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出醫院,刑淑依就被守在醫院門口的寇孝凱攔住,似乎他已經等了好一段時間。
「這次你想問什麼?」她的態度不再如前兩次那樣的合作。「若你沒有拘捕令的話,那我不想回答你任何的問題,你可以等我有律師在場時再問我話!」
寇孝凱眯起了眼,他一直以為刑淑依是那種喜怒不形于色的小女人,沒想到她也是一只有著利爪的小野貓,在必要的時刻,她也可以凶悍得很,他喜歡的就是這種能動能靜,可以很溫柔,也可以是潑辣型的女人。
「我今天不是以督察的身分來。」
「那你是以什麼身分來?」
刑淑依不知道他在玩什麼把戲,但是她把他歸類到韋大鵬的那一派。她也不知道當她不在時,病房中發生了什麼事。她只知道當她回病房時,瑞剛像一只暴跳如雷、而且受了重傷的獅子,問他什麼他都不答,只是三字經和詛咒的話不停的由他口中冒出,似乎只有藉著那些她听了都會臉紅的髒話來發泄他心中的怒氣。
他並說如果不讓他出院的話,他要把醫院給拆了,後來動用了兩個男護士,才幫他打了一針鎮定劑,醫生並向他保證明天讓他出院,他這才慢慢的恢復他平常的樣子。
在他入睡前,她清楚的听到他在叫著︰「該死的韋秋純!〕
她不知道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懊不該怪韋秋純?
然後是他出現了。和韋大鵬有著密切的關系。
「我可不可以請你吃點什麼,找個地方聊聊,和公事無關,你可以當我是朋友。」
「朋友?」
「那麼當我是保母如何?警察不是人民的保母嗎?」
「你還是以警察的身分來的?」她故意雞蛋里挑骨頭。「可惜一般人對警察的印象不是很好,我對你也是一樣,我不想——」
「只是談談。」寇孝凱的語氣強硬了些。「我不是來陷害你,也不是身上暗藏了錄音機要錄下你所說的話,我知道你的合伙人石瑞剛被打的事,而且傷得不輕,但是你們並沒有報警。」
「如果你知道石瑞剛被打的事,你就應該知道是誰下的手。」她的眼楮憤怒的眯起。
「如果你報警的話,我會處理。」
「你會嗎?」她不信的指責。「你和韋大鵬——」
「你要報警嗎?」他不理會她的憤怒反問道。
刑淑依望了他一眼,搖搖頭。「不!這只是私人恩怨。」
「而且牽涉得很廣是不是?」他斬釘截鐵的陳述問句︰「韋秋純回家了,但是她的嘴巴比什麼都緊,什麼都不肯透露,口口聲聲說沒有綁架那回事,而我們的心里都有數,是有那回事,對不對?」
「你去問她啊!」
「你也有份,對不對?」
「只要你拿出證據來!〕
「我並不想抓你,我也不希望你因為綁架罪而被起訴,我只想知道這是怎麼回事,你不像是為了一個代理權就使出那種下流手段的人!〕
知道他正等著她回答,她就是固執的不肯說話。
「好!在這里談話怪怪的,對面就有一家小咖啡屋,至少讓我請你喝杯咖啡。」
「你無法從我口中問到什麼。〕
「那就光是喝咖啡好了。〕
她是想拒絕他,但是她還是跟著他一起走向了那家小咖啡屋,她繃緊了神經一天,現在需要松懈一下,幸好瑞剛沒有很嚴重的內傷,外表的傷口會慢慢的消失,可見韋大鵬並沒有要置瑞剛于死地。
這件事到底有沒有了結的一天?
