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還記得,申家來迎親的那一天,她娘親絮絮叨叨在她耳邊念著的什麼女誡、三從四德。
如果可以,她也想當個柔順的小女人,相夫教子豈不樂哉!
可問題是她的夫婿擺明是一個爛好人,在這親族龐大的申家,這樣的個性只會被人利用至死。
要養小妾找他,不小心有了私生子也找他,店鋪賠錢還是找他,就連生意賺了錢也不忘弄些仗勢欺人的事,還是要他處理。
她看在眸中,氣著,卻也疼著,不得已她只好挺身而出,做起道道地地的悍妻、壞人。
她的心里其實很清楚,這宅子里頭的人,大大小小的莫不是等著看她被轟出去。
般不好,連自己也下意識地等著那一天。
「傻瓜,只要我說不讓你走,誰敢讓你走?!」向來溫和的臉難得泛起一絲的威儀。
「這天底下的事,有哪樁哪件是由得了人的?」像是故意抬杠似的,凝笑固執的不願改口。
二話不說的,申暮德俯首,吻住她豐潤的唇辦,像是懲罰她對他的沒信心,往常的溫柔似水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叫她陌生的激情。
薄薄的唇辦帶著一抹的溫涼,將獨屬于他的氣息送人她的檀口,細細的吸吮、恣意的品嘗。
「唔……」面對如此激狂的吻,凝笑只能無助地閉上眼,渾身虛軟的任由他擺布。
總是這樣的,不能抗拒他的氣息呵!
否則她又何需放著好好的大少女乃女乃不做,鎮日忙東忙西的,只因為不舍得他再受委屈啊!
「別再這麼說了,天底下的事縱是萬般不由人,但這一件我絕不會妥協。」
像是要她牢牢記住他的話,他在挑弄她渾圓的耳垂時,還不停的這樣呢喃。
那話語中的堅定與霸氣,完全不似平常的他。
但凝笑沒有發現,她只是傻愣愣的沉浸在他溫醇的氣息中,久久不能回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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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你這呆里呆氣的模樣,究竟還要裝多久啊?」著實看不慣好友那欺騙眾生的表像,一杯醇酒下肚後,駱星昂隨即隱忍不住地探問。
「時機未到。」一抹帶著些許邪氣的淡笑,將申暮德平日嚴肅拘謹的模樣全數掃去。
此時此刻的他和在申家時那個幾乎是有求必應的好好男人完全不同。
總是得到這樣敷衍的答案令駱墾昂忍不住皺起眉,今幾個他準備打破沙鍋問到底。「那究竟什麼時候時機才到?」
「等到就算少了我,申家也不會快速敗亡的時候。」輕啜一口茶,申暮德深思了會,這才給好友一個還算答案的答案。
「那你干脆叫我等天塌下來的那一天還比較快些。」他沒好氣的說:「你可不可以換個答案啊?」
不是他愛嫌棄申家那堆含著金湯匙出生的人,可是真的很難不嫌棄。
不管是大房、二房、三房、四房,反正每一房的男人全都不像是個男人,個個都是紈挎子弟,鎮日除了飲酒作樂、狎戲女子之外,沒有絲毫作為。
幸好,申家出了個很有經商頭腦的申暮德,否則這些年別說是飲酒作樂了,那些米蟲只怕連要活下去都很難。
「不,這次真的不一樣。」申暮德那刀雕斧鑿的臉龐驀地泛起一抹神秘兮兮的笑容。
「喔,怎麼個不一樣法?」他的說法引來了駱星昂的好奇,激動的微傾著身子,準備好好地听听究竟有什麼不一樣之處。
「我還沒確定,不過……」他露出一抹胸有成竹的笑容。
「快說!」受不了好友的語焉不詳,駱星昂半個身子幾乎橫過桌面地追問。
「一個女人。」
他相信她絕會是他拋卻這一切的好契機,本來他還不這麼以為,可是愈瞧便愈覺得這個辦法可行,她……
「一個女人?!」听到這樣的答案,駱星昂的眉頭不禁又皺得緊緊的。
其實不是他對女人有偏見,只是申家的女人也沒有比申家的男人好到哪兒去。
一個個奢侈得活像是後宮的嬪妃娘娘,當天底下的財富都是申家的,買起珠花胭脂更是毫不手軟,這些女人要是能接管申家產業,說出去十個九不信。
「一個很有趣的女人。」忍不住地!當他的腦海暉觀昨日的情景時,原本緊抿的嘴角上揚了好幾度,勾勒出一抹打自內心發出的笑容。
這抹笑可讓駱星昂結結實實地嚇了一跳,畢竟申暮德平時雖笑,可這笑總是到不了眼底,而現下……。
瞧瞧他那燦爛的笑容,很顯然是打自心底發出的,他這好友是被鬼給附身了嗎?
