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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漫長短調 第27頁

作者︰葉小嵐

她轉回來望住宗萍,後者一臉懊悔。「石宗康,」慢慢地,展喬指出一個她奇怪她為什麼會被蒙住的事實。「就是宗康。宗康就是你哥哥。」

第九章冰釋前嫌

在宗萍房間說完那句話,展喬便直接下樓,直接闖入書房。

靶謝宗康這個好向導,她諷刺地想,使她緊要關頭沒有在皇宮內迷路。

她砰地進入時,兩個男人都被她嚇一跳,雙雙站起來。

宗康走向她。「喬喬……」

「別喬了。」她一掌推開他。「跟你的帳,等一會兒再算,皇——太——子!」

她筆直來到石江山面前,盡避火大,但她十分冷靜。「石先生,我看過有關你的報導,你的錢多得數不清,但是拿錢來尋我們平凡老百姓的開心,未免欺人太甚了吧?」語畢,她轉身就走,不回頭地,她附上一句。「你的支票,我一回到台北就寄還給你。」

「展小姐,請等一等——」石江山喊。

宗康已經用他的身體堵在門前。「喬喬,有話好說。」

她憤怒地揚起手,又放下。

「打我若能消氣,你盡避打吧。」宗康柔和地低語。「但是給我個機會解釋。」

「誰和你親愛,你找誰去打。我沒興趣听一個冒牌貨解釋,讓開。」她冷冷地說。「展小姐,」石江山過來了,也阻擋著,和他兒子並排站,面對展喬,「我正在和宗康談這件事,勸他玩笑不要開得太過火……」

「過火!」展喬怒目瞪視他。「他是過分,你才叫過火。你太太明明活著,你卻告訴我她死了。恐怕真正已經不在人世的,是尤采琴吧?」

石江山一怔。「展小姐,請轉……」

宗康也瞪住他。「你說我媽死了?」「宗康……」石江山滿面為難。

「這麼多年,你忽略她、冷落她,現在你居然詛咒她!」宗康吼。

「開門!」宗萍在外面擂門。「開門呀!」

宗康刷地拉開門,宗萍跌進來,見到三張鐵青的臉孔,她往後退。

「呃……我待會再來。」

宗康拉住她,關上門,繼續對他父親質問。「宗萍知不知道?」

「我什麼都不知道。」宗萍說。她胳臂被宗康抓著,沒法動,也不敢動。

「你說呀!宗萍知不知道你已經干脆當我們的媽,你明媒正娶的女人——不管你愛不愛她,有沒有愛過她的女人——死了?」

「啊?」宗萍呆住了。「怎麼扯到媽身上去了?」

「這是你們的家事,」展喬皺著眉說。「請你們自行解決。我……」

「你不能走,你是他說謊的證人。」宗康說。

「有其父必有其子。」展喬回他。「我可不是受雇來當證人或被人當傻子騙著玩的。」

「我們的事,稍後再說,好嗎?」宗康懇求的語氣和眼神,令她不情願,但留在原地。她也想知道石江山為何扯那種謊言。

「到底是怎麼回事?」宗萍茫然。

「我們偉大的痴情的爸爸對外宣稱媽已經死了。」宗康譏諷地說。「是不是這麼說,你尋找你的初戀情人比較心中無愧?或許你根本知道她已不在人世,你的真正目的其實是找你和她的兒子,因為我不肯做你期許、期望的兒子,而你需要一個繼承人?」「石先生並不知道他要找的是兒子還是女兒。」展喬插進來。

