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他是在說笑。她笑他並不是為這個,其實那片胡渣反而讓他更添不同感覺的男性魅力。
「我只是想到你一身光鮮慎重的黑禮服,出現在煤球那間陰暗的房子的樣子。」
「既然你提起,我有滿月復疑問。不過經過這一夜,你最好去睡-大覺,我們稍後再談。」
羽蕊搖頭。她是累了,但是」」「帶著一肚子問號,你睡不著的。我也還不困。」她猶豫了一下,終于打開門,「請進吧。」
他打量她已收拾過的房間。「你必定是收拾殘局的高手,完全看不出被人搗亂過的痕跡。」
「你今晚所做的事才教人印象深刻。」
他徑自坐下,注視她把月兌掉的夾克和解下的槍帶掛上客廳一角的衣帽架。
「這是說你現在比較喜歡我了?」
她很驚訝听到他這麼說。她過去坐在另一張沙發上。「我從來沒說我討厭你,而且……」
他舉手擋掉她未說完的話。「老實告訴你,我根本沒有同意用你做我的保鏢,所以你休再提主雇關系。行嗎?」
「我還是被開除了?」
他低咒-聲。「我沒改變初衷,但是我要你留在我身邊和那無關。現在,你能不能告訴我……」
「我怎會認識煤球一家人?」她代他接下去,表情淡然。「我小時候在那個社區住餅。」
他難以置信地看著她。「你在那里住餅?我們昨天去的時候,你為什麼提都沒提?」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那段日子我寧可不記得。」
羽蕊的語氣似乎漠不關心,不過沉飛卻能看得出一種令她顫抖的怒氣。
「你今晚為什麼回去?」
她聳聳肩。「想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攻擊你的人的線索。你怎會冒出來的?我不認為那邊有人舉行隆重的宴會,還對你發出邀請函。」
他咧嘴一笑。「說來,又是你的錯。為了阻止自己想你,我去了個我原本不想去的晚宴,把在場的每個女人都當成你,可是我又很清楚她們不是你。我中途離開宴會,想去找你,卻發現我不知道你住在哪,我也沒有你的電話號碼。結果盲目的開車,卻鬼使神差的去了那邊,在那邊看到你。」
羽蕊突然後悔沒有听從她在門口的猶豫自覺。她不該邀他進來的。
「我很感謝你今晚所做的-切,茉莉的醫藥費我會付,畢竟他們是我的朋友。」
她沒站起來前,沉飛已听到逐客令。
「我不是因為你才幫助他們。」他起身走到她面前,立刻感覺到自她全身輻射而出的緊張。「羽蕊,假如你不為我工作,和我在一起,你會不會自在些?」
她的臉微微漲紅。「我不想和你或任何男人發展屬于戀人的關系。」
「我們且不談「關系」。」他緩慢而輕柔地說︰「我想認識你、了解你,羽蕊。我受不了你不停在我們之間制造的距離。每次我稍微接近你一些,你就逃得更遠。我從沒有-刻像最近這兩天這麼痛恨把我形容得像整天無所事事、盡忙著在不同女人床上跳來跳去健身的紈褲子弟的傳播媒體。」
她想起不久前他在醫院門口又用他無比的魅力迷住那些記者,引得每個人笑不可遏,愉快地解散。
「我看你每次應付他們都輕松裕如。」
「輕快輕松是瓦解他們注意力的最好方法。我一直任由他們發揮他們筆下的想象力,傳播媒體是這樣,你愈躲躲藏藏,想保有些隱私,他們愈挖掘得厲害。其次呢,記者們都很難纏,得罪他們,無異自找麻煩,尤其我不過是個黃種人,許多「寄居」美國的外鄉人之。
我采和和氣氣、皆大歡喜的策略,不表示我真是他們所描述的花心大蘿卜。」
