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個王八蛋,你難道不知道安寧是用整個生命愛著你,你怎麼可以這麼惡劣,你……」
洛琳愈說愈氣,覺得一巴掌不夠,還想再賞去一巴掌的時候,揚得老高的那只手被人從後頭扣住,一抹干淨好聞的氣味消弭了她不少的火氣。
她轉頭一瞧,便見她匆匆見過幾次面的東方洛煒掛著一抹安撫的笑容,薄又有型的唇瓣緩緩的開闔說︰「從業只是在同他媽媽說氣話,他是真的愛上了安寧。」
這話能信嗎!洛琳原本要對此嗤之以鼻,可是見到東方洛煒那雙仿佛能催眠人心似的眼楮,不由得軟下態度。
她轉頭看向明顯一臉懊惱的簡從業,「他說的是真的嗎?」
「是!」一個簡潔有力的回答毫不猶豫的從他口中竄出。
不管她相不相信,答案他已經給了,所以他也要索討自己要的答案。
「安寧怎麼了,為什麼要去醫院?」
「是因為瞧見她一些癥狀,我懷疑她懷孕了,所以架著她去醫院檢查,結果證實我沒猜錯,本來她還好開心的,可是……」雖然不情不願的,但洛琳還是據實以告。
「天啊!」
數聲驚呼自眾人的口中竄出,尤其簡從業更是鐵青了一張臉,旋即不發一語的走了出去。
「喂,你要去哪兒啊?」望著他的背影,洛琳不解的又看向眾人。
「他是要去找安寧。」
「可是如果連我都不知道安寧上哪兒去了,他又怎麼會找得著呢?」不是她喜歡潑人家的冷水,而是事實就是這樣。
她敢打包票,簡從業對安寧的了解絕對不會比自己多,所以連她都不知道安寧的下落時,他找得到才有鬼。
「我想他不惜找遍台北的每一個角落,而且不找到人不會放棄。」東方洛煒非常肯定說。雖然從業不願承認,但他那堅持到底、不輕言放棄的個性十足十是傳承自他母親的。
「你說的是真的嗎?」洛琳打從心底懷疑,像簡從業這樣冷情的人會做出這種事嗎?
「咱們要不要來打個賭?」東方洛煉好整以暇的反問。
對于眼前這個火焰似的女孩,他一直頗有興趣,只不過沒什麼機會一親芳澤,每回見到她,安寧不是拖著她往董事長辦公室跑,就是放做不經意的拉著她經過從業的辦公室,現在機會來了,他不好好把握怎成。
「打賭就打賭,誰怕誰?」洛琳挺起傲人的堅挺,氣勢十足的說,渾然沒有察覺到他眸中的算計。
對于她那帶著倔強的應允,東方洛煒只是定定的瞧著她。
他知道這場賭自己贏定了,而眼前這個女人他當然不會輕易放過嘍,呵呵!
