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凌風,軒轅凌風!」痴痴地念著他的名字,痛苦似乎已無止境。那般美麗的屏谷在織夢的淚眼看來竟似失去了顏色。
一雙眼眸始終追隨著織夢的身影,那眸光熾熱如火。「為什麼,你寧願去渴求一段不屬于你的感情?為什麼,你寧願為一個不愛你的人去傷心流淚?」他傷感的低聲自語,為他那樣愛著的人兒,卻不願回頭看他一眼而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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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城,這座雪白的神秘之城。
一匹快馬閃電般的飛駛而來,在奔馳中的烈馬上,夜羽冷靜地注視著漸近的城池,飛快地取下鞍旁的長弓和一只特制的羽箭。
搭箭,拉弓,松指,箭去。一系列動作在瞬間完成,夜羽從容掛好長弓,撥馬飛駛而去。
長箭插在城頭狂顫著,一幅雪白的長帛在箭尾迎風飛舞。
上面赫然而書,八月中秋,舍身崖前,軒轅凌風率屏谷子民恭候銀城城主大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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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蕩山中,白雲深處,有崖萬仞,名曰舍身。
正是八月中秋之時,舍身崖前的那片空地已經開闢為戰場。
軒轅凌風與洛彬衣相對立于場心。一晃二十年了,銀城與屏谷之戰又拉開序幕了。此次結果又會如何,沒有人可以預測。既使是身為兩地領袖的他們也毫無把握。勝的會是銀城,還是屏谷桃花源?又或是兩敗俱傷?這樣的疑問存在兩地每一個人心中。
洛彬衣依舊是一臉樣和的笑意。可是軒轅凌風卻絲毫不敢大意。他太了解此人了,正是因為如此,他才明白在這副似溫文、柔弱的外表下有著怎樣不凡的機智與果斷。他絕對能讓輕視他的人感到後悔。這樣出色的人竟不能成為朋友。軒轅凌風由衷地感到惋惜。
他這樣想,洛彬衣又何嘗不是如此想。
二人同時伸出雙手抵在一起。武功相若的他們,不約而同地選擇比試內力。
時間緩緩的過去了,遙遙相對的兩地人馬都緊張地關注著場中的二人,至關命運的一戰。而誰又會成為最後的勝者呢?
汗水已經濕透了衣袍,軒轅凌風已經接近虛月兌的邊緣。之所以能支持到這一刻,是因為他明白對面的洛彬衣情況決不會比他強多少。
「軒轅谷主,看來這次我們還是無法分出勝負了,不若就此罷手,看孩子們的表現吧!」洛彬衣微笑著提議。在這樣情況下,他的神態依然滯灑自如。
「好。」軒轅凌風沉聲回答。點點頭,二人一起收回內勁,各自退回己方。
夜羽走了過來,流露于面紗外的美眸閃著寒光。「父親,請讓女兒出戰。」她請求著。
深深注視著愛女,軒轅凌風心中涌起萬般的不舍和心痛,女兒就要參與事關生死的搏斗了,作父親的如何會不擔心,可是他是屏谷之主,他的身份容不得他自私啊!「孩子,千萬要小心。」千言萬語只化作一句叮嚀。
「父親,您放心吧!」夜羽看透了父親的心事,吹開面紗,她向著父親極為自信地一笑。轉身走向戰場。
現在是證明自己實力的時候了,數十載磨刀,不就只為今朝嗎。為了屏谷的生死榮辱,為了能與他一戰,夜羽啊!你一定要擊敗所有的對手,做到必勝,她對自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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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隨著一聲慘叫,一條銀色的身影跌出戰場,鮮血染紅了他身上的銀衣。
