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薇萍猶豫了一會兒,終是放棄自己的救援行動,畢竟她的頂頭上司今天的怒火可是不容小覷,她才不要去做炮灰。
第三章
為什麼他這麼生氣?難道他不高興見到她嗎?
望著這張幾乎讓她魂牽夢縈了將近十年的臉龐,感受著他俊臉上所散發出來的怒氣,這兩個問題是再見面時千百個問題中惟一在她腦海中佇足的。
嫣紅的小嘴張了又闔,闔了又張,可依然沒有勇氣在他的瞪視下將問題問出口。
可不管他此刻的臉色有多鐵青,眼神有多冷冽,見到他的喜悅依然教她熱淚盈眶,雖在來台之前她一直逃避,但既然已決定面對,便全豁出去。
想了十年、念了十年呵!
盡避昔日的白馬王子已成了他人口中苛刻無數的惡魔,但她卻依然愛他,他依然是她心中的王子,而且她知道自己會愛他一輩子。
有了這樣的認知,夕顏鼓起十足的勇氣,對著東方向晚漾起一抹恬笑,試著讓他們之間有一個好的開始。
「向晚哥,這麼久不見,難道你連—個擁抱都吝于給我嗎?」軟軟的音調,仿佛能酥醉人心似的,可是這對東方向晚這般冷硬的男人而言卻沒有絲毫的作用。
「你在這兒干什麼?」無視于她臉上那討好的笑容,他偏頭避開她那滿含熱切的眸光,冷淡的說道。
她絕對是一個麻煩!
東方向晚的腦海中出現這樣的警訊,而這樣的警訊讓他無法牽動笑容,給她一個好臉色。
面對他的壞臉色,夕顏不斷的在自個兒的心中替自己打氣——絕對要勇敢!不可以再像十年前那般不戰而屈。
「我在這兒上班呢!」夕顏驕傲的揚著笑顏,進入東方集團工作是接近向晚哥的第一步。
「那你已經被開除了!」毫不留情的一句話讓夕顏的臉色倏地刷白,可他卻一點兒也不在意,反而繼續說道︰「我的公司不留千金大小姐。」
說話的同時,東方向晚嚴厲的目光摻雜著挑剔,將她從頭掃到腳,看著她一頭披肩的長發,一雙靈動的大眼,紅艷艷的唇,還有那雖然嬌小但卻玲瓏有致的身材,十足十是個養在深閨的千金大小姐。
「我不是千金大小姐,我是經過正常程序考進東方集團的。」雖然不懂以前疼她的向晚哥為什麼要用這麼嚴苛的態度對待她,可是夕顏仍抬頭挺胸的說。
「是嗎?!」听到夕顏這麼說,東方向晚微感訝異的挑眉。
畢竟東方集團征人的條件向來嚴苛,他總是堅持著非精英不用的原則,而夕顏這丫頭竟然可以考進東方集團,或許她並不真如外表那樣嬌弱無用。
可那又如何?想要進東方集團的人才多的是,他不見得非她不可。
畢竟在他的眼中,歐陽夕顏便代表著麻煩,能不沾就不要沾,否則!東方向晚的心中突地打了個寒顫,更加堅定他要立刻解決這個麻煩的決心。
避他什麼合作案能不能成功,就算他的公司真會因為失去這個合作案而元氣大傷,他也不想沾惹上這些「情情愛愛」的麻煩。
「當然是,要是向晚哥不信,那你也可以去問朱姐。」這話說得著實有些心虛,可是夕顏仍選擇抬頭挺胸,以表現說服力。
畢竟來到台灣這幾天,若不是方淨姐的好友薇萍姐的幫忙,她也沒有辦法這麼快就安頗好自己,並且還能順利的進入東方集團就職。
她一向就對數字沒有什麼辦法,所以大學時念的也不是商科,而為了進入東方集團她當然是下足苦功,可是若真沒有朱姐在旁護航,只怕她還真得敬陪末座。
雖然夕顏將她在這兒的理由說得頭頭是道,可是他卻一眼就看出她的心虛,一針見血的說︰「如果我記得沒錯的話,你大學時念的應該是美術系,輔修是家政吧?我怎麼不知道我公司里征才的方式這樣簡單,簡單到一個對商業一竅不通的人都能通過征選。」
「呃!」夕顏微微一愣,心中已經升起必死的決心,于是柳眉一揚,挑釁的開口,「反正我就是考進來的,除非東方集團是個不守信用的企業,否則你再怎麼樣都該試用我三個月。」
可惡!夕顏在心中低咒一聲,今天她才來上班,就面臨被辭退的命運,難道說東方向晚就不能念些舊情嗎?
