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娘與二娘總用鬼鬼祟祟的眼神瞧著他,他還真要以為那一夜的激情纏綿其實是出自于自己的幻想。
她這樣選擇不動聲色的理由是什麼?
是在伺機而動嗎?不,王家那頭迎親的事似乎依然如火如茶的在進行著,她並未放棄嫁人王家。
難道……真的就這樣嗎?
「啪」的一聲,一只巨大手掌重重地拍E他厚實的肩頭。
聞人翻雲的心頭猛地一跳。
抬眼,就見令狐魄漾著一臉壞笑,正為嚇著他而開心著。
「喲,難得你也有這麼心不在焉的時候,說說在想啥?莫非是昨夜上了某個美女的床,到現在還戀戀不舍?」
聞人可是他們這四個拜把兄弟中最老謀深算且穩重的,絕對有著泰山崩于前面色不變的本事。
如今他卻站在這兒仰望著他們攜手創造出來的皇朝發呆,甚至連他靠近都無一絲的警覺。
不對勁,真的不對勁。
畢竟是多年的兄弟,對彼此有著一定的了解,令狐魄雖然口中調侃,但向來玩世下恭的臉上競也染上幾許認真的審視。
「你……」面對好友的戲譫,聞人翻雲沒好氣地翻了一記白眼,除了搖頭,還是只能搖頭。
這人即使已經成了親,要當爹了,可是狗嘴里依然吐不出象牙來,沒個正經,不料他的無言卻被當成默認。
「怎麼,難不成真的被我給猜著了?」
語氣滲染著濃濃的興奮,簡直比當初他們攻破前朝的京城還要令他高興幾分。
「你沒猜對,我只是……」話說到一半,頓住。
只是什麼呢?就連自己都弄不清楚的心思,又該怎麼說呢?
說他只是因為洛華崢沒有哭天搶地的要他負責,所以惴惴難安,還是要說他其實不知道該怎麼應付眼前的荒謬,甚巨不知道該如何形容自己似乎逐漸失去控制的心情?
「只是什麼?」听到向來果決的好友竟然會欲言又止,令狐魄連忙追問。
他一雙眼瞪得比銅鈴還大,因為聞人翻雲向來都是個狠角色,這輩子似乎還不曾見他為了什麼事傷神過。
如今他的心事競讓他煩惱至斯,鐵定是件大事,他當然得洗耳恭听。
「沒什麼。」連自己都理不清的頭緒,旁人怎麼會懂?
只是如果會那麼簡單放過他,令狐魄就不是令狐魄了。
「我知道了,你應該是為了華箏要嫁人那件事在傷神吧!」他一語道中。
準確的程度讓聞人翻雲忍不住地挑起眉,然而即使如此,他卻下頤承認,反而嘴硬的道︰「你怎麼會這麼猜呢?她要成親與我何干,我可是巴不得去買串鞭炮來放,慶祝自己終于擺月兌了這個包袱。」
「噴噴噴……」搖著頭,令狐魄一臉的不屑,對于好友這般言不由衷的說法不能贊同。
明明只要有眼楮的人都看得出來,其實華箏對于聞人的情意不淺,卻因為不想讓他為難,傻乎乎的從少夫人的位置自降為婢,現在還自願嫁人,替他解決困擾。
這世間,要找這樣傻的女人可是找不出幾個,他就不懂為何聞人對于華箏總是下屑一顧。
本來,他們幾兄弟都以為這輩子要看聞人娶那個可人的華箏妹妹無望了。
尤其是最近王家又大動作的敲鑼打鼓下了聘,準備浩浩蕩蕩的用八人大轎把華箏給抬進門。
可原該是華箏夫婿的聞人卻像是沒事人一般,甚至是樂覲其成的。
他們更以為事成定局。
沒想到,今兒個他卻撞見向來搶錢搶到沒時間胡思亂想的聞人,就在進宮的途中發起了呆來。
望著他那模樣,不知怎地,他就是覺得這兩人的事必定還有轉園的余地。
「你啊,就是這種死人性子,承認自己喜歡一個女人有那麼難嗎?」
「是不難。」
難是難在就連他自己也弄不懂自己對華箏有著怎樣的感情?
