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夕顏結結實實的被這突然出現的惡聲惡氣給嚇了好大一跳,但她仍不忘先撥了撥自己因為做萊而顯得有些雜亂的頭發,並在回過身之前在頰上漾開一朵燦爛的笑花。
看著那抹燦爛的笑容,東方向晚的壞脾氣並沒有收斂分毫,那抹笑反而像在提醒他昨夜在一時心軟的情況下所犯下的大錯,于是他的語氣更是冷上幾分。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我才是這間房子的主人,是誰叫你七早八早就在這兒亂搞的?」
這個該死的女人好大的膽子,昨晚他不過是一時心軟所以才讓她來這兒住,沒有想到她竟然敢這麼大大方方的進駐他的廚房,難不成她是想搞那種要捉住他的心就先捉住他的胃的無聊把戲?
「呃!我不知道你的下床氣這麼嚴重。」深吸一口氣,夕顏要自己勇敢些,轉過身面對他的同時;順便為他敵視的態度找出一個合理的解釋,然後才對著他解釋自己在廚房的原因。
「你難道看不出來,我只不過是想煮一頓熱騰騰的早餐來感謝你願意讓我住在這里!」
「下床氣?感謝?」東方向晚噙起一抹笑,幽冷的嗓音重復著這兩個顯然讓他覺得可笑的字眼。
幾個大踏步,縮短彼此之間的距離,東方向晚居高臨下的瞪視著她,昨夜那些莫名其妙的心疼和自責全在此時消失不見,惟一剩下的就只是煩躁和不悅。
「我想你還沒有真正見識過什麼叫做下床氣,而且我讓你來這兒住,也是逼不得已的,要不是看在歐陽的面子上,你以為我會蹚這渾水?」
「你講話一定要這麼夾槍帶棍的嗎?難道我們就不能像以前一樣和平相處嗎?」一口氣險些咽不下去,夕顏翻著白眼抱怨他惡劣的態度。
「以前我們是兄妹,是你自己執意改變這層關系的。」東方向晚將一切的錯全推到她的身上,半點兒也不覺得自己的態度不佳。
「好!」捺著性子,夕顏可不想在搬進來的第一天就和他撕破臉,于是她緩和了自己的怒氣,示弱地說︰「就算是我的錯,那我們可以吃飯了嗎?」
「不吃!」酷酷的別過頭,東方向晚拒絕被一頓熱騰騰的早餐給收買,他惡聲惡氣的再一次警告,「你別以為你住進來就可以干涉我的生活,在這里你的身份不是女主人,你只不過是我好友的妹妹罷了,所以我吃不吃早餐,還輪不到你來管!」
「我不會這麼以為,畢竟我知道你對一個愛上你的女人是多麼的深惡痛絕。」不想一直處于挨打的局面,夕顏沒好氣的回道。
這趟她回來,就是要他正視她已經長大的事實,不再是那個巴著他唯唯諾諾,只祈求他施舍疼寵的小女孩。
她要靠自己的力量贏得他的尊重和愛,這份信念幾乎已經成為她在面對他的,所有勇氣的來源。
「嘖,你果然是長大了一些!」東方向晚的眼神從下到上的自她的身上繞了一圈,然後惡意的批評,「可惜長的只是肉,卻沒有長腦子,畢竟有誰會在二十八歲的年紀,還在相信那些情情愛愛。」
「你……」該死的男人!
她為什麼會愛上這樣的男人?夕顏不可置信的瞪視著他,腦海中不斷的浮現出這樣的問題。
他會被外人批評為冷血惡魔不是沒有原因的,行事做風近乎苛刻,這世界上除了賺錢能吸引他之外,他從來就不在乎別人的感受。
他根本就不是她以前心目中的那個白馬王子,她的白馬王子一定是已經被眼前這一條邪惡又暴躁的大火龍給拆吃人月復了。
好吧!就算他在還當她是妹妹時,對她是既溫柔又體貼,還寵溺!
但那又怎麼樣呢?難道她真的還要繼續愛這個爛男人嗎?
