憶起沉飛叫她拿槍對著嚇壞了的煤球一家人,綁架般把茉莉帶走,她不禁浮上感動的微笑,眼眶莫名的濡濕了。就在此時,雜亂的空地一隅,在月光反射下閃了一下光的一樣東西跳進她的眼簾。
找到了!她心跳加速地走過去,撿起那天沒射中她和沉飛的彈頭。
「羽蕊,小心!」她背後一聲警告的低吼,跟著-聲沉重的悶哼。那是個羽蕊到哪都不會弄錯,也不會忘記的聲音。
她驚訝地轉過頭,只見一個巨大的黑影朝她挨過來,一只巨掌壓住她的口鼻,她吸進一股奇異的氣味時,後悔不曾謹慎已經太遲了。
「真受不了你!你怎麼老會男女分不清呢?」
「天那麼黑,我的眼鏡又掉了,看上去都一樣嘛!」
「豈有此理!我已經抓住他了,你還動什麼手呢?另外一個,除了羽蕊,還會是誰?」
「哦!老天。你們不要再對我鬼叫了好不好?我的頭快要裂開了。」
「應該把你悶昏才對!讓你昏上三天三夜,大家得個清靜!」
「你們別叫了,她不會有事的。」
「對呀,做都做了,罵我有什麼用?」
「你還有理可說?」
「好嘛,好嘛,我不說了。哎喲,我快死了。」
羽蕊慢慢睜開眼楮,調整視力焦距後,首先看到的是抱著頭申吟快要死了的巴伯。茜蒂坐在一個櫃子上,搖晃著她性感的修長美腿,眼露凶光地瞪著看起來可憐兮兮的巴伯。凱斯生氣地站在牆邊喝啤酒。
「我不敢相信。」靠窗而立,喃喃望著室內其它人的是芙蓮。「你們竟然做了這種事。」
「我本來以為在作夢。」巴伯含糊不清的說。
「你們怎能這樣做?」芙蓮搖著頭。「看在老天份上,你們真的知道你們闖了什麼禍嗎?」
巴伯又抱住頭。「拜托不要尖叫好嗎?」其實芙蓮連聲音都沒有抬高。
茜蒂咬牙切齒,「男女分不清!天底下有你這種男人!」
「我快死了。」巴伯申吟道︰「有點同情心好不好?我真的快死了。」
「你不會死。」溫和的芙音牽起他的手走向外面。「我來給你弄些解酒的茶。」
「誰來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好不好?」羽蕊發出微弱的聲音。
茜蒂從櫃子上跳下來。「她醒了!」
凱斯丟掉啤酒罐。「羽蕊醒了!」
芙蓮朝羽蕊躺著的床走過來。
罷到門邊的芙音折了回來。
「我的解酒茶怎麼辦?」巴伯問。沒人理他。
「羽蕊,」芙蓮拉起她的手,手指按著她的腕脈。「你感覺如何?」
「有點暈。」羽蕊試著坐起來。芙音挨到床側扶她,把枕頭墊在她背後。「這是怎麼回事?」
「扼……」
除了芙音、芙蓮,其它人皆面面相覷。
「誰出的主意,誰來答話。」芙蓮平靜的說。
「我的主意。」茜蒂走向前一步,舉手自首。「他們只是幫我的忙。雖然有個笨蟲差點壞了大事。」她怒瞪靠在門框上的巴伯。
「什麼主意?」羽蕊輪流看他們。「你們做了什麼?」
「唉!」芙蓮輕輕嘆息。「還是我來說吧。凱斯先自告奮勇去跟蹤沉飛……」
「跟蹤沉飛?」羽蕊看向凱斯。「為什麼?做什麼?」
「我們擔心他對付你。」凱斯說。
「他今晚發現沉飛又跟蹤你。」茜蒂接下去。「他打電話給我,我立刻有了主意,就找巴伯。」
「什麼主意?」羽蕊又問,開始不安。
「巴伯從醫院拿了乙醚……」
「乙醚?」羽蕊抽一口氣,又閉住呼吸,想起她昏暈過去前聞到的味道。「你們把我弄昏帶到這來,躲開沉飛?」
「哦!不是的,你是個錯誤,不,不,我是說,巴伯搞錯了,我們的目標是沉飛,不料巴伯在我和凱斯抓到沉飛的同時,瞎打瞎撞的把你也弄昏了。」