偏偏寇孝凱又湊了一腳進來。
「咖啡?」他問她。
她點頭,疲倦的神色頓時全涌上了她的臉龐。
「這一天不好受?」他將菜單還給侍應生。「你和石瑞剛是什麼關系?」
她的眼眸定在他的臉上。「是一種非比尋常的關系,在這個世界上,他對我而言是唯一有意義的人,我會去做他要我做的任何事,他叫我往東,我絕不會往西,我和他就是那種關系!」
不該有醋意,但是寇孝凱的心中卻有一陣又一陣的醋意加怒意,她話里的意思好像是在說她可以為石瑞剛去死,她可以為石瑞剛付出一切。
「你們是戀人?」
「比戀人的關系更親密。」
「你們沒……沒有結婚吧?!」他不該問這種問題,但是他管不住他的思想和舌頭。
「沒有。」
「但是你們住在一起?」
「是啊!」明知道他會想歪,明知道他不可能了解她和瑞剛的那種關系。她卻任他想歪。「我們是住在一起,我們共同擁有一家公司,我們分享彼此所有的事,誰也無法拆散我和他,這樣說你了解了嗎?〕
他不知道自己正抓著裝滿白開水的杯子,他只知道他有一股沒由來的憤怒,他將杯子重重的住桌面上一放。「你沒有一點羞恥心嗎?你好像很滿意目前的狀況似的,如果他叫你和別的男人上床,你上不上啊?」
她神情詭異地看著他,不作任何反駁。
「你不像是這種女人!〕
「你覺得我該是哪種女人?」她發現戲弄他給自己帶來不少的樂趣。「我不認為自己這麼做沒有羞恥心,我愛他啊!」
「如果他是主犯,你就是從犯,你會被他害死,你知道嗎?」寇孝凱粗暴又嚴厲的說。
〔值得的!」
「他真的值得你這麼做?〕
「我說過,」她一副哀怨而且毫無怨尤的表情。「我只在乎他一個人!」
忽地,寇孝凱掏出錢包,拿出一張簇新的鈔票。「我現在沒有喝咖啡的心情,錢在這里,你想喝就慢慢的喝吧!〕他丟下錢,起身,這是他不該有的舉動。
「我替你不值!」他幾乎要撞倒正送著咖啡過來的侍應生。
刑淑依看著他的背影,露出了笑意。覺得自己報了一箭之仇。霎時她感到今天不再是那麼的難受,寇孝凱對她有意思嗎?他知不知道他自己在做什麼?
一進家門,韋秋純就筆直的往自己的房間走去,對坐在沙發上的老爸,好像視而不見。
「秋純!」韋大鵬叫住自己的女兒。
她回過神,好像這會才看到地父親,繞遇沙發,她在父親的身邊坐下。「對不起!我剛剛沒有看到您,想事情想出了神。」
韋大鵬將手中的報紙隨手一放。「你見到他了?」
「見到了。」
「他現在的情況如何?」
「爸!」她終于能表達出她的不滿。「你為什麼要帶人去打他?你又不是什麼黑社會的老大,和石瑞剛也沒有深仇大恨,為什麼不放過他?」
「他不該綁架你!」
「你知道他為什麼會有這種舉動。」
「我知道他為什麼這麼做,但是我可沒說我原諒他。」韋大鵬姑起身,對自己的女兒向著石瑞剛那小子,感到不快。「難道我該為八年前的事負責嗎?他今天的事業又是怎麼來的?」
〔但是他知道你住院,不是馬上就放我回來了嗎?可見他並不是真的喪盡天良!」
「如果我真的有心髒病,而且真的發作死了呢?」
「但是你沒有嘛!」
「秋純!」韋大鵬心中的疑慮如果不解的話,他的日子會很難過。「我問過你一次,你也否認了,但是從你听到他被打就趕去醫院的那種速度,我懷疑你是不是對你老爸說實話!〕
她回避著她老爸的視線,她自己也還沒有理出頭緒,在別墅的那段日子,他有時的確教她恨得牙癢癢的,但是這幾天她心中又有股失落感。
一股她不敢讓任何人知道的失落感。
「秋純!我再問你一次,你對石瑞剛——」
「沒有!」
「沒有什麼?」
「沒有你所想知道的那種感覺!〕她硬著頭皮的說︰「我和他沒有一見鐘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