★★★
偌大的辦公室中,面對他們好友兼上司第N次的缺席,東方洛煒等三人除了失望的相顧嘆息之外,已經束手無策。雖然從業曾以電話請托他們代他打理公司,但他們怎麼樣也沒想到這種情形會持續這麼久。
打從安寧失蹤以後,以前幾乎把公司當成家的從業,竟連一步也沒踏進過。
在他的生命中,最重要的已經不再是這間他父親耗盡一生心血,曾經他處心積慮也要牢牢掌握在手中的公司。
此刻,塞滿他心里的全是失了蹤的安寧和尚未出世的孩子。
像是大海撈針似的,他不管刮風下雨,表日在台北的大街小巷中搜尋著,不論眾人如何的勸告他,這樣找著安寧的機會著實渺茫,他仍固執地這樣做。
以往處在金字塔頂端的精英,俊逸瀟灑、西裝筆挺的經緯集團總經理,如今卻像個流浪漢似的。
沒有時間打理自己的他,蓄了一把落腮胡不說,身上穿的也不再是筆挺耀眼的西裝,而是一堆皺得像是咸菜干的衣物,這是因為他常常連回家換個衣服都嫌浪費時間。
「唉!」終于一聲嘆息打破凝窒的氣氛,大掌往茶幾上一拍,靳尚志霍地站起身,朝著另外兩人宣布,「我去把他捉回來。」
經緯是個大集團,平常需要決策的事務就多得驚人,以往四個人分擔,都常常還需要工作到三更半夜,如今少了一人,他們三個人更是累得跟狗一樣。
不是他沒義氣,如果說從業這樣的行為有一絲絲找著安寧的可能,那麼他就算累死也心甘情願。
可是在他看來,從業的行為不過是一種自虐、自我的放逐,因為他深刻的體認到自己傷害安寧極重,所以用這樣的方式在懲罰自己。
他相信另外兩位好友也不願見到這種情形永無止境的下去,所以必須要有人打破這樣的情況。
「你覺得會有用嗎?」對于他的沖動,東方洛煒涼涼的反問。
「不管有用沒用,都要試試啊!」靳尚志一副管他三七二十一的說,總之先把人押回來再說。
「帶回了人卻帶不回心,他只是個軀殼而已。」羅世光一針見血的道。
「對,除非找到寧寧,否則我們是永遠帶不回往日的從業。」難得附和羅世光,東方洛煒以肯定的語氣說。
「可是安寧像是平空消失了一般,怎麼找?」
這陣子,他們幾乎雇請了台北所有的偵探社替他們找人,可是找不到就是找不到,她就好像是一個肥皂泡泡,砰地一聲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這……」
這點也正是他納悶的,憑安寧那種神經大條的個性,絕對不可能可以將自己藏得一點蛛絲馬跡都不漏,一定有人在庇護她,可這個人究竟是誰?
東方洛煒正在尋思,突然間,辦公室的門被開啟,那聲響引得三人回頭,他們驚詫的看到一個,不,應該說是兩個不應該出現的人。
只見那日來去像一陣風刮過的小辣椒洛琳,小心翼翼的扶著向來給人感覺強勢,卻在一夕之間蒼老許多的葉麗敏步了進來。
她人才走進辦公室,就急匆匆的環視四周一眼,跟著便垮下了臉,對扶著她的洛琳半是嘆息、半是失望的說︰「他還是沒有回來。」
「呃!」雖然葉麗敏是經緯集團的董事長,但她鮮少干涉公司的事務,只有偶爾會來視察,加上與兒子關系惡劣,所以三人與她的交集可說是少之又少,見她這模樣,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好通通都將目光轉向扶著她的洛琳,以眼神詢問她們的來意。
洛琳于是開口解釋,「伯母擔心簡從業,所以不顧自己虛弱的身體,堅持要過來瞧瞧。」
「喔!」三人只是應了這麼一聲,一股尷尬的氣氛如排山倒海般襲來。
也不是說他們不能體諒一個為人母的憂心啦,但基本上他們懷疑她真正憂心的,應該是安寧的下落吧,從業對她來說向來是可有可無的。
可是出乎他們意料的,葉麗敏突然掙月兌洛琳的攙扶,朝他們變身,深深地鞠了一個躬。
「我拜托你們替我把從業找回來好嗎?」
她說話的音調近乎哀求,其中的焦心令人忍不住鼻酸,三個大男人面面相覷,而洛琳已經忍不住地吸了吸鼻子。
奇怪了,從業不是說他母親從不將他放在眼中,她的眸中看的全都是自己和安寧嗎?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她拜托他們找的該是安寧不是嗎?
「我知道我不是一個好母親,甚至可以說是個自私的母親,為了自己的理想,害得從業成了一個寂寞的孩子。」在眾人驚詫的眼神下,葉麗敏很是自責的接著道︰「就連這次,我在盤問從業接近寧兒的居心之前,就已先在心底給從業定罪,忽略了他有可能認真的愛上安寧,結果害得安寧失蹤,從業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