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麼,只不過踫上一個不懂輕重的千金罷了,你先進去,我隨後就來。」
幾乎是下意識的,他挪移龐大的身軀,試圖遮去好友不斷打量古月奴的目光。
「既然來了,又何妨同歡呢?」輕搖著手中的羽扇,邢傷隨已經率先走入花想院。
慕撼城望了望好友的身影,再看向一臉茫然的古月奴,當下有了決定。
他伸手招來畏首畏尾躲在一旁的月牙兒,然後將懷中還沒回神的女人往她懷里一塞,厲聲說道︰「立刻送妳家小姐回慕府去。」厲聲對一臉心虛的月牙兒交代完,不讓向來很有主見的古月奴有任何抗議的機會,他伸手點了她的睡穴,讓她直接癱進月牙兒的懷中,不能再作亂。
解決了這個麻煩,他還有另一個麻煩得解決呢!
唉,他這是招誰惹誰了啊?
***獨家制作***bbs.***
絲弦繚繞,馨香處處。
抬眼望著遲了許久才走進來的好友,邢傷隨那緊抿的唇角勾勒出一抹冷冷的笑容。
「你動情了。」不是疑問,而是肯定,邢傷隨端起桌上的美酒,一飲而盡,任那純辣的滋味在喉頭竄燒。
「沒有。」陪著好友飲了一杯,慕撼城的否認幾乎不經思索。
或許是覺得對她有責任吧!
就算他再生氣,那總是親爹親捅下來的樓子,在道義上他有責任。
但動情……邢傷隨未免太言過其實了吧!
「你既然沒有動情,所以在對付古家這件事情上,我可以不用看在你的面子上手下留情嘍?」
輕淺的探問來得很直接,直接到讓慕撼城一時半刻竟無語可答。
伸手把玩著自個兒的大胡子,在邢傷隨那催促的眼神下,他除了無語,還是無語。
望著他那陷入沉思的模樣,邢傷隨並沒有給他太多的時間去思索,又催促道︰「給我一個答案。」
這個答案將關乎他下手的輕重,原本他是準備全面殲滅,不讓古家有留下任何一根苗的機會。
他心底的恨太深了,深到他不容許自己有一絲的心軟。
但……沒想到老天爺開了個大玩笑,竟給自己有發一次善心的理由。
「告訴我,究竟為什麼而恨?」沒有回答他的問題,慕撼城沉聲反問。
「你想化解?」面對好友的詢問,邢傷隨笑了,只是那笑卻讓人感到沉重。
慕撼城原本想點頭,可是當那抹笑映入眼簾,他搖了搖頭,有些欲言又止的說道︰「不是想化解,只是……」
他知道自己無法眼睜睜看著古月奴被牽扯進可能與她無關的仇恨之中。
他或許一輩子都不會愛上她,可是也不希望她陷入危難之中。
「這樣吧!咱們來個交易。」傾身為彼此都斟滿酒,邢傷隨臉上泛著笑,然而笑意卻沒達到他的眸子里。
「什麼交易?」
他的提議就像一個不能不吃的餌一樣,讓慕撼城只能這麼開口問道。
好似早料到他會問一樣,邢傷隨先是仰首喝盡杯中的酒,然後思索片刻,才像是下定決心般的說道︰「你別問我為什麼,那麼我就答應你不論我做什麼,都不會傷害她。」
他那幽深眸中散發出來的恨意清楚地告訴慕撼城,這已是他能為兄弟所做的極限。
所以,除了點頭應允之外,慕撼城什麼也無法多說。
那是兄弟之間的默契,他很清楚,在那森冷的眼神之後,邢傷隨為他這個兄弟做了多大的讓步。
唉,如果這一切合該是古家之劫,那他也無能為力了。
只是……心卻忍不住悄然為古月奴擔憂起來。
她能挺得住一切的風雨吧?
***獨家制作***bbs.***
賢妻良母是嗎?
