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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吻留下的夢 第8頁

作者︰葉雯

勞勃瑞福可能是察覺有多雙眼楮正注視著他,朝我們的方向看來,然後走近身,展露一個迷死人的笑容。我回頭時,正好撞上他的笑臉,心頭一驚,他已經來到我的眼前。他停頓了一下。許多人和他打招呼,然後,沿路打著招呼,就這樣穿過我們之間。

我暗吸了口氣,催促冬瓜和玫瑰兩人回教室。

第八節輔導課一下課,我急忙整理書本,抓起書包就要離開。媽咪明天就要回來了,這些日子,我听任自己放肆得有些離譜,家里一片散亂,我急著趕在媽咪回來前整理好。

才到門口,服務股的大嗓門就在身後響起︰「閔懷椿,你想溜啊!清潔工作請先做完才回家!還有,別忘了!你今天是值日生,同學打掃完了,要負責把垃圾倒掉。」

老天!屋漏偏逢連夜雨。清潔工作不是上節課就做完了嗎?值日生?真要命!

我抓起掃把,快速將份內的工作做完,然後環顧其它打掃的同學——天啊!簡直悠閑得讓我心焦。

別班的同學差不多都走光了,我那些親愛的同學才總算將打掃工作做完了。我拎起垃圾筒,飛步跑下樓,果真欲速則不達,才不過踏空一格階梯,整個垃圾筒就啼哩嘩啦的滾下去。

結果,我重新掃了一遍樓梯,同學一個個悠閑地打我身旁經過離開。「雞婆」還故意走到跟前說︰「值日生!好幸苦哦!」然後才得意開心地笑著離開。

我急著收拾殘局,無心和她計較。玫瑰走過來,幫我把垃圾筒擺好。「閔懷椿,冬瓜有事先走,她說下次一定補還你這次的份。」

什麼?我听不懂玫瑰在說些什麼。

我看一臉不解的樣子,玫瑰笑了︰「值日生啊!你忘了,你和冬瓜是一道的。」

值日生,哦!對了!難怪我老覺得怪怪的,像少了什麼似的。

「東方秀呢?值日生!哼!」

「我說了啊!你沒在听。」玫瑰陪著笑︰「冬瓜說她有事必須先回家,請你多勞累一下,下次她一定補還這次的份。」

「那你——

「對不起啦!我也沒辦法幫你。我媽今晚有事要出門,特別交待我早點回去看家、煮飯。」玫瑰一臉抱歉的表情。

玫瑰的媽媽,我見過幾次,標準的賢妻良母,和玫瑰的人來瘋相差十萬八千里。

「沒關系,你先回去吧!我一個人來就可以了。」都這個地步了,心胸不寬大點行嗎」

等玫瑰下樓後,我草草地將灰塵掃散了事。反正該回家的都回家了,也沒人看見。經過這一折騰,再加上等車、坐車回家的時間——我不敢再想了!拎起垃圾筒,三步並兩步下樓,往垃圾處理場的方向跑去。

不是我要批評,學校真是故意折騰人,好好個垃圾場,故意和教室距離個三千五百里,相隔南北極,遠在圍牆最偏僻的那一角。我們戲稱它「好望角」。

平常還好,遇上這種節骨眼,急得我怨聲載道。

等我總算倒好垃圾,穿過操場,爬回四樓,進入教室將垃圾筒放好時,早累得癱趴在桌上。好一會才起身,去廁所將手洗淨,順便沖把臉。胡亂用衣袖擦干了臉後,才走出洗手間,卻在轉角處踫見到了勞勃瑞福。

這樣說,其實是不正確的。事實是,我和勞勃牆福撞個滿懷。

我不知道他是怎麼冒出來的,大概是為高三加強功課吧!可是高三教室在三樓,辦公室在二樓。

我還不及勞勃瑞福的唇線高,是以,撞到他時,整個人幾乎全撲在他懷里的。鼻子給重重撞了一下。我捂著鼻子,還來不及看清撞到的人是誰時,他已伸手扶在我的肩膀,親熱的撥亂我的頭發——又來了!這個動作。我突地一顛,听得他輕輕地笑︰「莽莽撞撞的!你最近好嗎?」