虧得她還對他心心念念了十年,結果他非但不給她好臉色,甚至連一個機會都不給她,真是和大哥一樣可惡!
「是嗎?」東方向晚劍眉一揚,臉上驀地出現,抹冷笑,「難道說你不知道我在業界早已聲名狼藉了嗎?你以為我會介意再多加你這一樁嗎?」
「可是!」听到他說的話,夕顏的心倏地升起一絲心疼,也更加堅定要留在他身邊的決心。
不管他會不會愛她,不管他會不會接受她,反正她總要盡力一試。
「不用再可是了!如果你是要來台灣玩的,那麼我可以念在舊情,撥出一兩天的時間來接待你,再多的我可做不到。」
「我不管,反正哥說過你會照顧我,所以東方集團我是待定了。」夕顏一改方才的笑顏,固執的說。
縱是泥人也有三分土性,更何況她一向是個被人捧在掌心的大小姐,雖然平時看似溫婉,但偏偏在東方向晚的身上執了著。
什麼事她都可以不堅持,但是惟獨這件事她就算是死才爛打,也到達成留在他身邊的目的。
所以她抬出大哥的名號,即使他們倆已經為了她非東方向晚不嫁的決定而鬧翻,但不用也是白不用。
「你……」東方向晚怒目而視,拿她沒轍。
畢竟再怎麼說夕顏也是歐陽的妹妹,就算再怎麼不滿、再怎麼不願,面子也是得要給兄弟的。
深吸一口氣,東方向晚做了——部份的妥協,「你要留下來可以,可若是你有一絲一毫的不稱職,那麼……」
「我就自己離職。」燦爛的笑顏重新回到夕顏的臉上,她的第一步汁劃已經完成了,接下來就得進行下一步的計劃。
她相信,只要她再努力些,她的追心計劃便一定能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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絲質的白襯衫襯托出勁瘦且條理分明的有力手臂,東方向晚扔下金筆,揉揉自己因為處理了一天公事而發痛的手臂,再順便瞄—眼腕間的表。
喝!已經快十二點了!
又是一天的結束,東方向晚的臉上掛著雖疲憊但有絲成就感的笑容。
他匆匆地將桌上那些機密文件收入保險箱中,然後順手拎起掛在椅臂上的西裝外套勾在肩上往外走去,算是一天工作的結束。
可沒有想到門一開,他那微微頹靡的精神頓時全數的回歸本位。
這該死的是怎麼一回事?!一個大大的行李箱就這麼大刺剌的擺在他的辦公室門口,旁邊還坐了一個把頭埋進雙膝的女人。
幾乎不必用腦子想,東方向晚已經知道這個行李箱的主人是誰,他狠狠的瞪了坐在地上打瞌睡的夕顏一眼,然後毫不留情的打算繞過她離開。
她既然愛睡在地上,就讓她睡在地上,就算叫起來,也是個麻煩,在忙了一天之後,他實在已經沒有體力去理會她這個執拗的女人。
而且他從來不自找麻煩,獨善其身早已成為他生命中惟上的真理。
俊逸的臉龐驀地揚起一絲冷酷的笑容,他的腳步敏捷地繞過坐在地上的人和行李箱,顯然夕顏苦心安排的障礙物,一點兒也不能防礙他。
一繞過那群障礙物,東方向晚便匆匆的往前邁了三步,但正當他的手即將觸踫到電梯鈕之際,他修長勁瘦的身子卻又猛地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