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他那無比認真的樣子,文成公主開始反醒自己的所作所為,她好像有一點點過分啊!「國君,我——」
「你什麼都不必說。」松贊干布輕輕地掩住伊人的芳唇,溫柔地凝視著那雙秀美無倫的瞳眸,「公主,你等著做我松贊干布的妻子吧!」轉身,他跨著無比自信的步子走出涼亭,消失在無邊的夜色之中。
「既然是這樣,那麼你日後休要怪我整你哦!」眨了眨美眸,文成公主唇邊綻開一朵無比動人的笑顏。當下,她心情愉快地唱起了歌兒,那美妙的聲音在風中長久地回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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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明燦的陽光照人行館之時,長孫斐然與文聚平相偕而來,邀松贊干布同游長安。
松贊干布帶著隨身侍衛巨靈欣然離開了吐蕃使節所居的行館。
幾人均身著平民衣飾在街頭緩步走著。長孫無論斐然與文聚平充滿玩味的目光均長久地在松贊干布身上駐留。
被他們盯了足足半個時辰之後,松贊干布干咳一聲,「兩位大入盯著我做什麼?」
「沒什麼。」長孫斐然那張溫文的面龐亡泛起一絲奇異的笑。
文聚平亦是滿面堆笑。
「那麼請問兩位又笑什麼?」松贊干布大感莫名其妙地追問。
二人同時搖頭,但笑意卻更深了。
松贊十布索性不理這兩個古古怪怪的大唐官員。
「贊普,我們也算是好友了吧!」長孫斐然十分委婉地問︰「下官能否問您一個私人問題?」
「當然呵以。」松贊干布爽快地回答。他確實當眼前的這二人做朋友,吐蕃族人風俗,對朋友理當盡心盡意毫不掩飾。
「請問您昨夜兒時回行館?」長孫斐然自認問得相當婉轉得體。
「贊普,我們想知道文成公主答應嫁給你沒有?」文聚子直截了當地問,心中不耐煩長孫斐然慣用的迂回,如果照長孫斐然的問法,只怕大兜了十幾二十個圈子,仍然問不出個所以然來。
哦,原來他們想知道的是這個啊!松贊干布恍然大悟。雖然面頰一片火熱,他還是很坦白地回答︰「我是將近五更時回行館,公主亦不曾允婚。」
五更?二人表情更加古怪地對望一眼,昨夜國宴三更即散,到五更天,可是整整兩個更時哦。夜深人靜,孤男寡女獨處了兩個更時?哎喲!他們可不是誤會,也不是胡思亂想。只不過四個字硬是不受控制地擠進他們的思緒,干柴烈火!嗚呼!二人一道垂下頭為整個長安城的年輕男子而悲傷,他們永遠失去了奪取大唐最具美貌最有才華的公主芳心的機會,松贊干布真是太好運了,太讓人羨慕妒嫉了。
「你們怎麼了?」一旁忠心的侍衛巨靈代替他的王提出疑問。
抬頭注視了松贊干布半晌後,文聚平答非所問地道︰「贊普,看在朋友一場的分上,我給你一個忠告。」
「什麼忠告?」松贊干布不明所以地問。
「以後你走在大街上,千萬別承認你是文成公主所喜歡之人,不然你會被打成肉餅。」文聚平非常有良心地告訴他。
「什麼人會打我?」松贊干布被他那神秘兮兮的語氣弄得更糊涂了。
「對啊!什麼人?」巨靈心中也有同樣的疑問,他們的王一向人緣極佳,整個吐蕃的百姓沒有不喜歡王的,沒有道理來到長安後,會落到人人喊打的淒涼地步啊!