「也?」羽蕊這回倒抽了一口氣。她看向芙蓮和芙音。「他們是在說,他們把沉飛弄昏了?」
芙蓮搖搖頭。「我也不敢相信。」
「老天。」羽蕊的目光移向門邊的巴伯,他立刻申吟起來。
「別看我,我頭痛得要命。芙音,我的解酒茶呢?」
芙音嘆一口氣,走過去。「來吧。」
巴伯一下子就不見了。
「我不相信有這種事。」羽蕊看著凱斯和茜蒂,他們一點也沒有後悔的樣子。「沉飛呢?」
「我把他帶到一個很隱密的地方去了。」凱斯得意的說︰「除非他保證不再騷擾你,我才放他走。」
「你放心,他在那,沒有人會找到他的。」茜蒂同樣得意非凡。
「你們……」羽蕊一個看過一個,慢慢地搖搖頭。「巴伯怎麼回事?」
「他體大如熊,膽小如鼠,灌了太多酒,頭痛。」
他們綁架了沈飛,巴伯還喝酒壯膽?羽蕊不可思議的又搖搖頭。
「你們怎麼會做出這種事?你們真的綁架了沉飛?」她冀望有人告訴她這是個荒唐的玩笑。
「我說過,我們是一家人,任何人發生任何事,我們都團結在一起。你是芙音和芙蓮的姊姊,也是我們這個家的一分子。」茜蒂振振有辭的說。
「老天,饒了我吧,茜蒂。」芙蓮嘆息。「你們這不是在幫羽蕊,是給她惹了大禍呀!」
「我很抱歉把你弄昏了,羽蕊。」巴伯回來了,芙音在他後面,他一副被逼來認錯的小男孩模樣。「我起初以為他們說著好玩……」
「好玩!你都帶著乙醚來和我踫面趕去和凱斯會合了,還當是游戲啊?」茜蒂一吼他,他又抱住頭。
「別吼嘛。我們以前也這樣玩過啊,誰知道這次是來真人演出?」
「听起來你們配合得雖然似乎天衣無縫,時間恰到好處,可是應該滿緊湊的,你怎麼會有時間喝酒壯膽呢?」羽蕊奇怪地問。
「我回來才喝的。」巴伯苦著臉。「我一直想,完了,完了。你不相信的話,我現在要是把頭低下來,那些酒還會從我耳朵流出來呢。」
「我終于明白我真的是交上了一群怪朋友了。」芙蓮低喃。「媽媽說得一點也沒錯。」
不知怎地,羽蕊忽然覺得這件荒謬到家的事非常好笑,而她真的很想大笑,要不是她更擔心沉飛的情形,她真會大笑出聲。
「沉飛在哪?你們把他怎樣了?」她問。
參與計畫和行動的三個人互相看來看去。
「告訴她呀。」芙音說︰「現在只有羽蕊能幫你們消災解難了。」
「什麼災難?」巴伯猶不知大難臨頭。
「沉飛可以讓你們全部去坐牢的。」芙蓮對他點明。
「可是是他對羽蕊造成威脅在先啊。」茜蒂說︰「羽蕊可以作證。」
「他沒有。他更沒有對我造成任何傷害。」沉飛對她造成的威脅,不是他們能了解的。
「而且你們忘了,他還是我的老板。他失蹤了,他的家人一查出他和我與我父親之間的牽連,他的被綁架,我是除了我父親以外的第一個嫌疑犯。」
他們三人頓時說不出話來。
「可是你沒有綁架他。」凱斯隔了半晌,說道︰「你也算被綁架了。」
「事情沒有你們想的那麼容易和簡單。」羽蕊感激他們的熱誠,雖然行為莽撞,但情誼感人。「這里面有些連我自己都不大清楚的曲折。你們不用擔心沉飛會控告你們,只要告訴我他在哪,其它的我來處理。」
他們三人又互相看了一眼。
「我們做的,我們願負一切可能後果。」凱斯說︰「我們是太……粗率了些。我會送你去那邊,但是我要陪著你,我要他親口承諾放過你,我會告訴他,這件事和你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