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想要顧全大局而殺人嗎?」洛抑天咬牙質問。
「對!」
「你……」心中涌起想讓雙手染血的沖動,洛抑天必須緊咬牙根,才能抑制住自己想要殺了眼前男人的。
望著他眸中頓現的殺意,關雲揚忍不住長長地嘆了一聲,「唉,為什麼你當初忘的不是這讓你心心念念的血海深仇呢?若是這樣的話,一切不是都簡單得多了嗎?」
「少廢話!」雖然關雲揚的話似乎意有所指,但氣極了的洛抑天壓根沒有心思細想,他沉不住氣地大掌一伸,往笑意盎然的男人身上拍去。
微微側身,關雲揚輕易的閃過了他的攻擊,臉上的笑意絲毫末減。「與其追究過去的往事,不如把握住現在的幸福。」
「廢話少說,告訴我你知道的。」
「這樣就告訴你,豈不是少了許多的樂趣嗎?」關雲揚打定了主意賣關子。
太輕易得來的東西,總是很難讓人珍惜,因為了解往事,所以欣賞上官曦芸,他願助她一臂之力,讓她得到她該有的幸福。
「你……不準再閃躲了,你得給我正正經經的打一場!」洛抑天沉喝,但顯然不被理會。
不論他怎麼出招,關雲揚總是有辦法可以輕易的閃開,氣極了的洛抑天更加卯足了勁的出招,不過似乎沒什麼效果。
「呵!」關雲揚輕笑了一聲,閃避的步伐依然靈巧。「打架費時又費力,何必呢?」
「你這是瞧我不起!」
必雲揚見對方已經氣得臉紅脖子粗了,知道要適可而止。
收起了逗弄的心情,他一邊閃避著那越發凌厲的攻勢,一邊覷準了方向縱身一跳,整個人已經俐落地眺上了窗台。
往下躍去之前,他仍不忘回頭對著洛抑天再次提醒,「你要的答案,其實已經在你的府上了,結果如何,就看你自己了。」
呵,這一個男人被兩個女人深愛上,究竟是幸還是不幸啊?
其中滋味他是沒嘗過,而嘗過的那個偏偏又忘了其中一個女人。
看來,還是等全盤都塵埃落定了之後,再好好問問他吧!
「妳究竟在搞什麼把戲?」
上官曦芸這兩天好不容易靜下心來左思右想,可是越想就越不對。
白淺雲的說法看似理所當然,但若是仔細深思,便會發覺其中破綻百出。
洛抑天是個將軍,光是朝廷俸祿一個月就為數不少,足夠這全府上上下下的人吃喝不盡,若是仔細盤算,要過上更加舒適的生活也不是難事。
想當初,她寧願傷害宛若親妹妹的她,也執意要和洛抑天成親,現在的她又怎麼可能為了錢出賣自己的感情?
「我不懂妳在說什麼。」冷眼覷著沒頭沒腦沖進來質問她的人兒,白淺雲不慌不忙地答道。
「妳懂的!」上官曦芸直視著她的眼,很肯定的說。
她不是一個笨人,一定懂得她在問些什麼。
哀著桌上的珠寶首飾,白淺雲望著上官曦芸的目光顯得意興闌珊,很明顯對她所提的話題一下點兒興致也沒有。
「我是真的听不懂妳在說什麼,不過如果妳要問我這條珍珠項鏈價值多少的話,我倒是可以說給妳听。」
即使她將貪婪的女人演得入木三分,但是心中已經起了懷疑的上官曦芸卻不再相信她的話。
她霍地上前一把抄過了白淺雲手中的珍珠鏈子,巧勁一使,那一個個珠圓玉潤的珍珠便散落一地,白淺雲卻木然地端坐著,未曾移動半分。
「如果妳真是個愛財之人,不可能還如此冷靜的坐在那兒看著那些珍珠四散,那些不該如妳的命般珍貴嗎?」
不過是一個小小的試探,便讓上官曦芸更加肯定自己的猜測是正確的,她瞧過太多貪財的人,對他們來說,那些金銀珠寶是可以讓人不顧一切的。
「呵,如果妳想要這樣認為的話也好。」聞言,白淺雲突然揚聲笑了,「不過妳忘了嗎?我曾卑劣的搶走了妳心愛的男人,即使這樣妳還願意相信我的人格嗎?」
「最少我相信妳曾真的愛過洛抑天。」
「愛?」止住了笑,白淺雲冷嗤了一聲。「那東西能值幾個錢?妳怎麼知道我愛上的不是那種掠奪的感覺?」
面對她的謊言,上官曦芸搖了搖頭,很清楚當年的她不是一個以掠奪為樂的人,她是真的愛上了。
她一輩子都不會忘記,那時白淺雲的眼神是多麼的堅定,即使對不起所有人,也要嫁給洛抑天,那是一種多深刻的愛呵!