但更令他好奇的是,究竟是什麼改變了他,是他口中的那個「女人」嗎?
本來,申暮德以為憑著媒妁之言、父母之命娶進門的,大抵也是那種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大家閨秀。
事實上,成親這半年來,他也一直是這麼以為的。
直到最近這兩個月,他才發現她的轉變,她那種極欲捍衛一切的姿態的確讓他刮目相看。
瞧她,明明是個縴細的美人兒,嬌柔的模樣更像是可以掐出水來似的,但只要一瞧著她罵起人來的狠樣,絕對能讓人四處兜找著眼珠子兒。
「喂,你別光顧著笑成嗎?那笑怪礙眼的。「心急的駱星昂忍不住啐道,然後突地瞪大了一雙眸子,「你說的人該不會是你家的媳婦兒吧?」
「如果我說是呢?」並不正面回答,他反問好友。
「你別開玩笑了,那嬌滴滴的美入兒能擋得住你家那群豺狼虎豹?」駱星昂怪叫道,活似他說下什麼天大的笑話。
申暮德的娘子他瞧過的,是個嬌滴滴的大家閨秀,端莊賢淑用在她的身上正巧合適,要說她能替申暮德扛起申家這個重擔,只有四個字--
絕--不--可--能!
「我沒在開玩笑。」唇畔又揚起一陣的笑,申暮德很是肯定的說。
他的妻子--韓凝笑,絕對有這個潛質。
「可是……」
「想瞧瞧嗎?」他挑起了眉問道。他並不是一個吝嗇的人,自然不介意讓好友分享他新發現的樂趣。
只見駱星昂忙不疊的點頭如搗蒜。
他倒真要瞧瞧那個女人究竟有什麼過人之處,能讓申暮德興起這樣荒謬的念頭。
扔下一錠白銀,申暮德二話不說的起身,步出客棧雅座。
申府的二小姐申銀雪右手撐著自己尖細的下頷,臻首微偏的對著凝雪央求,「嫂子,這個月的月銀可不可以多給上一些?」
「你的月銀呢?」夫婿給申府女眷的月銀算是豐富的了,一個月五十兩,可抵尋常人家兩年的花用。
而今兒個不過是初八呢!難不成這小姐的月銀就已經沒了?!
「嫂子,你都不知道,昨兒個城南那東方鋪子進了一批珠簪;支支美得緊,讓我愛不釋手,所以……」
銀雪原本說得興高采烈,但見嫂子臉一沉,原本興致高昂的闊論竟成呢喃。
「你花了多少?」沉著聲,凝笑一雙杏眸直勾勾的盯著小泵低垂下來的頭頂,直接的問。
「不多的……」她的聲音宛若細喃,卻沒勾出擬笑半點兒的心軟。
「不多是多少?」
「就是……就是……」銀雪其實本性不壞,只是餃著金湯匙出生,自然有些驕縱和不知人間疾苦。
「多少?!」只差沒有拍起桌子,凝笑執意要知道答案。
或許她不該這麼大驚小敝,反正區區五十兩,對家大業大的申家而言壓根兒不算什麼。
可是,她只要一想到自己的夫婿鎮日做牛做馬的掙錢,而這些名為家人的人還不知收斂地揮霍無度,她就忍不住地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