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雯?!」她訝異的說,把她表姊拉了進來。今天晚上的薛靖雯可不是平日那個有著絕代風華的模特兒,她穿了條破破舊舊的牛仔褲,一件夾克,頭發隨意的塞在一頂球帽里,這時的她只是一個落寞、失意的女人,還帶著酒意。
「妳這里有沒有酒?」薛靖雯劈頭就問。
「妳——」關莉緹苦笑。「妳是怎麼了?妳需要的不是酒,是解酒的茶。」
「啤酒也行。」靖雯往沙發一癱,什麼優雅的姿勢都談不上,這會兒她全然的放任自己。
「沒有!」她怎能讓她再喝。
「米酒呢?妳不是常常自己下廚嗎?有些菜要用到米酒,妳不會連米酒都沒有吧?!樣品酒呢?妳的櫃子里——」薛靖雯一副沒酒會死的樣子。
「表姊,妳………」她搖搖頭。
「我要酒!」
必莉緹走向廚房,她知道她表姊沒有醉,她只是需要發泄,她只是需要一個和她說話、陪伴她的人,這是現在很多男人、女人的悲哀,好象不喝酒、不醉,就不敢說出真心話似的。泡了兩杯咖啡,她端到了客廳。
「莉緹,我要酒!」薛靖雯嚷嚷道︰「我不需要咖啡,我要的是酒!」
「妳真的知道妳要的是什麼?」
「我——」她語塞。
將一杯咖啡放到了薛靖雯的面前,關莉緹在她的對面坐下,平日的薛靖雯被很多人捧上了天,她高高在上,好象什麼都不缺,其實女人就是女人,不管是平凡的或是站在頂端的,全都需要「愛」,也都渴望安定。
她的問題也是所有女人的問題。
「表姊,什麼事不順心到要藉酒澆愁?」
「我沒有藉酒澆愁,我有什麼愁?!我只是想醉一下,但偏偏我的酒量太好。」薛靖雯露出充滿悲哀又嘲弄的笑容,她真的覺得自己好可憐。
「是誰把妳弄成這樣的?」
「沒有人……」
「總不會是陶子杰吧?!」
「他……」薛靖雯啼笑皆非,倏地,眼楮一紅。「他還沒有能力可以傷我,他傷不了我,我只是………覺得好累,我只是覺得生活是那麼的乏味,我……這日子一點意思都沒有!」
「妳忘了妳是模特兒?妳的生活應該是多彩多姿的!」莉緹淡淡的說。
「那是不知道的人以為的,模特兒和其它女人有什麼不同?!一樣要吃喝拉撒睡。」
「不是吧?!」莉緹還是淺淺的笑意。
「妳以為模特兒廿四小時都是漂漂亮亮的?在天橋上走來走去、在鏡頭前搖曳生姿?妳以為我們有吃不完的飯局,有人捧、有人哄、有人在伺候嗎?」薛靖雯側轉過身,不讓她表妹看到她眼中的淚。
「表姊,妳好象真的很傷心……」莉緹關心的看著她表姊。
「我才沒有!」
「那就轉過身來,證明妳沒有掉眼淚!」關莉緹仍是平緩的口吻。
「妳可惡!」薛靖雯轉過身;她的臉上滿是淚痕。
「表姊——」
「我好恨,恨自己沒有用,他都能那麼的灑月兌、那麼坦然的面對我,為什麼我還放不開,還要痴傻的以為還會有什麼!」薛靖雯滿臉憤怒的表情。
「他是誰?」
「鐘岳。」
「那個——」
「對,就是那個和我在英國墜入情網、也在那分手的男人。香港那麼多的工作機會,他居然到陶子杰的經理人公司來當攝影師!居然就這麼的巧,上天為什麼要這樣對我?!」她流著淚,滿心的不平。
「妳還愛他?!」
「我恨他!」
「表姊,沒有愛,哪來的恨?!如果妳對他已經沒有感覺,那這會兒妳會是在被窩里睡著大覺,甜甜的進入夢鄉;而不是喝了酒,寂寞無處訴的來擾人清夢,流著淚的說妳恨他!」關莉緹雖沒有同樣的苦,但她的處境又比她表姊好到哪里?
