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焰月不由得用另外一個角度來看惜娘,看進她的眼、看進她的靈魂。
迎著他的視線,惜娘又繼續道︰「雖然熾情覺得我的感覺很可笑,在她的想法中,你是一個什麼都有的男人,有錢有勢又住在這麼豪華的大房子中,應該不會懂得什麼叫寂寞,可是我就是覺得你寂寞。」
「你對每一個你認為寂寞的人都是這麼做的嗎?不顧一切的溜進別人的房子,來為他們煮菜?」
挑起眉,瞿焰月俊逸的臉上寫滿不認同,難道她不知道這樣是危險的?
若不是他今天心情好,要不然她很可能會被他所傷害,甚至當成小偷給送警察局。
意識到他的不贊同,雖然明知道是自己的不對,可是惜娘仍忍不住的嘟起小嘴,不服氣的說︰「我才不是天天做這種事呢!你是不一樣的。」
好笑的看著她臉上布滿的認真,瞿焰月突然察覺她是這幾年來第一個能讓他放松的女人。
「喔!怎麼個不一樣法?我對你而言,不但是個陌生人,甚至還曾經傷害過你,你難道不怕我?」
「不怕!」惜娘鼓著嘴、搖著頭,固執的道;「你不是壞人,你只是有著壞脾氣,而壞脾氣是可以改的。」
或許瞿焰月認為他們是陌生人,可是她不這麼想,因為那一年在巧兒的口中她已經認識他,所以她很自然的把他當成了許久不見的朋友。
至于他那嚇人的脾氣嘛!惜娘決定要努力改正他的脾氣,因為那是一種很不好的習慣。
「呵!」瞿焰月輕笑了一聲,她還是第一個敢在他面前評論他怒氣的女人。
不過他還真懷疑,她的勇氣究竟是來自于她的遲頓,還是真正源自于內心的感覺。
「那天不知道是誰嚇得落荒而逃的呢?」瞿焰月輕聲取笑,和她這種無厘頭式的對話,竟然奇異的讓他放松了緊繃的心房。
看來若是留下這個女人也不見得是件壞事,他相信她不但會讓他的每日三餐都有熱騰騰的飯菜可以吃,甚至還會有佐餐的笑料。
「你……」就算再笨,惜娘也知道他是在取笑自己,只見她的雙頰更加的隆起,氣嘟嘟的表情煞是可愛。「你不是紳士,紳士不該取笑淑女的出糗。」
她的腦中憶起了自己那日落荒而逃的模樣,粉臉霎時像是個紅透了的隻果一般。
「我本來就不是紳士,你要留下來,就要有這種體認。」對她的批評,瞿焰月不置可否,聳了聳肩說道。
他那直言無諱的大方承認,倒是讓她感到不好意思了起來,忍不住亡羊補牢的說道︰「其實你也不真的那麼壞,至少你還懂得承認自己的缺點,古人也說了,知錯能改善莫大焉嘛!」
「哈哈哈!」瞧這個女人那既遲鈍又認真的模樣真是太好笑了,瞿焰月不由得開懷大笑了起來。「我決定讓你留下來了。」
「咦?!」惜娘疑惑的低吟了一聲,終于意識到瞿焰月說了什麼,她驚訝的低呼一聲。
然後突然抬起自己的手往頰上用力一捏,那疼痛立刻讓她的眼淚都快要飆出來。
「你在干什麼?」疑惑的看著她自殘的舉動,想著她的傻氣,瞿焰月不抱什麼希望的問道。
「會痛就不是夢!」惜娘傻傻的笑著回答,又傻氣的許諾,「我真的可以留下來了,我發誓我一定會用力的驅走你眼底的寂寞。」
其實就連她自己也不明白為什麼可以留下來,會讓她這麼的興奮和喜悅。
「傻氣!」曲指往她光潔的額際一敲,瞿焰月很顯然的也被她的興奮給感染了,一顆心有著前所未有的輕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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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歡牛肉更勝于豬肉,喜歡海鮮更勝于肉類,不喜歡青菜,更不喜歡水果。
