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這樣做小紅也不會感激你。"小梅皺起眉頭,為她心疼.
"到時你若受了寒,這可怎麼辦?"
"我沒事的。"銀舞強忍著不適,安慰著她,然後板起臉孔,對她說:"如果你真的還認我是你主子的話,就別再提這件事了,知道嗎?"
"這……"小梅猶豫著,可見她的臉色益發難看,也不好太過堅持。"好吧,不過你得答應我,先回去休息。"
"不行,我得先將這桶衣服洗完,否則總管知道了,又要惹來是非。"銀舞知道府內的人全都看她不順眼,就連總管也一樣,所以不願意落人口實。
"這衣服我來幫你洗,你若不先回去的話,我現在就去告訴爺兒說小紅推你落水。"看著她泛白的臉,小梅堅持的說。
"好吧!"渾身漸漸泛起寒意,銀舞知道自己也撐不了多久,為了不讓小梅擔心,她只好答應。
第七章
鑒鋒快馬加鞭的策馬前行,將整齊龐大的部隊遠遠的拋在身後。
雖然在討伐逆軍的行動上,他大獲全勝,可是心里卻沒有一點兒高興。
原因之一當然是又讓首腦鄭耀文給跑了,這代表著他又得待在雲南好一陣子,沒有辦法提前結束任務而回京。
至于另外一個原因則是那日銀舞和胤祁兩人相談甚歡的景象,一直在他腦海中揮之不去。
他一直在等她受不住吃重的工作,來向他求饒,不料她竟對奴婢的身分甘之如飴,甚至還有閑情和陌生的男人聊天。
這樣的景況擾得他心煩至極,想他堂堂一個貝勒,竟會讓一個身分卑下的女人給擾亂心神,而她的淡然卻引出他的憤怒。
‘喝!」在不悅的思緒中,鑒鋒手中的鞭子重重的擇在馬兒身上,馬兒吃痛的加速狂奔起來,在風馳電掣的快感之中,煩躁的心漸漸平緩。
說穿了,不過是個唾手可得的女子罷了,他既然能將她貶為婢,自然也能再次將她收為侍妾。
他若真的想再一次擁有她,為了方家人的安全,她勢必不能,也不會反抗。
不過這種恃強凌弱的事情,做一次已嫌太多,沒有必要再做第二次。
反正她的身子已被他掠奪,對他的不敬也已獲得懲罰,她既然愛做奴婢就讓她去做,他又何必為此心煩?
包何況掛在他身上的芳心已經夠多了,不需要再多她一個,他已經不稀罕她的真心了。
思緒至此,鑒鋒冰冷的臉上終于流露出一抹笑容,心情也跟著輕松起來,他決定徹底的將不識好歹的方銀舞拋諸腦後。
見將軍府已在眼前,他勒馬停步,以極其優雅的姿勢翻身而下,本想前往麗夫人的房中,但才邁不到兩個大步,他又轉變方向。
才決定要將方銀舞拋諸腦後,但真進了將軍府,她那隱隱約約的存在感,讓他的心情又再次煩躁起來。
抬頭看了一眼微微低垂的夜幕,鑒鋒決定先去書房辦事.麗夫人那還是下次再去吧!
猶豫之中,被隱藏的真情呼之欲出,只不過他依然選擇忽略,因為從不相信感情,也不願相信縱橫沙場的他會敗在一個驕傲的小女人身上。
夜半的申吟聲吵醒了與銀舞同住的小梅,憶及下午發生的事情,小梅連外衣和鞋都來不及穿,就連忙奔至銀舞身邊,探向她的額際。
想不到這一探讓小梅嚇了好大一跳,連忙縮回手,因為此刻銀舞渾身泛著燙人的溫度。
一定是受涼了!但這麼晚了要到哪兒去找大夫呢?想起總管平日對銀舞的厭惡,小梅知道他一定不會幫她去找大夫的。
所以她連忙打著燈籠到外面的水並打了些冷水,準備幫銀舞救者退燒。
做完了該做且能做的事,小梅就坐在床邊照顧銀舞,突地,她的申吟聲愈來愈大,甚至在意識混飩之中抱起肚子蜷縮起來。
小梅覺得奇怪,連忙回開被子一看,不料卻看到銀舞的正泊泊的流出大量血液。
她嚇得連忙奔出房門,在府內東竄西找,希望能找到願意幫忙的人,可是卻沒有人願意幫她,就連總管也是要她明天一早再說。
小梅心里暗忖,以小姐的情況來看,是絕對沒有辦法撐到明天一早,眼下最好的方法就是去找貝勒爺,可是
現下若是去找貝勒爺,要是他發起脾氣,她重則會被遣送出府,輕則會被責打幾十個大板,想到這里小梅不由得又怯步了。
猶豫之間,憶起銀舞平日對她的好,就牙根一咬,連忙往書房的方向奔去,就算拼了她這條小命.也要為小姐求得一絲生機啊!