夜羽靜靜地立于場中,微風吹拂著她那夜一樣的長發,吹動著那玄色的衣袂,她的面紗深垂,無人能見她的容顏。面紗上的美眸清亮而堅定,那眼神銳利得令人無法逼視。她掌中的銀刀前指,刀光如雪,但卻不是一雙,是一只,她手中只有一只銀刀。
這已經是第八個傷在她刀下的銀城子弟了,銀城一系眾人的面色都凝重了起來。出戰的八人無一不是銀城的精英,可是卻遠遠不及場中的玄衣少女。下一場懊派誰出戰?眾人都把目光轉向他們的城主洛彬衣。
無視眾人的目光,洛彬衣依然一臉平靜的微笑默不作聲。
「我去。」一身藍衣的藍采揚起了眉峰,一副躍躍欲試的神態。我要去試試這個女孩有什麼本領。她挑戰似的看著洛彬衣。
洛彬衣哭笑不得的看著他的小愛妻,她一點也沒變,還是這樣的性子,既沖動,又好戰。怎樣勸她打消這念頭呢?洛彬衣開始思索。「你不可以去。」他先送給妻子一個深情的笑姿,再說出這個決定。
藍采雖然被他的笑容迷得神魂顛倒,可是她還是听到了他的話,「為什麼不能?」她心中的怒氣迅速上揚。
「采兒啊!你還是越生氣越漂亮。」凝視著妻子那美麗的不可方物的容顏,洛彬衣開始贊嘆。果然怒火燒上了藍采的雙眸。洛彬衣悠悠一笑。「她是個晚輩,你去有以大欺小之嫌,勝了也不光采。」他趕在妻子發作前說。輕輕地,一句話讓藍采的滿腔怒氣化為惋惜。「采妹,你也不想為夫被人笑話吧!」洛彬衣胸有成竹地又加了一句。
「你說的有道理。」藍采點了點頭勉強同意。望著場中的玄衣少女,她不由嘆了一口氣,看著這麼好的對手,自己竟不能與之較量,真是人生一大遺憾。唉!為什麼自己不晚生二十年呢?
洛彬衣望著藍采深情的微笑,他的妻啊,還是那麼的可愛。轉眸回視場中,那個女孩已轉身面向銀城,望來的眼眸充滿了無畏。她掌上的銀刀向前移,刀尖指著銀城一方,顯然已等不急了。
「父親,讓我去吧!」洛息秋來到父親面前,他的表情顯得非常冷靜,可是那明亮的眸中卻隱含著怒氣。不過就勝了八場,就那麼盛氣凌人,簡直是當他銀城無人。
「也好,息秋你就去吧!」洛彬衣點頭同意,心里卻暗自嘆氣,兒子的涵養功夫有待加強,他太容易動怒了,什麼像他母親不好?偏偏脾氣那麼像。他很欣賞妻子易喜易怒的性子,可並不代表他也喜歡兒子如此。為什麼不能像他那樣冷靜自持呢?唉!
洛息秋飛身入場,立在夜羽對面。
「終于有人肯出來了。」夜羽冷笑,只要勝了銀城城主這寶貝兒子,一定能逼他現身。
「你不要太得意了。」洛息秋狠狠地瞪著她,「要知道我與前面那八個弟子不同。」
「是嗎?」夜羽揚了一揚眉,星眸之中多了一份輕藐,「拔出你的劍,用實力證明你與他們的區別吧!」
洛息秋氣得臉都紅了,握住劍柄的手因太用力而變得發白。「我一定會贏你的.但不是現在。」他強壓下怒氣說,「你贏了銀城八場,我也會贏你屏谷八場,之後,我會要你為方才的話付出代價。」他一字一頓地說完,便傲然轉身而去。
夜羽幾乎有些佩服他了,她是故意激起他的怒火的,可是他卻沒想到他雖然生氣,可是他還是那麼的理智。他是個不容忽視的勁敵。夜羽告誡自己。
一樣的場面,一樣的結局,只是這次連輸八場的是屏谷。
第八場搏斗結束後,洛息秋來到夜羽對面,「現在我向你挑戰。」他聲音清晰而堅決。
夜羽默然不語,她掌中銀刀直劈向洛息秋。揮劍架開銀刀,洛息秋開始還擊。二人戰成一處。
才一交手,夜羽便知道自己贏定了,二人的功力雖然相差無幾,但洛息秋的劍法又如何能敵著過她那出神入化的刀技?
搏斗還在激烈進行著,「當。」夜羽與洛息秋的刀、劍再度交鋒。二人錯身而過。夜羽不待轉過身來,便反手劈山掌中的銀刀。那刀似生了眼楮一樣奔向洛息秋。洛息秋一驚,急忙問身,同時本能地向前揮劍。可是刺出的劍竟找不到敵人。那女子呢?洛息秋感到不對,可惜已經來不急了,那只銀刀如鬼魅般閃出,輕易絞飛了他手上的劍。夜羽由他身側轉出,銀刀緊貼著她的皓腕背于臂後。「你輸了。」她平靜而公正地宣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