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連這也知道,便該了解我對她沒有心,若是你執意讓她來台灣,豈不是讓我又得傷那小妮子一次?」
東方向晚再次改變策略,這次他選擇說之以理。
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早有了十足十準備的歐陽天柳立刻說︰「她說她非你不嫁,這樣的執著讓我傷透了腦筋,我可不想將來下黃泉時還得面對我那愛女成痴的爸媽責難的眼光,所以既然因是你種的,自然.這事也得由你來解決。」
「你真的不改變心意?」所有的招數全部鎩羽而歸,東方向晚的語氣又跟著變得冰冷。
「她這會只怕都已經到台灣,你要我如何改變心意?」雖然明知東方向晚看不到,但歐陽天柳還是聳聳肩,一副他無能為力的樣子,繼續說︰「反正夕顏就交給你了,只要她—旦對你死心,嫁了個如意即君,或是你們之間有了結果,你的東方集團勢必也可以因這百分之五十一的利潤而更上一層樓,其實怎麼算你都不吃虧,不是嗎?」
對一個嗜錢如命的男人而言,這樣的誘惑絕對是最棒,且恰到好處的。
「你……」這真的是有氣也沒地方發啊!畢竟現在處于下風的人是他。」好啦!或許這幾天顏兒就會去找你,你就好好盡盡地主之誼吧!」歐陽天柳話一說完便將電活給掛了,連讓東方向晚做最後掙扎的機會都沒有。
瞪視著不斷傳來嘟嘟聲的電活,東方向晚鐵青的臉色可以想見。
懊死地被自己的兄弟擺了一道,但偏偏他相信歐陽是一個說得到、做得到的人,所以他的條件又好像不能不答應。
顯然這段時間他已經注定要成為歐陽夕顏那丫頭的保姆了!
但這筆賬自然地也只能記在歐陽夕顏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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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就是金錢,這一向就是東方向晚心中最高的教條之一,所以他從不浪費時間,因為時間可以賺錢。
他的步履總是快速,處理事情的速度更是果斷得驚人,所以他每天早晨的簡報不是在辦公室里听的,而是利用和龍承邦一起上班時,兩人邊走邊說。
一如此刻,他人雖然急匆匆的往自己的辦公室邁進,但耳朵和嘴巴可沒有閑著,在听完龍承邦的簡報之後,他很快的做出指示。
「東區那塊地得盡快搞定,告訴王興雲,一億已經是我的最後底價,他願意就簽約,若是不願意,他就等著倒閉破產吧!」
冰冷而無情緒起伏的音調,充份彰顯著他不將旁人生死看在眼底的冷酷。
「是的!」知曉東方向晚認為生意場上不該談仁慈的心態,所以龍承邦也不多說,直接的接受他的指示。
「那門外那些攜老扶幼的抗議人潮呢?」
「不必理會他們,只要致電警政署長,讓他來處理,反正當初賣地的合約是他們由自己簽的,沒有道理現在因為這塊地劃為商業區就來拉白布條抗議。」
「OK︰」龍承邦又應了一聲,但在心里仍忍不住為他的不為所動而心驚。
即使外頭將他傳得風風雨雨,甚至將他說成吃人不吐骨頭的大惡人,可是他卻仍然堅定的執行自己的信念,光是這點便足以讓他佩服萬分。
「還有什麼事嗎?」匆匆的進入電梯,東方向晚終于停下自己急匆匆的步伐,轉身面對差點兒來不及步人電梯的龍承邦問道,準備將今天的晨報做出一個總結。
「呃!是還有一件事,可是……」這樣吞吞吐吐的說法,就連龍承邦自己也很難忍受。
