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你可以給我一個贖罪的機會,是不是?」輪到他求她了。「我用我的一生來補償你,這樣還不夠嗎?」
「不夠,你並不能使我的爸爸復活,對不對?」她用他曾說過的話來回答他。
要不是她爸爸剛過世,她真的會被他再「」一次,以前的她是那麼的容易溝通,是那麼的善解人意,這會兒她卻成了全世界最頑固的人,頑固得不可理喻,不能用言語來形容。
「傅琳,一句話,你到底要不要我?」
「不要!」殺了她她都要說不要。
「那你是要離婚羅?」
「是!」她雖然不是那麼想離婚,但給他這麼一問,她根本不會有第二個答案。
「你不後悔?」
「我後悔的事多著呢!」
「好吧!」他放棄了,他的尊嚴已經全被她踩到地上去。「傅琳,那我就放你自由,明天我會請人送來簽了字的離婚協議書,從此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他的話讓她整個心一涼,她一直以為不管她怎麼說,怎麼無理取鬧、不可理喻,他都不會和她計較,如他曾說的,他對她的愛勝過一切,甚至可以為了她原諒她父親,但現在……
「傅琳,我真的對你用了我所有的耐心!」他搖頭苦笑。
她沒有吭聲。
「你知道嗎?如果我不是愛上你、不是娶了你,我的世界會單純、快樂很多,如果我娶的是薛敏……」他聳聳肩一笑。「應該是皆大歡喜。」
「那你去娶她啊!」
「傅琳,我一直相信我們有緣,一直相信我們應該是注定在一起的,但——」
「我不要听了!」她背對他。
徐偉烈來到她的身後,猛地轉過她的身體,在不知道未來可能怎樣的情況下,他釋放了自己所有的熱情、所有的渴望、所有的愛,甚至連她的唇都被他咬破了,好像這是他們的最後一吻似的。
不知道經過多久,她才被他放開,也不知道是她哭得太累了,還是這一吻給她的影響,她竟頭暈目眩得站不住腳,還是他扶住了她,否則她已經跌倒在地,對他的「侵犯」,她只能用憤怒來偽裝自己的情緒。
「不須要對我賣弄你的吻功。」她模模破皮的唇。「改變不了什麼的!」
「傅琳,學著長大吧!」他又累又倦的神情望著她。「我不可能等你一輩子。」
「那就死心!」
「說不定我真的會。」他開門走了出去。
他一走,傅琳馬上就後悔了。
???
傾盆大雨的夜晚。
薛敏由屋內走到店里看店,換她父親去休息。她斷斷續續的做了幾份工作,但都做不久,哪里都沒有她在徐偉烈那做得得心應手、做得有成就感,明天還有一個面試,她看了看屋外,這麼大的雨,希望明天別下了——
一個高大的人影引起了她的注意,由于光線不佳,她特別仔細的看了下,在這麼大雨的夜晚,誰會白痴得不打傘就站在那里淋雨。
一細看……
抓了把傘,還來不及撐開,她就沖了過去。
「洪定邦,你是不是想知道得肺炎是什麼滋味?」她將傘打開。
洪定邦只是傻笑,他以為她不會出來,他以為她會讓他淋個夠。
「你為什麼不進去?」她質問道。
「我沒有帶零錢。」他由她手中接過傘,為他倆撐著。
「什麼?」
「你說如果不買東西,就不要進去煩你,如果沒零錢也不要去刁難你,所以我就站在這邊看著你,這樣看看你,我也很滿足的!」他的模樣和傻氣讓薛敏為之鼻酸,為之心碎。
「我來告訴你,偉烈離婚了。」
「哦!」薛敏沒有想到自己會無動于衷。
「你不高興?」
「別人離婚你會很高興?」她反問。
「不是,但離婚的人是徐偉烈!」
「我听到了。」她真的沒有什麼感覺。「我很遺憾,行嗎?」