但是,小梅這才奔到書房前,就被守在門前的侍衛給攔下來。
「兩位大哥,奴婢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見爺兒,可否代為通傳?’小梅喘著氣求著侍衛們。
「現下爺兒正在休息,任何人都不準打擾。」侍衛冷冷地拒絕她的要求,硬是擋在門前,不讓她擅闖。
「可奴婢真有要緊的事,而且人命關天啊!」想起銀舞流了那麼多的血,小梅愈求就愈心急,淚也忍不住地掉下。
「有事明天早上再說吧!」侍衛見她這樣,語氣也不由得軟了些。"你現在去打擾爺兒,要是爺兒怪罪下來,我們都不好過啊!"
尤其最近爺兒的心情一直很不好,下屬們總是動輒得咎,這也是不論她怎麼哀求他們都不肯通傳的原因。
"大家都說要等明天,可等到明天銀舞小姐就死定了。"顧不得此刻是在貝勒爺的書房門前,小梅急得大吼起來。
"這…"侍衛們面面相覷,有關銀舞姑娘的事情,他們也略有耳聞,只不過她已被貶為奴,想必爺兒應該不會在乎才對。"不管是什麼事…"
侍衛的話還沒有說完,一道人影倏地奪門而出,直沖到小梅面前,緊抓著她細瘦的手臂,激動的問:"你剛剛說銀舞怎麼啦?"
"小姐生了重病,還流了好多血。"小梅硬咽地應著。
‥什麼?!"鑒鋒不敢置信的低呼,這怎麼可能?前些天在後園見到她時,她人還好好的,怎麼今天就生了重病呢?
‥大夫呢?叫了大夫了沒有?"他臉色難看的質問著低頭哭泣的小梅。
"沒有人…"沒有人肯幫小姐請大夫,就連管事們都說等明早再說,可是等到明早小姐……小姐她就死定了,"小梅邊哽咽,邊幫銀舞打抱不平。"所以奴婢這才冒死前來找爺兒,希望爺兒能救小姐一命。'
聞言,鑒鋒的心一窒。氣得全身發顫。"我去看看銀舞,你去把管事的全給我叫來,還有趕快去請個大夫。"
"是!"听見他願意幫銀舞找大夫,小梅這才破啼為笑,趕忙跑去做他交代的事兒。
心急如焚的鑒鋒一個縱身,隨即猛如飛燕般往下人房竄去。
帶著急切的擔憂,鑒鋒躍落在下人房前,沒有一絲停留地急忙推開銀舞的房門,怎知才一推開門,一陣血腥味便撲鼻而來。
他勉力地凝神一看,發現銀舞臉色一片死白,躺在染滿鮮血的被褥中,仿佛己沒了氣息。
鑒鋒的心一窒,心痛如絞的連忙奔至床前,顫抖地將手探向她鼻間,當他終于探到她那氣若游絲的呼吸,這才吁了口氣,稍稍地緩下緊繃的神經。
小心翼翼的將她抱起,鑒鋒對著倉皇前來的管事們激動地低吼著,"若是銀舞有個三長兩短,我要你們全都給她陪葬。"
他不理會身後那此滿含恐懼的告罪聲,匆匆地抱著銀舞往自己的房間走去。
鑒鋒顧不得女人不能進入他房間的規定,也顧不得那泊泊自她流出的血會污了他的被褥,就輕柔地將她放上床鋪,執起她冰冷的手,他內心泛起了一陣陣的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