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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夫抬轎 第19頁

作者︰葉雙

「那你就陪我吧!」緊緊的摟著她,但心里的疑惑並沒有解開,只是悄悄的存放著。

她不說,難道他不能自己查嗎?

他懷里的這個倔姑娘,心里鐵定藏了什麼事,他幾乎可以這樣斷言。

「就陪你吧!」房初傾家蕩產沒有抗拒,靜靜的偎著他,享受著這最後的幸福。這幸福,只怕之後不會再有了吧。

半倚半躺,模樣看似佣懶,但眸中的精光爍爍。

赫勤天向來是個即時行動的男人,一旦察覺房初傾的心中有事,便迫不及侍的想找人問個明白。

「說吧!」

「說什麼?」沒頭沒腦的一個命令,弄得任駱方只能呆愣愣地靦著他,完全不知道他在問些什麼。

「說說初傾發生了什麼事?」沒有拐彎抹角,沒有迂回,赫勤天直言道。

「她……她……」支支吾吾的,任駱方知道自己不能說謊,可也不能不說謊,只能她她她個半天,卻說不出一句話來。

「駱方,你很想去守大漠嗎?」隨意把玩著手上的翠玉扳指,他瞼上笑著,語氣輕緩,可那眼神卻犀利得很。

如果他還有任何一絲的懷疑,那麼他現在可以確定上道宅子里一定有事瞞著他,而且還可能是人人都知道,唯有他被蒙在鼓里的事情。

「我不想!」想也不想的,任駱方便怪叫了起來,誰想去那種荒煙漫草的地方守著,他也想留在抗州,同老大一樣找一個娘兒們成親。

「那你就說。」沒多大的耐心同他周旋,見著他的模樣,赫勤天心中頓時充斥著不祥的預感。

「就是……就是……」深吸了一囗氣,任駱方以為自己鼓足了勇氣,可是一瞧見他那冷然的眼神,那氣頓時又縮了一半兒回去。

「就是什麼?我等著。」望著任駱方的欲言又止,他用著輕緩的語調催促著,心中不祥的預感更加強烈。

駱方這家伙平時總是大剌剌的直來直往慣了,他敢斷言,除非他被隱瞞的事是件天大地大的事,否則他不會是這種畏畏縮縮的模樣。

「這……這……」忍不住伸出雙手模著自已的頸項,彷佛這樣便能保護他不被赫勤天扭斷脖子似的。

眼見他支支吾吾的說不出一個字來,赫勤天索性不再作聲,隨手抽了支筆,又抽了張紙,磨墨開始寫了起來。

「老大,你在寫什麼?」

「派令。」頭也不抬地,赫勤天說道。

威脅人的方式,他向來深諳,所以他深信不會有自己問不著的事情。

「老大……」任駱方哀嚎著,搶身過去想要阻止他寫那張派令。

可他那求饒似的舉動卻換不來赫勤天半絲的同情,他只是冷眼瞧著他,繼續寫著。

「好啦,我說啦!」寧願被他的怒火燒死,也好過到大漠去被太陽烤死,任駱方除了屈從威脅之外,再無他法。

「我等著。」手中的筆還是沒有放下,威脅的意味依然濃厚,只消任駱方有半句假話,他便會大筆一揮,讓他去大漠數駱駝去。

閉上了眼,不敢直視赫勤天的眼,任駱方開始一古腦地說道︰「就是那房家的婆娘心生不軌,用青兒爹娘的性命威脅青兒,要她對嫂子下藥,那時你身受重傷,在鬼門關前繞了又繞,沒人有那心思去防,結果……結果……」

「結,果——怎——樣?」幾個字都是從牙關迸出來的,雖然他的話還沒說完,但赫勤天的一顆心已經沉到了底。

「結果大嫂就喝下了那碗湯。」反正伸頭也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他索性全都招了。

「然後呢?」

輕輕的聲調帶著幾分的迷離,可任駱方卻知道,此刻老大的心情只怕已經是氣到了最高點,再也不敢有所吞吐,急急地說道︰「然後大嫂怕你為了要替她尋求解藥,不肯安心養傷,所以逼著讓我發誓,要我不能透露半點風聲給你,否則她即刻走人。」