可是誰教他的上司每次只要一提到歐陽家的小姐,就一臉鐵青得宛如大便,讓他這個好友兼下屬生怕自己若是不小心說錯了話、做錯了事,便會被流放到邊疆,一輩子得和黑人說些嘰哩呱啦的土語。
「有話就快說!」對于龍承邦的吞吐,東方向晚顯然有些不耐煩的皺起了眉,言簡意賅的命令。
在兩道銳利目光的夾殺下,龍承邦毫無選擇的只能直言他心中的困擾。「那個歐陽家小姐的下落,還是找不著。」
一如龍承邦所料的,他才剛提到歐陽夕顏,東方向晚的臉色立時便更冷上幾分,其中甚至還添上些許煩躁的成份。
「繼續給我找!派出所有的人找,就算將台灣給我掀了一遍,我也不在乎。」
這段話幾乎是自齒縫中擠出來的,這其中包含的情緒是龍承邦甚少在好友身上看到的,于是他似是嗅到異樣的猛地睜大了眼,想自好友那張刀雕斧鑿的臉上看出一絲端倪。
像是察覺龍承邦像電眼般窺探的目光,東方向晚破天荒的為自己的急切作出解釋。
「我們和歐陽集團的合作案已經箭在弦上,若是一天沒有完成,我們就得損失上百萬的利息,所以我們一定得盡快完成歐陽的條件。」
「哦!」龍承邦淡淡的低應一聲,但卻依然自東方向晚緊繃的臉色和過于急切的解釋中探得一絲端倪,但他卻聰明的沒有表現出來。「我知道了,我會盡一切力量找出歐陽小姐。」
「嗯!」東方向晚沉穩的低應一聲,為今晨的簡報做出一個完美的句點。
此時電梯也剛好在這個時候到達他們要到的頂層,三十樓。
當電梯門開啟,東方向晚本來急速步出電梯的步履卻猛然的停住,不可思議的望著眼前的一片紊亂。
宛若雪片般的紙張籠罩整個辦公室的地板,那紙一瞧便知道是他們公司內部所用的文件,有的上面甚至還蓋著紅紅的「密件」字眼。
這樣的紊亂讓東方向晚的臉色鐵青了幾分,心中想的盡是他的秘書又要浪費多少時間來收拾這些檔案資料。
他的視線再往前一瞄,剛好有兩個女人正手忙腳亂的收拾著地上那些散亂的文件,其中一個自然是他那向來專業的秘書,而另一個則低著頭,讓旁人認不清她的長相。
但這個「旁人」並不包括東方向晚,望著那顆似曾相識的頭顱,他的心中驀地升起一抹不好的預感,在這種預感的作祟下,他怒不可遏的低吼,「這該死的是怎麼回事?」
顯然正急著收拾的兩個女人被這突如其來的暴吼給嚇了好大一跳,兩抹縴細的身子一震,然後有志一同的迅速抬起頭來。
「總裁!」
「向晚哥!」
「果真是你!」
三聲其發,東方向晚、夕顏,還有素有「萬能秘書」之稱的朱薇萍,三個人同時一頓。
里遇來不及對眼前的紊亂火冒三丈,這陣子被夕顏搞得幾乎快要發瘋的東方向晚二話不說的帶著雷霆萬鈞的怒火朝著她蹲著的方向走過去。
「呃,向晚哥,有話好好說嘛!」仿佛察覺他的怒火,夕顏悄悄的伸出左腳往後挪了一些,然後是右腳,再接著又是左腳……
但那小心翼翼的挪移怎敵得過東方向晚的大步伐?不一會他那雙被擦得晶亮的皮鞋已然出現在她眼前。
「呃,向晚哥!」萬般無奈的,夕顏動作僵硬的抬起頭,朝他露出一笑,企圖用笑容軟化他的怒氣。
盛怒之下的東方向晚才不吃這一套,略略彎身,粗魯地扯起她縴細的手臂,便往自己的辦公室拉去。
「朱姐,救我!」向來被保護得像是溫室里的花朵的夕顏哪里受得了他這樣的怒氣,一抬頭便見朱薇萍擔憂的臉色,呼救聲便連忙自她的櫻唇里躥了出來。
接收到夕顏的求救,朱薇萍的唇剛要開啟,一聲「砰!」地甩門聲已經硬生生的傳進她耳中。
那扇還在震顫卻已闔住的門扉,令剩下的兩人心下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