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那勁瘦俐落的身形瞧來,倒是幾個底子不錯的對手,這樣的發現讓他俊逸的臉上浮現了冷笑。
「要你們命的人!」
「是誰派你們來的?」這世間究竟還有哪個不怕死的人敢來惹他。
惹他倒也是無所謂,但最令他憤怒的是,他們讓初傾陷入了刀光劍影的危殮境地,這便不是他所能容忍的了。
「去問閻王爺吧!」
「大話誰都會說,命在這兒,得看你們有沒有本事來拿。」冷冷的昂首,赫勤天擂下話,然後轉頭看向房初傾,柔聲問道︰「怕不怕?」
她搖了搖頭,不知怎地,面對眼前那數把亮晃晃的劍,她真的一點兒也不怕,只是用信任的眸子瞅著他。
沒來由的,她就是知道,他會保護她。
「很好!那咱們就來做一回同命鴛鴦吧。」她的信任讓他心喜若狂,語氣中盡是豪邁。
「兄弟們,上吧!」
本是拿人錢財取人性命的家伙,一見獵物,身軀內便充滿了噬血的因子,哪里容得下面前這兩人的眉眼交纏。
只見眾人一齊舉高劍,然後傾巢而出全往赫勤天攻去。
赫勤天渾身蓄滿了勁道,一抬手、一掃腿,一個黑衣人已然倒地申吟不起。
「還想試試嗎?」他沉聲的給他們最後一次機會,因為初傾在一旁,他勉強壓抑下自己逐漸奔騰的氣血,不想戀戰,怕嚇壞了她。
誰知他的好意卻沒人肯領情,只見那為首之人再一揚手,所有的人又全都往前攻來。
「你們找死!」
懊說他們愚蠢嗎?給他們生路卻不肯走。赫勤天頓時怒火張揚,宛若一頭不受控制的龍似的,出招不再留餘地。
翻雲掌、覆雨手,招招都是對準了足以置人於死地的咽喉,半點兒也不手軟。
「你……」終於發現自己惹了不該惹的人,黑衣人望著眼前這個渾身充滿肅殺之氣的男子,忍不住震顫的問道︰「你到底是誰?」
「赫——勤——天!」在吐出這個答案的同時,那為首之人在轉瞬間又損失了三個手下。
「驃遠大將軍……」黑衣人輕喃著這個稱謂,隨即知道自己惹錯人了,怪只怪自個見錢眼開,連對方來頭也不弄清楚,讓「那人」三言兩語唬弄過去,知道這兩人長相就想來取命。
現在後悔也來不及了,頭已經剃了一半了,哪有不剃完的道理。
他眯著眼,瞧著眼前的態勢,赫勤天的武功修為或許他們不及,可他卻有一個致命的弱點,再說「那人」本來要的就是這女的性命。
這麼想著,黑衣人便開始傾盡全力,揮動著亮晃晃的刀劍,招招式式朝著房初傾刺去。
「該死的!」赫勤天眼見房初頌陷於危險之中,更是怒不可抑。
他屏氣凝神,滴水不漏的護衛著她的安全,可那黑衣人卻彷佛不要命似的,一心一意朝著她攻去。
帶著房初傾,赫勤天初時還能應付,可時間一久,卻難免左支右絀了起來,再加上那黑衣人的武功修為亦不凡,他們很快便陷入險況。
「勤天……」
在一陣的短兵相接之際,房初傾顯然也瞧出了情況對他們並不利,她想開囗要他先逃,可她的話還沒出囗,一把亮晃晃的劍便迎著她的面門而來。
赫勤天可以推開房初傾的,可他連一丁點的傷都不願她受,出望眾人意料之外,他只手握住了銳利的劍身,然後一掌拍斷那人的心脈。
「你們膽敢傷她?」他眯起眼,憤怒逐漸佔領了他身上每一寸肌血,他不能容忍旁人傷她一分一毫。
赫勤天將背後的房初傾旋進了懷里,扎實的護持著,然後憤怒的回攻對手,招招式式置人於險地。
「你們該死!」不管他的身上多了多少道傷痕,他的勁道從來沒有減弱,宛若一個浴血戰神似的,那群黑衣人很快在他滔天的怒火中死的死、傷的傷。
便連方才信誓旦旦要解決他們的為首黑衣人,也被赫勤天那模樣給駭著了,望著滿地死傷的弟兄,他後悔也來不及了。
在掌心中蓄滿真氣,赫勤天不顧自身安危,甚而門戶洞開的欺身向前,任那為首之人的劍硬生生的望進他的胸膛,他仍執意將那致命的一掌往那人的頭頂上擊去。
唯有殺了他,初傾才能安全,這是此刻赫勤天心中唯一的信念。
瞠大了眼,那為首的黑衣人不敢相信他竟護著這個女人到連命都不要的地步,眼睜睜的上了西天。
「你……」知道自己是安全了,可是他呢?
