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可以這樣!」就算再怎麼天真善良,但整日躺在病床上,承受著病痛的折磨,又見不到自己心儀的男人,烙雪的個性也漸漸的嬌蠻起來。
「明明是你自己答應要去幫我找辛大哥的,可是卻又只顧著公司的事情,我看你根本就沒有去幫我找對不對?」烙雪氣憤的指責姐姐,完全失去以往的體貼人意。
沉默不語的凝視妹妹,不可諱言的,她的話真的讓烙梅的心受傷了,想到自己付出那麼多,卻仍得不到她的諒解。
就像她盡心盡力的為家里付出,卻得不到父母一絲關愛的眼光一樣,只不過這一次的責難並不是來自父母,而是由她最心愛的妹妹口中說出,所以更教她心痛。
但是她卻什麼都不能說,因為不管是對烙雪還是對家里,都是她自己所選擇的,或許她私心里還是有著一線希望,祈望自己的付出終有一天能被家人接受。
只不過現在她忍不住懷疑,自己的犧牲真的有意義嗎?
「姐……」姐姐無言的凝視讓烙雪察覺自己說的話太過分,于是她不好意思的執起烙梅的手,撒嬌的開口,「對不起,人家只是太想見辛大哥,所以……」
「沒關系的。」低嘆一聲,烙梅知道即使再怨懟,她仍無法收回對家人和妹妹的愛,所以她不想計較。「姐知道你很想見辛無悔,我答應你今天晚上再去找他一趟好嗎?」
「嗯!」聞言,烙雪的臉上頓時溢滿欣喜笑容,愛嬌的窩進烙梅的懷中。「我就知道姐最好了!」
愛憐地輕撫烙雪如絲般的長發,烙梅忍不住喃喃自語,「你真的知道嗎?」
「姐,你說什麼?」烙雪抬起頭來,不解的問。
「沒什麼!」驚覺自己失言,烙梅連忙拉回思緒,正準備隨便找一個借口搪塞過時,一股深沉的感覺讓他突然的轉過身。
當斜倚子啊病房門邊的辛無悔映入眼簾時,烙梅的心頓時閃過各種心情,她慌亂的想要逃避,但現實卻不容許她這麼做。
她暗自深吸一口氣,力持鎮定,不能教烙雪看出一絲破綻,她不能想像如果烙雪知道她和辛無悔之間的關系,會造就出一場怎樣的悲劇。
唯一值得她欣慰的是,至少她的犧牲並不完全是白費,畢竟他還是遵守承諾。
外表仍是一樣的灑月兌不羈,一身全黑的服裝再加上唇畔那般邪肆的笑容,無疑的,此刻的他就像是來自地獄的墮落王子。
「烙雪,你快看看是誰來了。」極力隱藏聲音里微微的顫抖,烙梅以略高與平常的音調對烙雪說。
「還會有誰來?不就是……」烙雪興致缺缺地轉過頭,原本以為來者不是父母就是另外兩個姐姐,但沒想到來的人竟是她朝思暮想的辛無悔。
「嗨!」不同于面對烙梅時的陰冷,辛無悔給了烙雪一個淺淺的微笑。
「辛大哥!」烙雪興奮的大喊一聲,要不是烙梅阻止,她早就飛奔到辛無悔的懷中。「你終于來了。」
很難解釋為什麼會對他有那麼強烈的感覺,在第一眼見到他時,烙雪就已經無法將他的身影自心中拔除。
所以她深信他是上天送給她的愛人,可以讓她在隨時會逝去的生命里,體驗到愛情的滋味。
在短短的時間里,烙雪的心已經容不下任何人,唯一的渴求只剩下辛無悔。
「你有沒有乖乖養病啊?」他瞥了坐在一旁的烙梅一眼,然後順勢坐上床沿,以刻意的溫柔對待烙雪。
「有啊!不信你問姐。」因為他的出現,烙雪一掃過去幾天的陰霾,嬌俏的臉上露出燦爛的笑容。
「真的嗎?」嘴里是溫和的求證語氣,但當辛無悔轉頭看向烙梅時,眼生卻在瞬間嚴厲陰沉了起來。
烙梅很想勇敢的回視著他,但微顫的雙手卻泄露她的怯懦,她數度張口,仍無法對他說出任何一個字。