好,那她就給他一個絕對溫良恭儉讓的女人。
昨兒個展現廚藝,前天是繡工,再前一天是彈琴,再前前一天她找他對弈,可是不過眨眼的時間,就被殺個落花流水。
她壓根瞧不出在他那豪邁不羈的模樣底下,竟也是個懂得用腦的男人。
所有的壓箱寶都快要使盡,可他卻依然無動于衷。
可惡,氣死她了!
那日他竟然還點了她的穴,把她給打包送回慕府,自己則和那個冷得令人打寒顫的男人去尋花問柳。
想到這,心里一股氣直往上竄,泄恨似的,她縴手一揮,桌上的杯壺全被掃到地面。
此時此刻氣得撒潑的她,哪里還有一丁點兒大家閨秀的風範啊!
「可惡的爛男人,很了不起嗎?什麼女人家不能逛花街,我看是你怕被我知道你干了什麼丑事吧!」
她愈想愈氣,滿肚子酸氣直往心頭冒。
「大清早,火氣恁般大,莫不是咱們慕府的下人服侍得不周到吧?」
聞聲,抬眼。
當那瀟灑倚在門扉旁的身影映入眼簾,連她自己都沒有察覺,原本回蕩在胸臆內的怒氣頓時消減一半。
可嘴里依然不饒人。「你來干麼?」
他不是視她為妖魔鬼怪,避之唯恐不及嗎?
「這麼一大早的就大發脾氣,不太好吧?」不似以往的愛理不理,慕撼城的語氣甚至還出現幾許溫和。
「我……我哪有!」眼前盡是一片狼籍的景象,古月奴即使心虛,還是選擇睜眼說瞎話。
唉,刻意營造出來的完美形象毀于一旦了。
「不然妳是要告訴我,這一切都是因為暴風吹進妳房里所造成的嗎?」听見她的否認,他沒好氣地翻了翻白眼,然後啐道。
低頭,她有些無措地玩弄著縴縴十指,向來驕傲的她當然也很想大聲反駁,可是事實俱在眼前,她難得一次的失控偏偏就讓他撞個正著,她又能多說什麼呢?
「我只是……只是……」紅唇兒囁嚅著,她很努力地想要替自己辯駁,可是話到唇邊,她突然生氣了。
他憑什麼這麼高高在上的指責她啊?
要不是他,她會這麼喜怒無常嗎?
以往,在月牙兒的眼中,她可是個不折不扣的好主子,或許嬌生慣養了些,但從不胡亂發怒,也不苛刻下人。
可現在,心兒總是為他亂,脾性難免跟著變差起來。
「就憑妳這樣的驕縱任性,還想讓我喜歡妳,妳會不會想得太多啦?」彷佛不懂得什麼叫做見好就收。
慕撼城一見向來口齒伶俐的古月奴啞口無言,連忙乘勝追擊,將那些尖酸刻薄的話語傾倒而出。
「你……」他一定要對她這麼嚴苛嗎?
或許她不是他所愛的女人,可是……她的心意難道他都瞧不見嗎?
即使努力地深呼吸亦不能平復她此刻胸臆中翻騰的怒火。
他是瞎了吧!
所以才會看不到她的努力,既然這樣,有些事情再做下去,也是枉然。
一堆思緒在她腦海里交錯,片刻之後,就在他以為自己終于將這個千金大小姐給惹得怒氣迸發之際,她突然笑了。
罷了!
既然他真的無心,那她何必拿著熱臉去貼人家的冷?還不如去做被眾星拱著的明月。
細致的臉龐掛著一抹淺淺甜甜的笑容,要不是慕撼城很肯定,自己剛才的確看到她那氣得咬牙切齒想殺人的憤怒神情,他說不定以為方才的一切都只是自個兒的幻想。
端著粲笑,踩著款款步伐,古月奴筆直的走向矗立在眼前的慕撼城,然後在他的身前定住。
「妳要干……」最後一個「麼」字還來不及出口,她突然傾身,紅艷艷的豐唇放肆地貼住他略顯冰涼的薄唇。
懊死的,這個妖女,她是不是瘋了!
任性也該有個限度吧
他氣得伸出手想要推開她,可是她卻像鐵了心似的攀住他的頸項,執意「侵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