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俊龍這該死的家伙!沒想到他動作竟如此之快;早上才下了通牒,晚上就動手。
算他狠!
早知他動作如此快,今晚就不約孟穎容了。如今她就在他車上,萬一……他真不敢往下想︰「穎容,你會開車吧?」他心中做了個決定。
「會啊。」她注意到他神情不對。
「待會兒我先下車,你將車子開回去。」他嚴肅的看著她。「一直開到家,一刻也不準停,听到沒有?」
「我不懂——」
他溫柔的看著她。「不要問,就照我的話去做!嗯?」他真的不希望她擔心,更不要她受到一絲傷害。
等他下了車之後,孟穎容就比較有逃走的機會。
孟穎容與劉俊龍並沒有什麼深仇大恨,他應該不至于對她怎麼樣才是。
孟穎容生氣的看著他。「為什麼你什麼事都不讓我知道?到底怎麼了?假使你不告訴我原因,待會兒你下車,我就跟著你下車。」
「穎容,別任性了!你這麼做會要了你的命的。」他語氣焦急又不安。「算我求你!這次就听我的好嗎?」
孟穎容的心思一時百轉千回,既擔心又害怕。最後,她在心里打定了主意——無論發生什麼事,她都會與滕真同進退;哪怕是在黃泉路上,她也要和他揩手同行。
滕真見她沉默了下來,以為她答應獨自將車開走,心下倒安了不少。
按著,他在心中評估著對方會用什麼武器對付他?劉俊龍手上一定會有槍械,所以他大概會用槍來對付他。一想到此。他便將車開到人潮較少的地方,避免殃及無辜。
他找到了適當的地點——露天停車場。
「穎容——」他眼神中閃著奇異的光彩,仿佛即將做一件很重大的決定似的。
「記車!我一下車,你就立即把車開走,無論發生什麼事。你都不能把車停下來。知道嗎?」
孟穎容虛應的點點頭。
從滕真眼中,她看到了無限的依戀。那模樣就好像是他此後再也見不到她了一般。
他將車子停下來,從後照鏡中他看到剛才的那部車也停了下來。他一把摟過孟穎容,在她唇上重重的一吻——他在下車前又重復了一次︰「把車開走!一刻也不要遲疑。」
滕真走下車後,用背把車門一頂,屈起食指在車窗上一敲,示意孟穎容將車開走。
孟穎容將軍開往十步來外停了下來,並不離開。
黑色轎車中走下來兩個體格健碩的男子,其中一個將手上的香煙捻熄,在黑暗中吐了一口濃痰。「滕總經理,我們老大要我告訴你,此刻反悔還來得及,租金也一毛不少,請你再考慮一下——」他一面說話,一面亮家伙。
是武士刀!
滕真一看到對方帶的家伙是刀而不是槍時,心中頓感放心不少。
劉俊龍大概沒打听過他的來頭吧!他可是蟬聯了三年的跆拳道冠軍呢!在升高中時就已是黑帶高手,同時他還會劍道。
如果這兩個男人身上沒有帶槍的話,他們今天裁定了!