我抬頭看著他,手仍捂著鼻子,舌頭卻打了結。

他又輕輕一笑,手仍扶住我的肩膀︰「鼻子給撞斷了?跟個孩子似的!」

說罷,又一次撥亂我的頭發,然後下樓離去。我呆呆地看著他離去的背影,然後回過身子。這一回身,猛一驚嚇的,全身的血液都要凝結了似的。

裴健雄正朝著我的方向走來。

距離並不遠,那麼表示,剛剛的一幕,他都看在眼里了?他走過我身旁時,冷淡地掃了我一眼,然後下樓離去。

上天真是愛跟人開玩笑。為什麼會踫到他們呢」明明中間有個樓梯,距離又近,他們偏不走,偏要挑廁所邊的階梯;四樓也不該是他們放學後,應該出現的地方,偏偏他們都挑了這地方出現了。我真是倒霉——

沒時間多想了,我得趕快回去,把家里好好地整理、清掃干淨、還有把冰箱里剩的那幾包泡面處理掉,媽咪明天就要回家了。

第二天一早,我匆匆趕到學校,朝會已經開始了。

昨晚收拾完畢,再洗個澡,到能上床睡覺時,已經是凌晨時分了。今天早上能趕上朝會,我自己都佩服自己精神可嘉。可惜。負責值日的老師並不領情,狠狠地瞪了我一眼,趕鴨子似的趕我入隊伍,我只好快步地人列。冬瓜疑惑的眼光探視過來,我對她淡淡一笑。懶得多作解釋。

朝會一結束,冬瓜一臉抱歉的神色就兜了過來。我擺了擺手,露出諒解的微笑,示意她不用再多說什麼。

回到教室我就輕輕趴在桌上,實在困得一身細胞都不知要往那兒擺放。不一會,玫瑰就輕輕拍我的肩膀,耳語著告訴我上課了。我坐直了身子,努力睜開雙眼。但是因為趴睡過的緣故,一時間仍不是看得很清楚。

這時裴健雄已經站在講台上,先是淡淡地掃了全班一眼,然後,一言不發,拿起粉筆在黑板上寫了五道數學題。

大家都為他這個舉動感到莫名萬分,若說是講課。講義筆記,也不是這種抄法;那麼考試?怎麼事前毫無征兆?

幾乎每個問學都面面相覷,一臉狐疑。

裴健雄再度掃了全班一服,郎聲說道︰「開學至今快兩個月了,一直不知各位對到目前為止所學的東西了解了多少。今天這個算是小小的測驗,只是了解一下各位到底學習了多少。黑板上的五道題目,請各位現在開始作答,三十分鐘後交卷。」

慘了!他果然玩起陸佳禾那一套!小考、抽考、隨堂考,外加臨時小小考。這兩個月來,西線一直無戰爭,所以,我一直以為他自恃是留洋回來的,搞什麼啟發式的教育,不屑也不時興考試測驗那一套古老的玩意兒。因此,我一直放心得很以為從此可以高枕無憂,哪知人算還是不知天算——虧我當初听得江山易人,還那麼興奮,以為擺月兌了陸佳禾這個夢魔,還大肆慶祝了一番自己的好運道——看樣子,我是天真過度,樂觀得太早。

冬瓜數學好,一向不煩心這個;玫瑰東拼西湊,也勉強上得了台面,我就不行了。那一道道數學公式看在我眼里,題題是無字天書,就算我內功精湛,也不知從何練起!

所以,這時我只是苦著臉,面對一張白紙,不知如何下手。

時間滴答地過,眼看只剩下不到十分鐘就該交卷了,索性亂寫一通。運氣好,搞不好讓我蒙對了幾題。

說來也奇怪,其實並不怕踫教學,甚至每一道題目找都可以解得頭頭是道。問題是,解出來的答案全然不是那麼一回事,鴨蛋抱多了,害得我信心大失,就此對數學這東西沒什麼好感。

學校雖是清淨的殿堂,但在升學的前提下,有時還是很現實的。所以,各科教師對那些成績好的學生心多歪偏了一些自是無可厚非。這一點我一向看得開,也不理那些個對我冷嘲熱諷的人。好在我只有數理不堪見人,尚不至于丟盡祖宗八代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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