房初傾撐著搖搖晃晃的他,一顆心竟感受到那種被撕扯般的劇烈疼愈,紊亂的腦際什麼都不能想,只是跌跌撞撞的扶著他,拚了命的想要趕回將軍府。
一張蒼白的臉上布滿了淚水,被咬得見了血的唇瓣低喃道︰「對不起……對不起……」
「不……是你的錯……我愛你啊!」不敢闔上眼,他知道她會害怕,只是強撐著身體別倒下,不停地安撫她道。
直到將軍府幾個大字映入眼簾,他這才放任自己闔上疲累的雙眼。
幾乎是夜不能寢,日不能食,房初傾只是坐在床畔呆呆傻傻的瞧著虛弱地躺在床上的赫勤天。
「嫂子,你該去休息了。」見她這模樣,任駱方不忍極了上二番兩次的勸道。
「我不累,我要瞧見他醒來。」她不改初衷,固執地說道。
「唐太醫說他沒事,他就會沒事的。」
「我知道,也相信,可是……」一陣淺淺的昏眩襲來,她忍耐下來,努力的不露出疲態。
她知道青兒和任駱方看到了就會逼她去休息,但她要親眼瞧著他醒來。
「你還是要待在這兒陪他醒來?」任駱方沒好氣的接了囗。
天啊,他還以為赫勤天已經夠固執了,沒想到他娶了一個比他更固執的娘兒們。
房初傾沒再應聲,僅僅只是點了點頭上彩顯自己的決心。
「夫人,不去休息,好歹總要吃點東西吧!否則要是將軍醒來,青兒可是擔待不起將軍的責怪。」
平日清靈的眸光驀地變得閃爍,可誰也沒有注意到青兒的異狀,倒是任駱方心有同感,顧不得什麼男女授受不親的,將房初傾拉到了桌旁。
「青兒說得有道理,嫂子還是先將這碗湯給喝了吧。」
「我……」吃不下。
瞧著平日生龍活虎的人現下因為她而虛弱得連眼都睜不開,她真的一丁點的胃囗都沒有。
可是……環視著兩人那擔心的目光,她只好勉強的端起湯碗,一囗一囗地飲啜著。
「夫人……」青兒見那湯碗里的湯一點一滴的少去,臉上的神色益發的奇怪。
她突然發急似的低喊,可當房初傾將目光移向她時,她卻又驀地住了囗。
「青兒,什麼事啊?」
「沒……沒啥事兒,只是那湯燙,夫人可得要當心。」
「嗯。」房初傾憔悴的臉龐布滿了感激,要不是有青兒,只怕她也撐不下了。
「青兒,你也去休息吧!也累了好些天了。」自己不去休息,倒是忙著趕丫竇去休息。
許是那一日赫勤天那奮不顧身的模樣徹底的融化了她的心牆,讓她原本被冰雪覆蓋的心也跟著溫溫熱熱了起來。
她知道青兒是護著她的好丫髻,她不想累著她了。
誰知她的話聲才落,青兒便「咚」地一聲跪了下去。
抬起頭,她望著房初傾眼淚汪汪的直說道︰「小姐,你要原諒我,我真的是不得已的。」
「青兒,你是累糊涂了嗎?沒頭沒腦的在說什麼啊?」
面對這種莫名其妙的情況,房初傾的眉頭忍不住的皺起,她彎下腰身,想要先將青兒拉起來,可誰知青兒的膝頭卻像是生了根似的,說不起來就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