「妳究竟有什麼苦哀,告訴我,何必如此作賤自己呢?」
對白淺雲,她曾經恨過、怨過,可是她終歸是她在這個世上唯一的親人,她不忍看她這樣糟蹋自己。
「瞧瞧這些金銀珠寶,這些東西可以讓我過著此現在更奢華的生活,這可是那些情情愛愛比不上的。」
「妳--」听著她言不由衷的話,上官曦芸真的很想沖上前去將她搖醒,但卻在眼角瞥見洛抑天僵直在房門旁的身影時止住了念頭。
他默然地轉身,而她則什麼都沒想的就追了出去。
這樣很好,真的很好……白淺雲的臉上笑著,心卻痛得彷佛被人狠狠的揍了一拳似的。
第五章
「表姊夫,你等一下!」
望著那急匆匆離去的背影,上官曦芸焦急地喊道。
可不論她怎麼呼喊,洛抑天卻始終沒有停住步伐,反而縱步疾行。
「唉……」她了解他,知道他因為表姊的那番話而受傷了。
追不上他的她索性雙足輕點,輕靈地飛掠在樹梢之間。
好不容易追到林子里,卻完全失去了他的蹤跡。
左顧右盼,上官曦芸伸長了頸項,只恨自己沒有什麼千里眼、順風耳之類的功夫,可以不費絲毫力氣地發現他躲在哪里。
找了好久,費了所有力氣的她終于支撐不住,氣喘吁吁的往身旁的大石上一坐,猶不住地舉目四望,只希望能尋到一絲絲他的蹤跡。
可是他卻好像完全消失在空氣中似的。
直到連最後一丁點兒找人的耐性都消失了,她索性將雙手圈成了一個圓,在林子中放聲大喊。
「喂,躲什麼躲啊,是不是男子漢啊?」
清亮的嗓音在林子里響起,但還是沒有瞧著他的身影。
厚,他到底是大男人還是小男孩啊?
怎麼一遇到煩心事就自己一個人藏起來的習慣始終改不過來啊?
虧他還是一個堂堂的大將軍咧!
上官曦芸沒好氣的想著,嘴里的呼喚卻始終沒停過。
終于,她口干舌燥地停止了喊叫,雙臂環胸、杏目圓睜地瞪著前方。
好半晌之後,終究還是舍不得放棄,于是又對著空蕩蕩的林子喊道︰「喂,你要是再不出來,我就真要走了。」
就在她幾乎不抱希望的同時,頭頂上突然傳來一記懶洋洋的聲音,問︰「是誰教妳凌縱七步的?」
「喝!」突然從頭頂上冒出這個聲音,上官曦芸被嚇了好大一跳,整個人從大石上彈跳而起。
仰著頭,沿著剛剛自己倚過的粗大樹身往上瞧去,終于瞧著了隱身在茂密枝葉中的洛抑天。
「你沒事干麼躲在樹上嚇人?」她氣呼呼地朝著坐在樹枝上的他質問。
「那妳沒事在底下雞貓子鬼叫什麼?」
他整個人傾靠在樹干上,一只腳曲起頂著有稜有角的下頷,另一腳則是恣意地掛在半空中蕩啊蕩的。
「我是來找你的!」
「妳我既非親、又非故,妳找我干麼?」
順手摘取了身旁枝上的葉子,洛抑天將綠葉就口,清脆的樂聲便回蕩在原本寂靜的林子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