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不可能,要結婚的是你,不是她。」道子對她的話不以為然,「安寧,人生是你自已的,你得學習自己去掌握。」
「可是……」安寧猶豫的目光和雙手悄悄地移向依然平坦的肚子。
如果說她的肚子里沒有小生命的存在,阿姨或許會讓她自己選擇,問題是「他」存在了,總是努力遵守著對母親誓言的阿姨,能夠眼睜睜地瞧著她成為一個未婚媽媽嗎?
她真的很懷疑……
說不定,一旦阿姨發現自己懷孕了,就算明知自己不願意,也會連捆帶綁的將她拖到教堂去呢!
順著她的目光望下看,再將疑惑的眼神往上拉,栗海雲的眸中滲著濃濃的狐疑。
瞧她雙手輕柔的按著肚皮的模樣,她該不會
臆測的目光再次瞧了瞧安寧,栗海雲咽了咽口水問︰「寧寧,你該不會是懷孕了?」
栗海雲的臆測立時為她贏來安寧心虛的眼神。
道子只是瞪著她瞧,然後語重心長的說︰「那你現在有什麼打算?拿掉孩子?」
「不!我要生下孩子,這個孩子是我的。」
這個孩子是老天爺對她的恩賜,她說什麼也不能舍棄。
雙手環胸,道子一針見血的問︰「生下來你養得活嗎?離開簡家,你沒餓死已經是萬幸了,你真的確定你有能力可以養活孩子?」
「我……」才開口,安寧哀求的目光又開始筆直的射向眾人。
僅僅只是那麼一眼,道子、牧野健和栗海雲的心里同時生起不好的預感。
她該不會是想要……
「道子姐姐,我知道我暫時沒有這個能力,那我可不可以……可不可以……」
她匆匆跑了出來,身上什麼都沒帶,自然不可能過什麼好生活,她是可以餐風宿露,但孩子不可以。
雖然她大可以去找洛琳,可是一旦洛琳知道這件事之後,絕對會一馬當先的去找從業算賬,然後全天下的人就會知道她懷孕了,到時候事情鐵定一發不可收拾。
所以她不能冒這個險,只好厚著臉皮求他們,他們是好人不是嗎?一定會幫她的,她只能這麼堅信。
「你該不會是想賴上我們吧?」伸手揉了揉自己泛疼的眉心,道子有一種將她掃地出門的沖動,以免除後患,可在她心中漾著的還有一抹淡淡的舍不得。
「我……我知道我這個要求很過分,可是我拜托你們,只要收留我一段時間就好了,等栽以後找了工作、賺了錢,我就會立刻搬出去的。」安寧雙手合十的祈求著。
道子望著她那祈求的目光,心忍不住軟下,以目光詢問另兩位員工,只見牧野健不發一語地聳聳肩,栗海雲則是忙不迭的點著頭。
這代表著一票沒意見,一票極端贊成,所以決定權在她的身上。
她……是不贊成啦,可是……
唉!罷了,就讓她留下來吧,誰教她從一開始就誤上了賊船呢?
