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她的關心讓他臉色稍緩。
必心不過一秒鐘,凱兒又看向一旁鼻青臉腫的鄭育才。
「他的傷比較嚴重,你沒事。」她轉身去扶鄭育才,把正等著她捧兩句的人丟在後頭。
沒事?
項知遠模著自己發疼的下巴,暌違許久的低吼聲開始在醞釀……
凱兒把連走路也一拐一拐的鄭育才扶進屋里,取來醫藥箱,難得細心地替他包扎傷口。
這原本應該是她的事,這些傷也應該是她受的,結果不才小子成了替死鬼,看樣子她是不該再拖累別人了。
她嘆了口氣。「對不起,害你變成這樣。」鄭媽媽如果知道這樣,說不定以後不讓她進門了。
「沒事的,還好今天不是你,不然準出事。」鄭育才難得會和青梅竹馬的凱兒這麼貼近,望著她專心替自己上藥,他忍不住借機偷睨她。
自從她從英國回來那天起,他就覺得凱兒跟以前不大一樣,不再是整天會跟他打打鬧鬧的小女孩了。
他不是沒有交過女朋友,可是見到長大的她,他才知道,原來他喜歡的女孩子是她這種類型的。
項知遠把他的愛慕之意看得透徹,忍不住哼了一聲。
凱兒睨了眼坐在一旁的他。「干嘛?」
「沒有。」項知遠故作冷淡,卻壓不住心頭失寵的感覺。
凱兒怪異地又睨了他一眼,才回頭繼續和鄭育才聊天。「你別說了,我們什麼交情,對不對?以前小時候我闖禍,都是你替我挨打的。」
「你以為我願意啊!你陷害我。還好你出國了,不然我一定早被你整死了?」是啊!這個小惡霸,仗著老爸功夫高強,大家就什麼都得讓她。
凱兒想起過去自己是人見人怕的惡女,不好意思地笑了起來。
「哎……唷!我說了嘛!我們什麼交情對不對?你媽不說了,她早看準我做你家媳婦了。」
這可是街坊鄰居都知道的笑話,她這從小就打遍天下無敵手的母老虎,被長輩笑話嫁不出去。只有鄭家媽媽願意出借兒子拯救眾生月兌離苦難。
「是啊!」鄭育才看著她,用眼神暗示他不介意真的拯救眾生。
項知遠愣住了。「等等,你們……」有婚約嗎?
他瞪著凱兒,感覺被背叛了。她為什麼沒告訴他?
凱兒毫不知悉他的心事,懶懶地翻了一記白眼。「什麼?你嫉妒啊?怎麼可能,你有那位傲人的未婚妻,不用羨慕到流口水。」
他們明明就不適合嘛!何必這麼辛苦?可是又關她何事?
一抹醋意飄過胸間,她撇撇嘴角,上藥的手無意間加重力道,教鄭育才只能咧嘴強忍疼痛。
噢!好痛!
被刺中要害,項知遠的臉色鐵青,周遭溫度頓時降低至冰點。
是啊!他在這里胡思亂想些什麼,和承歡的婚事是他自己決定的,現在他怎麼可以對一個專門來鬧事的小女孩動心?
從什麼時候起,原本不讓她侵入的地盤已經被她踏遍,而他一點都不在意。而想當初為什麼他幾乎要和兩個老人家打起來,就是不願讓他們帶走凱兒呢?
案親離去前,飽含意味的眼神,警告他的就是這個嗎?
她是哪里吸引他了?除了惹他生氣,害他擔心,她實在沒有一點長處。
他瞪著也繃緊臉的凱兒,眉頭皺緊了。
「凱兒,你不要惹項先生生氣嘛!」鄭育才發覺項知遠的臭臉色,連聲要口投遮攔的凱兒別再惹人發火。
「要你管!」沾著藥水的棉花棒火大地往傷口猛戳,凱兒氣呼呼地不肯再看項知遠。
「呀……輕點、輕點。你啊,這麼粗魯,當心真的嫁不掉。」鄭育才忍不住抱怨了。
凱兒冷笑。「沒人娶就嫁你啊!」
「這麼隨便。」項知遠就是想找她吵架。
「有你隨便嗎?還不是隨便抓了個傲慢無禮的大就娶了。
喔,等等,我忘了,她家的嫁妝肯定是你願意娶她的原因吧?」富家千金,就算長得美,那種個性誰敢要她?