「整座長安城的男子。」長孫斐然問答,那些人可不會像他與文聚平這麼好說話,只是默默傷心就算了,他們絕對會給松贊干布一次畢生難忘的教訓。
松贊干布雖然還是不十分明白,可是也不打算再追問下去。
這時一輛華麗的馬車由對面馳來。車中坐著一白衣束冠的翩翩男子,身旁伴著兩位嬌艷如花的美女。到他們身旁時,馬車稍作停頓。長孫斐然上前與之客套了幾句,車上的白衣男子向這邊望了—眼,目光鎖定松贊干布,客氣地一笑後,打馬御車而去。
「他是誰?」松贊干布警覺地意識到那一眼內所包含的敵意。這人雖然有著翩翩有若子都的俊朗神采,可周身卻帶著一種難以形容的孤寂氣息。
「高麗的皇子朱縱,贊普的情敵之一。」長孫斐然微笑地回答。
「哦。」松贊干布總算明白他為什麼對自己有敵意了,「他住在哪里?」他隨口問。
「贊普你不知道?」文聚平顯得很是意外。
松贊干布搖了搖頭。
「那麼,想必你也不知道突厥族的頡利、渤海郡的大祚榮的住處吧!」文聚平追問。在松贊干布點頭後,他開始哀叫,連情敵的住處都不知道,是松贊干布不懂得什麼叫知己知彼,還是太過于自信,認為文成公主必屬于他?
長孫斐然先是安撫了一下情緒激動的文聚平,而後向松贊干布神秘一笑,「贊普,您有時間去拜訪一下前後左右的鄰居吧!」他丟下這樣一句話。
再一次地,松贊干布覺得這兩位首輔大人古怪非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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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松贊干布與巨靈盡興而返,正欲走入行館,一輛車簾深垂的馬車駛過來,直截停在松贊干布面前。
車簾「嗖」地挑起,一作儒生裝扮的人立于車門,一雙帶笑的眸在松贊干布的臉上轉了轉。
「是你?」松贊干布一眼認出來人。
「想不想到刑部大牢去探望一下老朋友?」那人直截了當地問。
「想。」松贊干布愉快地回答。
「那就上車吧!」那人神采飛揚地道。
松贊干布毫不猶豫地縱身跳上車。
「王,你要到哪里去啊?」巨靈急問。
「你先回行館,不必擔心我。」瀟灑地揮揮手,松贊干布將車簾放下。御者揚鞭策馬,馬車絕塵而去,將巨靈丟在後方。
他的王真是的,就這麼拋下他走了,巨靈心中報怨。叫走王的人怎麼那麼面熟?奇怪。巨靈撓了撓頭,苦思著對方的身份。突然他腦中靈光一閃,「文成公主。」他月兌口驚呼,只是她一個嬌貴公主好好的為什麼穿男人的衣服?王選中的新娘子好古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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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直闖刑部,皇甫長空認出松贊干布與文成二人後,爽快地叫人送他們去見鳳三公子與蝶似。
其實鳳三公子與蝶似並非被關在刑部的大牢內,而是住在刑部首輔皇甫長空府上的兩間相鄰的房間。更古怪的是門口連個守衛都沒有,不過仔細一想也就明了了,鳳三公子與蝶似都能笨到自動投案,又怎會跑?所以皇甫長空也樂得大方地做一次好人。
此時,鳳三公子與蝶似正在一起,不知談些什麼。見松贊干布與一身男裝的文成公主出現在門口時,二人有一瞬間的愕然。
蝶似跳了起來,又驚又喜地上前拉住文成的手,「文成姐姐,真沒想到還能再見到你。」
「國君,公主。」鳳三公子感慨萬千地起身拱了拱手,—時之間他不知應該對眼前這一對似敵似友的人說些什麼。
文成公主帶著一朵甜蜜的笑,上前輕摟著蝶似柔軟的腰,伏在她耳邊問︰「你嫁給鳳三公子了沒?」老實說,文成這一次來主要就是想驗收一下由自己所導演的那場戲的結果。
俏臉上升起兩朵不勝羞澀的紅暈,蝶似垂下頭,以細若游絲的聲旨回答︰「沒有。」本來他與她早就應該成親了,只是鳳三公子因攔劫公主御駕與綁架朝官兩罪在身,重則死罪,輕則流放,是以他不想連累她。可是她心中早有主意,他坐牢,他流放,她朱蝶似都會陪伴在他身邊,他如被判斬首,那她亦不會獨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