?這些點點滴滴的回憶教她如何忘得了?
暗戀的折磨似乎不在當下,而是在離別後。
「真快!方才進餐廳的時侯還不到五點半呢,現在已經快八點了。」這也意味著他們距離告別時分又近了些。
「等一下你有別的事嗎?」慕容澤軒忽地問。
「沒事。那你呢?」
沒有直接回答,他說︰「咱們開車去兜風吧!我知道一個地方,那里很適合看夜景。」
「好。」她又多了一項將來可以回憶的事了。
※※※
車子沿著山坡緩緩地往上爬,半個鐘頭後慕容澤軒和慕無憂已經到達了目的地。
慕容澤軒將車子的引擎熄掉,霎時,車子里仿佛一下子便靜了下來,他們兩人,誰也沒有先推開車門走出去,皆沉默安靜地坐在車上。
「為什麼不到美國?」慕容澤軒的第一句話就讓他自我厭惡了起來。通常打定了主意他不會再三心二意。方才不是才告訴過自己,不再提這件事了嗎?
懊死!
「你為什麼希望我去美國?只要你說出理由,而這理由讓我接受……我會考慮去。」
「很可笑的,我也不知道。」慕容澤軒看著她。
也許是在黑暗中、也許是情緒壓抑太久,慕無憂突然開口,「從小到大,我對異性沒有什麼特殊的感覺,只覺得他們似乎長得比較高、體格較強健,至于特殊情感……真的從來沒有感受過,而對你……」她深吸了口氣打住了。
慕容澤軒似乎明白她想說什麼。他的猜測似乎觸動了內心深處極力否決、想盡方法不讓它浮上台面的一項事實。
慕無憂真的沒勇氣把心情說出來,可是她再不說,以後恐怕就沒機會了。鼓足了勇氣,她才又開口,「我喜歡你。」深吸了口氣,仿佛把一切都豁出去了。「真的好喜歡你……」她低著頭,不敢看慕容澤軒的臉,縱使在黑暗中她根本看不到他的表情。
仿佛過了一世紀之久,車子里頭仍是沉靜得令人不安。
原以為把心情說出口後,壓抑在心中的情感能得解月兌,可是……這車內肅然的低氣壓更教人不安,這種感受對慕無憂而言像極了待侯審判的罪犯。
車內的氣氛令人快窒息了,她想推開車門到外頭走去。正當她伸出手要去推門的時侯,慕容澤軒早先一步阻止了她。
「有些事情,你比我有勇氣了。」他總算開了口。「其實這些話你可以不說的。」
「也許……我是不該說。」她感覺到臉上的灼熱感久久不褪。「想必此刻一定增添了你的困擾,真的很對不起。」
「你一向愛得如此小心嗎?」
慕無憂仍低垂著頭,「對象是你,我只能偷偷的喜歡。我們之間……相差太多。」她嘆了口氣,「你太優秀了。」
「你的樂觀到哪兒去了?」從方才她說第一個「喜歡你」的時侯,慕容澤軒的眼楮就不曾離開她臉上。她的誠實逼得他不得不對自己誠實,他終于明白,自己為什麼總是找機會見她、為什麼那麼不由自主地想去關心她。「我喜歡你……」
慕無憂杏眼圓瞪,訝異地抬頭,然後傻呼呼地一笑,扯著自己的衣角,「別因為同情我而騙我。我……我只是個平凡的不能再平凡的人,你怎麼可能……」
「不相信?」慕容澤軒笑了,連他自己也不知道什麼時侯開始對她傾心的,不過,此刻他真的可以清楚確定自己的感情。「其實,你並不平凡,只是你缺乏外在的修飾。有沒有人對你說過,你長得有些像梁詠琪?」那個女星是他這回來台看電影時看到的,長得真的有些像慕無憂。
慕無憂有些不解地抬起頭來看他。這個男人今天吃錯藥?梁大美人要是真長得像她這樣,不切月復自盡才怪。
「別這麼看著我,只是想提醒你,你是很有魅力的,最起碼你吸引了我。」
「吸引?」她更肯定他今天腦袋不太靈光。他到底受了啥刺激?怎麼淨說這些「不太像」他會說的話?「你……確定現在是在和我……也就是慕無憂說話?」慕容澤軒不會是方才開車繞山繞昏了頭,忘了車中坐的是誰吧?
這丫頭還真不是普通的麻煩!
「我現在正常得很,也清楚自己在和誰說話。」慕容澤軒無奈地苦笑,看來這丫頭需要一點「震撼」。他將她攬入懷中,幾乎是命令的口吻,「丫頭,把你的眼楮閉上。」她那大眼楮此時看著他的模樣,仿佛是被他迫著做啥不願意的事一般。待她合上了眼之後,他臉上頓現了溫柔笑意。
溫柔的輕輕掠過慕無憂如同花瓣般地嘴唇,慕容澤軒安撫般的輕撫著她的臉,直到她把隔在彼此間的手移到他頸項,他才大膽地啟開她的唇,引導她親密的探索……
第四章
美國•紐約
回到紐約了。
搭了十幾個鐘頭的飛機,慕容澤軒回到了紐約華宅之後第一件事,即是打通國際電話給在台灣的慕無憂。
說不到數句話,電話的另一端即傳來她低低的啜泣聲。她的哭聲把他的心都哭亂了。安慰她一番之後,兩人互道了些珍重的言語,才依依不舍地掛上電話。
無憂——終是成了讓他掛念的名字。
從行李袋中慕容澤軒翻出了她在臨行前送他的相片,相片中的慕無憂笑得好燦爛,就是那陽光般的笑容照亮了他的生命。
把書桌上相框中的舊相片取出來,他把慕無憂的相片安置在其中。
正當他看著相片中的人出了神之際,門外傳來了叩門聲。一開門,外頭站著他的恩公兼「養父」——慕容春。
「小子,這回台灣行你‘粘’在那邊了,是不?」慕容春拄著拐杖大搖大擺的走進來。他一雙銳利的眼楮掃了「養子」一眼。「哎喲,春風一來桃花開!你這張桃花臉這回又勾引到誰了?」他搖了搖頭,「當初真不該替你換上這張臉,每回看了教我妒火攻心。」
「你自己也換上一張不會。」在慕容春面前慕容澤軒學不會敬老尊賢。沒法子,誰教他初相見就給自己換了件「Touchme」,更無聊的是,有事沒事就拿它來當茶余飯後的笑料。
「不抬杠了,你手臂的傷還好吧?」
「沒事。」慕容澤軒一面回答他的話,一面把絲質襯衫換下,換了一件休閑服,正當他把西裝褲換下來之際,慕容春眼尖的發現放在書桌上的相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