「妳還在對那個離了婚,帶了一個四歲兒子的男人下苦功?」薛靖雯問,她不懂為什麼莉緹要這麼傻,明明有很多好男人可以讓她挑。
「是啊!」關莉緹一口就說,全世界大概只有曹學城一個人不知道。
「為什麼?」
「我覺得值得。」
「哪里值得?」
「我喜歡他,我愛敬敬,我覺得他是一個好男人,所以我願意再下苦功,我想有一天他總會正視我的存在,他總會發現他少不了我,我一直抱著這樣的想法。」莉緹並不引以為苦地說。
「那妳真傻,對一個對自己前妻充滿歉意的男人下苦功,如果哪天他的前妻突然回頭,妳豈不是只有等死的分?!」薛靖雯不贊成的說。
「表姊!」
「妳不是說公司里傳言妳和妳的老板有曖昧關系,妳為什麼不讓傳言變成事實?小老婆的命有時候比大老婆吃香。而且妳老板有錢,又夠成熟,為什麼妳不打蛇隨棍上,什麼都有了?!」薛靖雯火大的道,為所有傻女人出一口心中的怨氣。
「但是我不愛他!」關莉緹一句話就足以說明一切。
「愛………」薛靖雯在狂笑。
「我愛的是曹學城。」
「愛這個字……」薛靖雯抹去臉上的淚水。「害苦多少女人!」
同病相憐
于璧茹為了「失蹤」的女兒貝琪茶不思、飯不想的,經過了彼此埋怨、爭執、恨意的過程,她和魯智深開始坐下來好好的談、好好的溝通;為了貝琪,為了找回貝琪,他們至少要暫時的捐棄成見。
「你覺得登報如何?」于璧茹問著她丈夫。
「好是好,但是事情鬧大——」
「你怕面子掛不住嗎?你——」她一時又失控的動了氣。
「和面子無關。」魯智深很理性的解釋。「我是在想………如果貝琪要回來,她自己會主動的回來;如果她不想回來,我們就算登了整版的報紙,又能有多少的效果?她就會回來嗎?」
「你可以說我病危——」
「璧茹……」
「說我因為想她而病了,隨便你怎麼去夸張病情,只要能讓貝琪回來……」說著說著,于璧茹的聲音哽咽了,貝琪是她唯一的寶貝女兒啊!
「我看請偵探社的人找吧!」這是魯智深在無計可施的情況下,所能想到的下下之策。
「可靠嗎?」
「只有死馬當活馬來醫了。」
本來他們希望貝琪因為提款或是使用信用卡而留下行蹤,他們已經通知銀行及一些貝琪常去消費的店,指望可以因此找到貝琪,但是………
貝琪好象從這個世界消失了似的,香港似乎沒有她的蹤影。
「你想貝琪會不會出國了?」。
「她的護照在家里。」
「會不會……被「賣」了?」于璧茹不想還好,愈想愈是難以釋懷。
「璧茹,她不是十二、三歲的小女孩,她比誰都機伶,妳不要成天自己嚇自己,哪天貝琪平安無事的回來了,妳倒已經神經失常!」魯智深安慰著妻子,他一直深信貝琪不會有事。
「她為什麼連一通電話——」
「璧茹,貝琪的性子烈,她只是……」魯智深搖頭,是他們慣壞了她。
「她一定很恨我們,都是你!」
「我說過幾遍了,我和關莉緹真的沒有什麼,人與人之間難道不能互相關心嗎?已婚的男人就不能去關心未婚的女人嗎?」魯智深實在覺得冤枉。
「哼!」
「璧茹,我不否認我們的婚姻有問題,但是不要把責任和過錯推到無辜的人身上,我們應該好好的檢討自己,去找出問題所在,而不是隨便找個代罪的羔羊。」他理智、冷靜的道。
于璧茹點點頭,一臉的憂愁。
「那我就和偵探社聯絡了,好象有一家信譽不錯的。」反正朋友介紹,魯智深現在是病急隨便投醫,只要有千分之一的希望,他也不會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