「對!」項知遠答得更干脆。
凱兒一愣。「真……真的嗎?」如果只是這樣,他會不會太悲哀了。
項知遠笑睨她。「我的婚事與你何干?你嫉妒啊?」
啥?又被發現了嗎?「你你你……」
「臉怎麼這麼紅?被我猜中了?」項知遠一愣,但醋意加上了火,他可沒管那麼多。「我說,你拿什麼跟承歡比?」
「我……」這個死男人,嘴巴怎麼這麼毒啊?就算是事實,他也不用說出來啊!大家都知道嘛!
「項知遠,你是想怎樣?」把手中的藥水罐一甩,砸在鄭育才頭上同時,凱兒人已經踩過桌子,再踩上沙發,兩腳岔開分別踩在他身側兩邊,君臨臣下地瞪著他,還就潑婦罵街位置。
項知遠抬頭冷冷地看她,不發一語,和她杠上了。
「喂,你說句話啊!死人哪!」明明知道她自卑,還拿出來講的這麼用力,她是怎樣,活該被他損到尊嚴破產嗎?
姿色、身材、學問、家世、財產,或許她沒有一樣比得上慕承歡,可是她只是單純地……
喜歡他呀!
見他還是瞅著自己,一臉不屑,她氣得抬腳踢踢他。「說話啊!你什麼時候變啞巴了?」
「煩死了,走開啦!」終于耐不住性子,項知遠握住她頻頻作亂的腳,向前一推。
「呀——」
凱兒眼楮還瞪著他,人卻已經向後飛,在鄭育才張口結舌的瞪視下,摔到他身邊。
「哇拷!真準。」沒讓凱兒跌在地上、也沒飛出去,而是安安穩穩地落坐耶!天才!
他望向項知遠,正想拱手來段敬佩之辭,身旁吃了癟的凱兒卻「哇」地一聲大哭起來。
他看看淚珠大滴大滴落下的凱兒,再看看其實臉色也不對勁的項知遠,伸手拍拍凱兒抽動的肩,突然不知該說什麼才好。
「怎麼了?」李媽在後頭听見凱兒哭了,連忙沖了出來。
「那個……他……」鄭育才指指身子僵硬的項知遠,再指指凱兒,露出一個「你知道嘛」的苦笑。
「凱兒,你說說.怎麼啦?」李媽抱著凱兒連聲安慰,同時眼楮搜尋向「疑似」嫌疑犯的罪魁禍首。
「他……他要摔死我啦!嗚……」受了委屈的人兒抱著李媽,顫抖著伸出手指,控訴地指向施暴的人。
李媽雙眼橫向縮了縮脖子的人。「少爺,你做了什麼?」
「誰叫她要一直踢我。」項知遠任性地撇開臉,想不理她,又忍不住偷偷睨她哭慘的模樣。
這場景,好像是多年前,他拽掉地的芭比女圭女圭的腦袋時,哭得慘兮兮的模樣。
他又不是故意的,誰教她要在他心里發悶的時候還鬧他。
她不知道他在吃醋也就算了,總要會看臉色嘛!要不是他還有點理智,準把她摔得不成人形,又得養幾天的傷了。
嘴里不說,其實他心里在看見她嚇著時,也差點心髒病發作。
李媽听了凱兒嗚嗚噎噎地說明整件事,氣得拍桌。「還不快過來道歉!」
喂,她是禍首耶!
雖然心里嘀咕,他還是靠近她,同時趕走害他心神不寧的不才小子。
「凱兒,對、對不起。」他皺著眉頭,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指推她的肩。「你別哭了,很吵。」
「吵死你啦!」凱兒大拳一揮,正中他的臉頰。
「我再也不跟你說話了。」拋下這句話,等于宣布戰爭的開始。
連著七八天,凱兒和項知遠杠上了。
她和鄭育才一同做他的保鏢,兩個人一如往常地說說笑笑.但只要項知遠出現,她的笑容就變得緊繃。
項知遠幾次試著跟她和解,偏偏凱兒拗起性子,不理他就是不理他,弄得一旁的鄭育才尷尬地坐立不安,氣氛更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