滕真的目光往黑色轎車內迅速一掃——車上沒有人!這下他可以全心對付這兩個人。
「回去告訴你們老大,滕真說出來的話從來沒有收回過;當然!這一次也不會例外。」他一面說。一面從容的將西裝外套月兌了下來。
「那我恨抱歉了!」剛才那個男子一把將刀砍了過來。
滕真側身一閃,躲過了這一刀。他將西裝卷向刀鋒,長腿一踢,將那男子手上的武士刀踢離了手。又一個回旋踢,踢掉了另一個歹徒手上的刀。
這些動作俐落而漂亮,顯然是下過一番功夫練來的,頓時讓兩名歹徒傻了眼。
從沒想過這個看來十分斯文的人也會有此身手。
識時務者為俊杰!兩名歹徒交換了個眼色從地上爬起來,匆匆地往車子里鎮。
孟穎容仿佛虛月兌了般的將身子往椅背上靠去;憶起剛才的刀光劍影,她仍是心有余悸。
餅了好一會兒,她才走下車。面對著滕真,她又生氣又擔心,心中真是百味雜陳,亂得她也理不出到底是什麼滋味。
她走向他,緊緊的擁著他。「你知不知道,剛才我好擔心!」她心跳得很厲害,連說話的聲音都在顫抖著。
「為什麼不把車開走?」他捧起她的臉。「你知不知道剛才假使他們帶的是槍而不是刀,你有多危險嗎?」
「我管不了——」它的話尚未說完,就被滕真身後一把高舉的武士刀給嚇住了。「小心!」她驚呼一聲,用力推了滕真一把,以身子替滕真擋下這一刀。
刀光一閃,孟穎容只覺得背部一陣刺痛,雪白的襯衫立即被鮮血染紅了——滕真被眼前的情景嚇呆了!他的眼神中燃著熊熊怒火,面若寒霜的站了起來。
※※※
滕真將臉埋在雙掌間,混亂的思緒逼得他幾乎快發狂了!
他怎會如此粗心大意?!他不斷自責著。
他早該想到那兩個亡命之徒不會如此輕易的善罷甘休的!他該親眼看著他們把車子開離停車場的……正當他深陷于自責的情緒中時,陳妙芬和孟浩儒夫婦匆匆忙忙的走了過來。他們一看到滕真,劈頭就問︰「穎容怎樣了?」
滕真痛苦的搖著頭。「她還在手術室中。」他試著冷靜的控制住情緒。「穎容……她不會有事的。」
此刻他心里雖然紊亂至極,但他還是得盡量把情緒撫平下來。
陳妙芬從進來到現在只是一味的哭,孟浩儒拉著她在身邊生了下來。「事情怎麼發生的?」
滕真將事情經過簡單的說了一遍。
孟浩儒微微的皺了皺眉頭。「這些歹徒還真是無法無天!呃……你剛說那個指使者叫什麼?」
「劉俊龍。」
「劉俊龍?他是不是一家什麼……什麼公司的負責人?」
「是啊!有什麼問題嗎?」
「晚上的新聞報導說他已因走私海洛因、私設兵工廠……多項罪名遭收押,連公司也查封了!」
「真是報應!」滕真正想找他算帳,沒想到他倒因多行不義而自食惡果了。
不久,手術室的門打開來,由里面推出了臉色蒼白的孟穎容。
他們三人立即上前。「醫生!她怎麼樣了?」
醫生拿下口罩,面露微笑。「手術很順利,病人目前已無大礙,不需要送到加護病房。還真多虧她腰上的那倏寬厚的腰帶阻隔了刀鋒繼續往下,若再往下去,可能就會傷了尾椎,到時就很可能會下半身癱瘓了!」醫生又補充說道︰「不過,她背上的那道傷口又長又深,痊愈後可能會留下疤痕。」
「那倒無妨,只要沒有生命危險就好了。」孟浩儒听到獨生女並無生命之憂後,心中頓時放下一塊大石。
目送醫生離丟後,陳妙芬轉向滕真。「你也累了一個晚上了,回去休息吧!明天還得上班呢。」
「沒關系!今晚我陪她。今天發生這種事,我很過意不去。」
「哪兒的話!」陳妙芬喟然一嘆。「這是孟家欠滕家的。」她寓意深遠的看著滕真。
「啊……」
※※※
「喂!病美人,好些了沒?」
孫玉薇捧了束花和劉清華到醫院來看孟穎容。
「又送花?人來就行了,何必這麼客氣?」孟穎容收下了孫玉薇遞過來的花,並且湊近鼻子輕輕一嗅。
「再不到兩個星期就要畢業了,你還有心情躺在這里享福啊?」她笑著調侃她。
「這也叫享福?」她無奈一笑「等你也在背後破人砍一刀時,看你還有沒有這種幽默?兩個星期後,我想傷口也該愈合得差不多了,屆時我應該可以去參加畢業典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