「你真的不特別的興奮?」
「公司好嗎?」她岔開話題。
「快給偉烈搞倒了。」
「多可惜……」她一臉惋惜的表情。「好好的一家公司,從無到有,如果就這麼垮了便……」
「你何不回來上班?」
「但是——」
「我也是公司的股東了,所以有權利雇用任何人。薛敏,對這家公司,你不可能會沒有感情,回來吧,我是站在公司的立場求你,不是為我自己。」他舉手作出發誓狀,坦白得可愛。
薛敏看著洪定邦,現在才發現到他有那麼多迷人的地方,他沒有徐偉烈的酷和帥勁,但他也有他自己憨厚、坦率的魅力。
「好,我答應你。」她終于說︰「我回去公司上班,那里的確有我的心血,我不能看著它倒下去,更不能看著它毀在徐偉烈的手里,雨下這麼大,你快回去換衣服,我明天準時上班。」
「薛敏……」她的轉變令他喜出望外。「你想……你想這是不是表示我有機會了?」
「什麼意思?」她一副莫名其妙的樣子。
「我沒有奢望現在就得到你的感情,我的意思是……是不是只要我再加倍的努力,多淋一些雨,就可以慢慢贏得你的心?」
「你真是……」她輕柔的笑出聲。
「薛敏,我有希望了,是不是?」
「你當然有希望!」她看著渾身滴水的洪定邦。「你一直都有希望。」
「你為什麼不早說?!」
「我以為你知道!」
???
和薛遠哲敘過舊,參加完傅宏凱的喪禮之後,範光賢帶著範麗妮準備回美國。
在傅宏凱死後,一切的恩怨都隨風而逝,看到麗妮受傷的情形,範光賢深深的自責,如果不是他的復仇之心,很多事不會發生,想到他可能賠上麗妮的一條命時,他就更加良心難安。
看得出傳宏凱的兒子傅明和麗妮之間的「暗潮洶涌」,由于兩個人都沒有表示,也什麼都不說,他就不敢擅自當月下老人,萬一拉錯了紅線,豈不又是一樁罪過,他相信這兩個年輕人會有他們自己的一套方式。
回去美國的那天,傅明堅持的送他們到機場。到了機場後,範光賢刻意的走開自己去逛,他有預感可能必須自己一個人回美國去。
「長途坐飛機,你的傷口……」傅明指了指她的額頭,手也差點情不自禁的伸出去踫觸。
「不會有事。」她一句話回道。
「你的身體才剛復原……」
「我很壯。」
「美國在這時候很冷,听說在下雪。」
「我習慣了。」
「最近的天氣不太穩定,有不少飛行事故,我覺得……」他拚命的找藉口,能說的都說了,能用的也都派上了用場,為什麼範麗妮不懂他的心?難道真要他一個字、一個字的說出來?難道她就是要逼他說他不能沒有她?
「該死的話,不要說坐飛機,喝開水都會嗆死。」她漠然的道。
「沒有錯,但——」為什麼他不說出來?明明他要留下她的,只要他開口,她應該不會拒絕他的,但是他就是開不了口。
「飛機還要一個小時才起飛,你不用在這里陪我們,我會和我爸爸四處逛逛,你做的已經夠多了,我們銘記在心,你回去吧!」她希望他現在走,免得一會兒她會淚灑機場。
「為什麼你總是叫我走?」
「也許我覺得留不住你吧!」
「為什麼?」
「那麼多不是很好的事……」她心知肚明,自己是很難再得到別人的信任了。
「你的機票在哪里?」他突然的問。
「你要做什麼?」
「我看看。」
「有什麼好看的?」雖然嘴里這麼說,但她還是把機票交給了他。
一接過機票,傅明二話不說的把機票撕了個稀爛,他的舉動已經說明了一切,不須要再用任何的言語,而在他的動作之後,範麗妮一臉喜悅淚水的投入他的懷里,盡在不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