羽蕊凝視他一會兒。她感覺得到他的誠懇,可是她不能告訴他,她必須堅守立場,不和他牽扯私人情感︰和他的花邊新聞不相關。
「你不必向我解釋這些。」她輕輕說。
「你以為我不知道嗎?」他挫折地用修長的手指爬梳修剪整齊的頭發,他的聲音憂郁。
「我不知道的是我著了什麼魔。我有一大堆公事待辦,還有人隨時等著對我放冷箭,而我像個毛頭小子,一心一意要說服你相信我是個守規矩的正派好人。」
他的口氣的確像他自己說的,彷若一個急于表明無辜的男孩。她抑住心頭搖曳的波瀾,忍住笑。
「我相信你是好人。這樣你是不是覺得好過些?」
「如果別的女人這麼說,我會大笑。出自你口中,我覺得受傷亦受辱。」
受傷?!受辱?!她不解的瞪著他,看見他眼中的期待時,她懂了。他希望她對待他像個男人,不是雇主,或當他是需要口頭安慰的男孩。
她緩緩吸了口氣。「我無法解釋產生在你我之間的感覺,沉飛,我是想過逃避,但是逃避不是我行事的方式。我情願選擇把心思和注意力放在工作上。」
「目前,」他用強調的口吻挑剔的說︰「這個答復算差強人意。」
「我們必須找出那個在幕後指使傷害你的人,沉飛。」
他挑起眉。「若我找出他來呢?你是否能拋開公事,撤去你的防衛?」
「我帶槍是因為我有任務在身,攻擊你的人都帶有武器。」
「你明知道我的意思。」
她避開他灼灼的目光,望著掛在衣架上她的配槍帶。「不要逼我,沉飛。更何況,你根本不了解我。」
「你不肯給我機會。」
「沉飛……」
他突然抓住她,把她拉向他。她猛抽了一口氣,可是當他的嘴唇壓上她的,她的理智和堅持立刻飛走了,約束她的一切理由都不再重要。她的手隨女性本能行動,伸上去勾住他的脖子,迎向他。
當他感覺到她的熱烈反應時,喉嚨深處禁不住發出一聲模糊的申吟。過去他也常對女人有所渴望,可是從未如此徹底,如此的教他忘懷一切的思想、一切的情緒。他的身體感覺著貼著他的柔軟曲線,體內那股堅硬的緊張無法衡量的高漲起來。
好些年了,他將自己埋首于工作中,生活只有一個目標和目的」」使「沉氏」立于不倒的地位,遏止曹英峰有任何空隙損及「沉氏」,或侵佔並吞「沉氏」。他不是不想要個家庭,但是他沒有時間停下來顧念他的渴望。
一股電流驚天動地的竄流過他全身,沉飛突然感到害怕,他對羽蕊的感覺強烈得嚇住了他。他從未有過這種感覺。一切發生得太快了!他需要時間想一想。自從看見她第一眼起,他的思考力就愈來愈弱。
他退開來,望著與他眼中同樣慌亂的一對深幽黑瞳。她沒有退開,只是凝視著他,眼光由他的嘴移向他臉上的線條。
沉飛不大穩定地微笑。「你有沒有看過「查泰萊夫人的情人」?」
她的雙手由他頸後落下,不自在地貼在身邊。「我不是你的情人,你也不是我的。」
「我指的是他們親吻時,書上形容的「彷佛鐘雷齊鳴」的驚心動魄。」
她垂下眼瞼,使她的表情更形誘人。然後她突然眨眨眼楮,像剛剛睡醒似的,同時急忙往後退了幾步。
「我想你該回去了。」她的聲音焙痛,胸部像跑過步似的上下急促起伏。
他發現他極不想離開,但他不得不同意,她是對的,他是該走了。
「你好好睡一覺,幾時醒了再來上班,沒關系的。」他專注地凝望她一會兒,才走向門。
「我送你。」
他猛轉向她。「別荒謬了。你「護送」我回去,一會兒我再送你回來,倒不如我留在你這,或你和我回去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