這樣的情況,讓一旁的烙雪覺得怪異,于是伸出手在烙梅的眼前揮了揮。「姐,你還好吧?辛大哥在問你話呢!」
「我沒事。」烙梅別開臉避過他銀鷺的眼神,深吸一口氣說道︰「麻煩辛先生陪烙雪聊聊,我還有些事情要辦,先走了。」
說完之後,烙梅沒敢再多留一刻,捉起掛在椅上的皮包,沒有多余的心思,只想趕快逃離他的視線。
幾乎用跑的離開病房之後,全身的力氣仿佛都被抽離似的,烙梅無力的斜靠在醫院的長廊上喘著氣。
憶起剛剛他那陰沉的眼神,她冷不防的又打一個寒顫,她知道自己不該怕他的,因為他們的關系僅只一場交易。
可是在剛剛看到他的時候,一股沒由來的害怕在她心底無限制的蔓延著,她覺得他就像是地獄來的撒旦,正準備徹底的顛覆她的生活。
天啊!她究竟該怎麼辦?忍不住的,烙梅朝天無聲問著。
真想排開生命中所有的枷鎖,父母、妹妹和公司,可是她知道自己做不到,所以只能任由自己在命運中沉淪、糾纏……
*****
合上手上最後一份公文,烙梅疲憊地伸展四肢,毫不意外的發現白晝已悄悄讓黑夜佔據。
她下午一進辦公室之後,便馬上投入忙碌的工作中,批著一份又一份的公文。
而忙碌確實讓她跳月兌早上的慌亂,重拾自信,再次戴上女強人的面具,將慣有的沉靜與優雅重新找回。
就在她享受這難得的悠閑時光時,一通突如其來的電話打破她的寧靜。
「喂?」知道在這個時候辦公室已經不會有人留下,所以烙梅順手接起電話。
「我現在在樓下,告訴你的警衛讓我上去。」沒有報上名字,辛無悔只是冷冷的下達一個命令。
「你是誰?」一時之間,烙梅壓根就沒有想到辛無悔會打電話來,所以對這些話,她只是皺著眉頭詢問來人的身份。
「真的忘了我是誰?」辛無悔的聲音更冷了,顯然對她沒有認出他的聲音感到不悅。
「你……」她的眉頭皺得更緊,但剎時間一張臉迅速的浮現在她的腦海,那冷淡的聲音已經和辛無悔的臉孔重疊在一起。
「我給你一分鐘的時間,要不然我就走人。」說完,他掛上電話,斜倚著牆點了根煙,完全無視警衛正用防賊的神情看著他。
不一會,警衛室里的電話響了起來,只見警衛唯唯諾諾的應了數聲「是」,便恭敬的對辛無悔說︰「辛先生,我們總經理請你上去。」
「嗯。」輕蔑的應了聲,辛無悔彈彈手上的煙,走進饒氏企業大樓。
環視這氣派的大廳,他的唇角勾起不屑的笑容,看來饒氏做得還不錯嘛!
不過據他所知,饒經理在外的風評不是很好,「吃人不吐骨頭」這句話用在饒經理的身上絕對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他沒有想到像饒經理這樣的人,竟能生出像烙梅那樣「偉大」的女兒,這是不是就是所謂的「壞竹出好筍」?
他會那樣對待烙梅,也就是因為她那種「偉大」的情操」吧!
這樣的女人他曾經認識過一個,那個女人就是他的母親,她總是處處為旁人著想,卻落得悲慘的下場,連帶的也讓他失去快樂的童年。
所以看到烙梅就像是看到自己的母親,讓他總是忍不住心中對母親的怨懟轉嫁到她身上。
當年他的年紀還小,沒有機會教母親認清人性的丑惡,現在他有機會,所以總想著要去摧折烙梅的真心,讓她看清楚人性的險惡。讓她知道不管她付出什麼,別人一樣會對她不屑一顧。
很變態嗎?他承認,但當她但著殉道者的神情來到他面前時,他就忍不住想要對她使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