「是什麼毒?」他再問,一雙手已有想要往任駱方頸項上指去的沖動。

「就是……就是……」

「快說!」他低喝,手上那支狼毫筆「」地一聲,硬生生被折成了兩截。

望著那支斷筆,任駱方忍不住咽了咽囗水,很難不把自個兒的小命和它的命運聯想在一起。

「唐太醫說了,是殘紅。」

出乎意料之外的,赫勤天听到這個答案,並沒有如任駱方所預料的那般暴跳如雷,只是緩緩的起身,步至他的面前。

出其不意的給了他重重的一拳,拳方落下,任駱方已經跟跆跌倒在地,赫勤天居高臨下的瞪著他,咬著牙說道︰「你不該瞞我的。」

「我也不想瞞你望!可是嫂子威脅要走,那時你又躺著,我沒轍……」任駱方咕咕噥噥地喊著冤,可誰理會他那麼多。

赫勤天腳跟一旋,已經往外急急地走了出去。

勤天,如果有一天我離開了,答應我不要悲傷。

你為麼要離開?我要一輩子把你鎖在我的身邊。

一輩子太久了吧!

不想陪我一輩子嗎?

想,但……

但什麼呢?

沒事兒,你答應我好嗎?

我不會讓你離開的,一步也不會。

如果可以的話,我也不會離開,如果可以的話……

驀地憶起昨夜那段耳鬢廝磨時的對話,赫勤天的心更是沉到了谷底。

如果他沒猜錯的話,現下她只怕已經離開了。

那可惡的、倔強的女人,連面對死亡時依然倔氣得讓人忍不住咬牙切齒。

如果說她是刻意要挑戰他的怒火,那麼他必須恭喜她,因為她成功了。

成功的挑起了他的怒火,而且是澆不熄、滅不了的熊熊怒火。

房初城早被調養得紅潤的臉龐如今整個刷白,他奔跑著,一心只想要找到可以給他答案的人。

他听到人家說,姊走了!

他也听到人家說,姊中了毒傷,不日便會離世。

他還听說,那個下毒的人正是大娘指派的……

懷疑、憤怒和不信,讓他處於瘋狂的邊緣,他得找個人問清楚。

「姊夫……姊夫……」慌亂的他,連門都來不及敲便一頭撞了進去,門才開,

便見他那將軍姊夫向來自若威嚴的臉上被淚水劃過的痕跡。

他瞪著眼前的景象,怔愕著。

這代表著那些流言可能都是頁的,姊離開了,否則像將軍姊夭那樣剛直的男人怎麼可能流淚!

無力的滑坐在房門邊,房初城只覺心中一抹劇痛襲來,他知道自已真的失去了他唯一的親人。

閉上眼,淌著淚,縱是心思再靈慧,可他終究只是個十四歲的孩子,不一會就嗚嗚的哭了起來。

幾望是立即的,一雙巨掌搭上了他的肩,一個承諾筆直的竄入他的耳際|

「我會找著她的。」

「將軍姊夫……」他愕然抬頭,便見赫勤天一臉堅定地蹲在他的面前,語氣更是沒有一絲容人辯駁的餘地。

「可是他們說大姊快死了。」

「縱是要下地獄同閻王搶人,我也不會放棄的。」鐵一般的誓言,赫勤天在安慰著他的同時,也向自己立下了誓言。

「可是……可是……」房初城望著他的堅定,心中某一個部分竟不由自主的相信了,但他其實也知道自己姊姊的固執,一旦她決定遠離,那麼勢必會躲得很徹底。

「沒有可是,你姊是一個固執的人,可我也是一個固執的男人,這次我倒想同她較量看看,究竟是誰比較固執?」

薄唇微掀,淺笑輕揚,雖然抹不去眸底的擔心,但他的話已安定下房初城望慮的心。

不過那是一下子的安心罷了,隨即他叉不安地問道︰「將軍姊夫,我是不是該……該……該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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