以前,他討厭她,是因為他認為她是個莫名其妙被塞進他懷里的包袱,可是,在經歷這一番的周折之後,他眼里的她仿佛已經不是以往他所看到的她。
但這真的是因為他在不知不覺之間讓自己對她的心思由厭惡轉變成喜歡嗎?
答案,其實連他也迷糊了。
「既然不難,那你就大方地承認啊?」話說得理所當然,令狐魄覺得明明是簡單的事,好友卻硬要搞得這麼復雜。
「我說的是,我若真的有心,承認的確是不難,可若是無心,我又為何要承認呢?」
「你……」听到他的說法,本來還很興奮的令狐魄垮下了臉。
原來,這不過是一個美麗的誤會嗎?
他還以為這顆頑石開竅了,沒想到壓根就沒有。
「所以你一點都不在乎她嫁人?」雖然有些失望,但令狐魄還是忍不住帶著一絲希望的問。
「我……應該在乎嗎?」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聞人翻雲皺著眉頭反問。
如果那一夜的荒謬不曾發生,他或許真的不會在乎,甚至還會歡天喜地的將她送出聞人府。
可是事情發生了,而她的反應又那麼的耐人尋味,勾惹著他的注意。
她的不在乎讓他愈來愈在乎她究竟在想些什麼,抑或是在盤算些什麼?
難道她不知道像她這種失了貞操的女人,嫁進的又是有名有望的大戶人家,要是被人發現了她的不貞,那麼……
一股憂心驀地泛上心頭,再次成功的在他的心湖掀起一圈又一圈的漣漪。
「當然應該啊!怎麼說她都是你未過門的妻子。」
听到他的反問,令狐魄不只揚聲,還突然覺得手心癢癢的,滿心滿腦只有一種渴望——就是拿顆石頭敲開好友那顆冥頑不靈的腦袋。
他怎麼不想想,華箏被帶入聞人府時才幾歲,那時的她也不過是個被支配的角色,聞人就算要怨,也不該是怨她啊!
「她從來就不是我的妻子。」只要一說起這個,向來沉穩的聞人翻雲就會想翻臉。
「她明明就是,那紙婚約上難道沒有你的指印嗎?」完全忽略他的怒氣,令狐魄更加沒好氣的補充,「婚約書上既有名,也有姓,那可不是能夠任由你說不是就不是的。」
「有時我真懷疑,你是不是我的兄弟︰」
「就是當你是兄弟才會提醒你,不要被一些莫名其妙的心結給操控了自己的未來,你真該好好想想,為何每個人都能瞧見箏丫頭的好,偏偏你瞧不見。」
言盡于此,再講下去他真的會想打人了,令狐魄驀地提了一口氣就竄上屋檐,足不點地而去。
抬頭,望著好友飛竄的身影,聞人翻雲抿唇不語,良久。這才舉步,不過卻不是往宮里的方向走去。
有些事,他想他真的得去弄清楚。
第4章(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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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密。
她心中藏了一個秘密,這讓原本堅定的她開始認真思索自己是不是還要嫁進王家。
手緩緩的搭上月復部。
雖然還不曾讓大夫把過脈,可她並不是個天真無知的姑娘,她很清楚月事沒來的意義是什麼,尤其是她的月事一向準時。
她有預感自己的月復中已經孕育著一個新生命。
王家怎麼說也是大戶人家,她真的能帶著這個孩子嫁進去嗎?
可若是她不嫁,那麼她與聞人翻雲之間的糾纏是不是就還得繼續下去。
不……她不要!
她不要再這樣糾纏下去了。
可她也無法舍棄月復中的女圭女圭,她究竟該怎麼辦呢?
或許,只要她有辦法說服王斐寅接受她肚里的孩子,並幫她掩人耳目,等到時日一久,王老太爺離世之後,再讓王斐寅休了她,那麼她不就可以名正言順的擁有這個孩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