石江山苦笑。「謝謝你,展小姐。」

「不必謝我,我不接你的案件了,你另請高明吧。」

「搞什麼嘛。」宗萍喊。「爸,你真的告訴別人媽死了嗎?」

「他告訴展喬。她可以做證。」宗康說。

「呃,清官難審家庭事。」展喬說,舉起雙手退後一步,表示她是局外人。

宗康放了宗萍,轉而拉住展喬,把她拉到身邊。「夫唱婦要隨,你沒听過嗎?」

「誰和你是夫婦了?」

宗康出其不意一手伸進她褲子口袋,撈出一小撮土,滿意地說︰「這是我們的訂情物,你已經答應嫁給我了。」他把土放回去。

「笑死人!」展喬喊。「這算……」

「等一下再笑。」宗康把她摟進臂彎,不讓她移動。他對他父親說︰「我有個建議,你可以做得更干脆一點。你登個報,我們月兌離父子關系。我把媽接去台北和我們住。」

「什麼?那我呢?」宗萍嚷。

石江山抬起雙手,嘆一口氣。「看來我今天不說不行了。」他看看宗康和宗萍。

「你倆都不是我的親生骨肉。」

那兄妹倆和展喬,三個人都愕然張大了嘴。

「統統坐下,我慢慢說給你們听。」

他們這下誰也說不出話來,都乖乖坐下,都看著石江山。「我最初要的元配妻子,的確已經死了。」石江山緩步走到書桌後面,沉重地坐在高背皮椅。「宗康的媽媽,是她的妹妹。她嫁給我時,要求我答應讓她自幼雙目失明、一直由她照顧的妹妹一起過來。我自然同意了。」

「你娶了她們姊妹倆?」宗萍問。

「沒有。」石江山搖頭。「不是一起娶她們。我的妻子婚後不久就發現她得了胃癌,她沒有拖過三個月。」

「讓我猜猜,」宗康插嘴。「她臨終拜托你照顧她失明的妹妹,你便娶了她。」

「你只說對了一半。我答應照顧她,讓她繼續住在石家。我沒有食言。只是……」

石江山頓了許久。「後來她和家里一個工人發生了關系,她懷了孕,那個工人卻嚇得跑掉了。」

「你沒找他?」展喬問。

回答前,石江山看了宗康一眼。他臉色變白,嘴唇緊緊抿著。

然而既已開了頭,石江山不得不說出其余實情。「找他也沒用,他矢口否認。

宗康的媽媽……她什麼也不肯說了,每天只是以淚洗面,甚至曾經企圖自殺。把她救醒之後,我說服她嫁給我。為了孩子,她答應了。」他望向宗康。「對不起,宗康,我——」

「該說對不起的是我。」宗康打斷他。「你對我們母子仁盡義至,而我……

對不起。」

他倏地起身,很快地離開書房。

「宗康!」展喬馬上追出去。

躲避她還真夠快,宗康已走得不見人影。她倒是感覺到書房外面附近好幾個角落躲著人影。哎,石家的佣人可有個大大的茶余飯後閑聊主題了。

這時她非常慶幸她家只有她和展媽媽兩個人。憑直覺和準確的猜測,她在花園里她和宗康以一把泥土「私訂終身」的地方找到他。

「你家是個玩捉迷藏的好地方。」她咕噥,想使氣氛輕松些,卻打錯了比喻,弄巧成拙。

宗康的臉色更難看,對她慘笑。「現在我是名副其實的冒牌貨啦。」

「你反正不想當大少爺,應該說現在才名正言順的是你自己了。」

「想不想當是一回事,那是我的選擇。」

「你為你的出生感到羞恥?」

「那便是對忍辱生下我的母親感到羞恥。不,我並不以我的出生為恥。只是……」

他握緊的拳頭捶在樹上。「對養育我的人,我卻……我要拿什麼面目見他?」

展喬對著他看。「我看你這張臉挺好,不會見不得人啦。」

他俯視她。「喬喬,你一定對我失望透頂。」

「干我何事?我既沒生你,也沒養你。喲,又開錯玩笑,用錯比方了。」

他只是苦笑。

「哎,你變脆弱時真不好玩。」

他擰一下眉。「脆弱?」

「好吧,換個說法,敏感。你看,不但忽然對你說話要小心翼翼遣詞用句,而且要陪笑臉,以免你感傷加傷感,一發不可收拾。不過之前都是你逼我開心,當做輪到我回報一下吧。」

他仍然沒笑,也不吭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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