第八章
雙手煩躁的爬了爬自己濃密的黑發,簡從業一臉疲憊地踏出電梯,往自己辦公室走去,只是他的腳才踏進辦公室,就像走廊裝了針孔攝影機似的,所有同層辦公室的門都在同二時間打了開來。
經緯的另外三大巨頭全都圍了過來,他們的臉上都掛著憂心。
「怎麼樣,找到了沒?」三人異口同聲的問。
簡從業抬眼掃了他們一圈,然後什麼話都不說的走進辦公室里。
「看樣子是沒找著。」羅世光搖著頭,擔心的說︰「這安寧會去哪兒了呢?」
「從業,找過她的同學好友了沒?」靳尚志心急的問著將雙手埋入掌中的簡從業。
「你是在問廢話嗎?」東方洛煒對于靳尚志竟問出這種白痴問題,忍不住的啐道,「安寧的生活圈一向簡單,交情好的同學、朋友用一只手指頭都數得完,從業不從他們幾個下手,難道要像只無頭蒼蠅在大街小巷游來蕩去嗎?」
說的也是,東方吐他槽吐得也有道理。靳尚志只能模模鼻子的閉了口。
「就是因為小寧寧的生活圈子簡單,卻還找不著人才教人擔心啊!你們說她會不會一下子受不了那麼大的打擊,然後……」倏地感覺到背脊一陣冰涼,羅世光原本要說的「想不開」和「尋短」硬是說不出口,
「不會的啦!像寧兒那種神經大條到了極點的女人,不會隨便做傻事的,她頂多找個地方隨便哭哭就很了不起了。」相較羅世光的憂心忡忡,靳尚志顯得樂觀多了。
倒不是他看不起安寧,而是依他對安寧的了解,她並不是一個會鑽死胡同的人,所以他不會往這樣的悲觀想法想去。
「這話也很難說啊,寧兒愛極從業是人盡皆知的事,以前遙不可及也就算了,可現下明擺著是握在手中的東西,卻突然知道原來一切都是騙局,就算再樂觀的人也受不了吧!」
像討論上了癮似的,羅世光和靳尚志旁若無人的繼續危言聳听。
「難不成你認為安寧真會想不開?」靳尚志不知死活的問得更深入。
「這很難說啦,但也不是完全沒那個可能啊!」羅世光答得很認真。
他們完全沒有意識到簡從業那愈來愈顯陰沉的眼神正直勾勾地瞧著他們,仿佛正在思考要用什麼方法才能讓他們閉嘴。
終于,一聲巨響在他們的耳邊炸了開來,兩人往聲音的來源望去,赫然看見簡從業的雙手滿是鮮血,而他身後的檔案櫃的玻璃門碎了。
如果那個拳頭是砸在自己的身上?!
扁是這樣想;羅世光和靳尚志兩人一陣冷汗直冒,徹底體認到噤聲是他們此刻惟一的自保之道。
所以他們默契十足的閉上嘴,然後將眼光掃向足智多謀的東方洛煒,期望他能說出有建樹的話,抒緩簡從業的緊繃情緒。
「從業,找過洛琳了嗎?」不愧是東方洛煒,一出口就是重點。就他所知,紹洛琳是安寧最要好的朋友,如果安寧沒去找她,那事情就真的棘手了。
簡從業點頭,神色不見趨緩,「她不在,她家佣人說她早上就出門了,所以我只能留下電話,要她回來和我聯絡,而我問過那個佣人,她說這兩天都沒見到安寧。」
這樣說來,安寧一定不是去找她,那……
食指和拇指直搓著自個下巴,東方洛煒一下子也被難倒了。
就在這個時候,門外突然傳來一陣拉拉扯扯的嘈雜聲,跟著辦公室的門就被踹了開來,旋進一陣颶風,那陣風直刮到簡從業的面前才停了下來。
一只縴手筆直的指在簡從業的鼻子前面,洛琳氣呼呼的質問,「你說,安寧怎麼了?」
「她從昨天下午就失蹤了。」
洛琳的臉色驟變,喃喃地說︰「怎麼會呢?我明明從醫院直接送她到你公司樓下,她不可能會失蹤啊!」
洛琳的眸光在在場四個男人身上兜了一圈,只見每個人皆面色凝重,聰明的她馬上得出一個結論——這其中一定發生了什麼事。
精準的捉住她話里的重點,簡從業緊張的問︰「寧寧怎麼了,為什麼要去醫院?」
「你先回答我,她為什麼會失蹤,你和她之間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
一個答案換一個答案很公平,所以她說得理直氣壯,一點也不被他那懾人的怒氣給嚇住。
「你……」他當然可以選擇不回答,但事關安寧,他沒有辦法漠不關心,所以他妥協了,「她失蹤是因為她听到我和我母親的——段對話。」
「關于什麼?」
「關于我原本打算利用她對我的感情,向我母親索回經緯的經營權。」
啪地一聲,洛琳一巴掌甩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