夕顏一邊氣憤的想著,一邊徑自落坐,完全不理會一旁眼瞪得有如牛鈴般大的東方向晚,隨意的拿起碗來吃稀飯。
看她氣嘟嘟的吃了滿嘴,東方向晚的怒氣與排斥奇跡似的消失。還說自己長大了,試問這世界有哪一國的淑女會在自己的嘴里一口氣塞進這麼多的食物,甚至還差點讓自己發生窒息的危險。
看著她氣鼓鼓的吃相,東方向晚不知不覺也落了坐,然後端起碗筷夾著菜配著熱騰騰的稀飯吃下肚。
當溫熱的稀飯滑進喉頭的那一刻,驚覺自己舉動的東方向晚還不忘努力的說服自己,他只是不願意浪費這些已經煮好的早餐罷了,這跟早餐是不是她煮的,一點兒關系也沒有。
而原本滿肚子氣的夕顏自眼角掃到這一幕後,原有的怒氣隨即被撫平,取而代之的是深情。
她現在終于知道為什麼女人總愛煮東西給心愛的男人吃,即使因此而變成黃臉婆也不在乎,因為這樣的感覺——真的很幸福!
∞∞∞
原本應該寂靜的辦公大樓因為魚貫進入的人群而顯得有些吵雜。
警衛們盡責的擋在墨色的玻璃門中間,面有難色的試圖阻擋那些人群。
那些攜老扶幼的人在身後一聲聲的催促下,筆直的往前走去,停在辦公大樓內挑高的中庭里。
「呃?」其中一名警衛皺皺眉頭,看著前方的人群,有一張熟悉的面孔閃過他的眼瞳,他以著極快的速度沖到對方面前站定,然後吞吞吐吐的說︰「歐陽小姐,這……這是怎麼一回事?」
警衛指指人群,又看看笑容可掬的夕顏,不忍大聲斥責,只好好聲好氣的問。
「哦!你別擔心,是我請這些叔叔伯伯、大哥大姐、阿姨伯母們進來參觀一下的,等一下我會闢間辦公室,然後好好的解答一下他們的問題,免得他們天天都在樓下曬太陽。」
仿佛一切都是那麼的理所當然,夕顏並不認為自己的舉動有多麼的突兀,她認為她只是試著以自己的能力來為東方向晚解決問題。
「呃……」听到夕顏的說法,警衛的臉色頓時有如吞了大便似的難看。「這總裁知道嗎?為什麼我沒有接到他的命令?」
只見夕顏似乎早有準備,好整以暇的說︰「你也知道我是總裁的秘書助理,所以這命令是他親口對我說的,而我則忘了先跟你說一聲。」
夕顏的謊話說得很溜,仿佛早就已經有了十足十的準備。
其實這件事,從她進公司開始就想做了,只是那時候東方向晚還沒有發現她的存在,所以她做事也不敢太過明目張膽。
她就不懂,明明只要多些耐心和關心,就可以輕易解決事情,為什麼東方向晚寧願任這一群憨厚的鄉下人天天在公司外面站崗,然後任由報章雜志將他寫成一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冷血惡魔。
難道這樣真的很光榮嗎?夕顏始終不解,可卻再也看不下去,所以今天她趁東方向晚外出開會,自作主張的將那些單純的鄉下人全請進辦公大樓,打算一次解決,順便趁此展現自己的能力。
「呃,這沒有正式的公文,很抱歉我不能放行。」算是公司元老的警衛方叔可不是這麼好唬的,畢竟在東方集團當了十幾年的警衛,東方向晚的性子自是模得一清二楚。
要他相信他們的總裁願意讓這群無知的鄉下人踏人公司一步,還不如要他相信總裁是個女人來得快些。
眼看著自己的西洋鏡就要破個大洞,夕顏的心一急,連忙攀起交情,「方叔,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和東方向晚的交情,我干嗎騙你?」
「可是……這不像總裁會做的事情啊!」方叔自然知道夕顏在出國前是可以在東方集團里自由進出的少數特權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