惜娘邊逛著超市邊掰著手指,細數著這陣子她為瞿焰月做菜的心得。
就像是個挑食的小孩似的,瞿焰月每次一看到他不愛吃的東西,就會將兩道濃濃的劍眉高高的聳起,看起來怪嚇人的。
所以盡避她對于他的偏食頗不以為然,可是也不敢大聲撻伐,只敢偷偷模模的變換著菜色,將所有他不喜歡的東西偷偷的變換著花樣,讓他在神不知、鬼不覺中吃下肚子。
嘻!就像昨夜她也成功的將綠色花椰菜做成咖哩餃子,成功的誘騙他吃下肚子,想起他直贊好吃的模樣,她就忍不住的想要偷笑。
「嗯!為了獎勵他昨天吃下花椰菜,今天就吃海鮮好了!」惜娘喃喃自語著。
白皙的雙手更是毫不嫌髒地翻弄著那一堆又一堆的食材,就只為了找出最新鮮、最美味的海鮮,煮給瞿焰月吃。
太過于專心在挑撿,惜娘完全沒有發現到有幾個人偷偷的靠近了她,直到她挑選完畢抬起頭來,當來人映入眼簾,她的心立刻往下一沉。
「叔叔!」初時的驚嚇過去,惜娘冷淡的喊了一聲。
迎著房玄端那總是含著滿滿算計的雙眼,惜娘的心一下子全漾滿害怕,但她逼著自己不表現出來。
熾情總告訴她,對于叔叔這種無比貪婪的人,不用太客氣,愈客氣他們就會愈得寸進尺。
以前,她總認為不管叔叔多差,但總歸是親戚,見了面她仍會尊重他們是長輩,也不想和他們計較太多。
可是自從那天在瞿焰月家听到他們對她的毀謗之後,她漸漸的了解了熾情的意思了,也試著讓自己堅強起來。
所以對房玄端自然不如以往的親切,甚至可以說是冷淡,因為此刻的她連一抹勉強的笑都很難擠得出來。
「娘兒,好久不見了啊!你搬上來台北怎麼沒和叔叔說一聲,你都不知道叔叔有多擔心你。」
涎著滿臉的笑容,房玄端親切的招呼著,但即使遲鈍如她也可以輕而易舉的瞧出他眼底的虛假。
「臨時決定要上來台北的,所以沒來得及和叔叔說。」惜娘的態度很冷淡,和她平時那種親切完全不同。
「你也真是的,就算來不及和叔叔說,也得和立緯說一聲啊!你都不知道你不見的這段日子,立緯有多緊張。」
「我和他沒有什麼關系,沒有必要告訴他。」一想起張立緯那雙總是猥瑣盯著她看的眼神,惜娘的語調更冷了。
她或許很單純,但並不真的那麼愚蠢,她不愛計較並不代表她不懂,她自然知道叔叔和張立緯在打的是什麼主意,他們眼里看的、腦袋里想的自然是她爹地留給她的那筆信托基金。
本來錢財之于她是身外之物,所以當她叔叔大剌剌的侵她的家產時,她一點也不在乎。
但這筆錢不行,因為這筆錢她早就盤算好要拿來蓋育幼院,幫助那些生活貧困的孤兒,所以她說什麼也不能讓叔叔染指。
「怎麼會沒關系呢?你們可是男女朋友,前些天立緯已經向我提親下聘,而我也答應他了,現在就等和你決定好婚期,你們便可以結婚了。」
房玄端說的理所當然,但惜娘是听得怒火中燒,只見她俏臉兒一沉,義正詞嚴的對他說道︰「叔叔,我不會和他結婚的,你最好快點把聘金還給人家。」
「傻孩子!聘禮都收了,怎麼還有退還的道理,立緯這孩子不錯,你可以安心的嫁給他。」房玄端話雖說得溫和,但言語之中難掩狠厲,威脅的意味相當濃厚。
「我不會嫁給他的!」再一次重申她的立場,惜娘轉身就想走人,但才走沒兩步卻被人給硬生生的扯住。
「你這死丫頭,好好和你說你不听,你以為這婚事有你說不的立場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