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頭攫住微敢的香唇,一記輕柔的長吻讓兩人忘了這一天所歷經的九死一生。
嚴力宏去拜訪這位整日帶著一張笑臉,心里卻一肚子壤水,玩弄台灣民主和善良老百姓的邱立委。
「立委,有位嚴先生來拜訪您。」長得如模特兒的遷DH秘書細聲報告。
〔我和他有約嗎?」應付「了解一下」的電話和煩人的記者讓他頭痛欲裂,邱立委說完忙著吞他的止痛藥。
不管白天夜晚,室內室外都戴著深色墨鏡的嚴力宏,渾身充滿神秘和今人畏懼氣勢的嚴力宏突然進來對邱立委的秘書下令。「你可以下去了。」
突然冒出的話讓邱立委差點噎死。誰敢那麼大膽,在他的辦公室里挑戰他的耐性和修養。嚴力宏的臉慢慢轉向立委的秘書。濃眉一挑加上臉部嚴峻剛毅的線條,不需他再重復一次,本來稍有猶豫的秘書馬上低著頭趕快走出去。
邱立委用眼尾掃了嚴力宏一眼,咕嚕一聲,大口喝水將藥丸吞下,然後陰柔地笑了。聲音比剛才和秘書說話時寒冷十倍。「閣下把我這里當成什麼地方,按摩院嗎?墨鏡給我拿下來。」
「礙難從命。」嚴力宏大剌剌地環視一下四周,然後坐下說︰〔這里不是立法院,也沒有電台的攝影機對著你,所以,我們自然就好。」
雖然隔著一層深色的鏡片,但這位見多識廣的立委卻覺得對方有對十分銳利的眼楮,而且一靠近他,忍不住就覺得渾身寒毛豎立,難怪他新來的秘書嚇得趕快溜出去。
這個人絕對不好惹,要謹慎,邱立委畢竟是見過大風浪的人,他壓下心中怒氣,上前盤問︰「閣下是誰介紹來的?有何指教?」
嚴力宏拿出一張他和珍妮歡笑擁舞的照片。「這位小姐是我的朋友,你應該也認識她。」
在他面前驕傲無比的混血悍婦竟和此人如此親密,能和珍妮有這種交情的,難不成他是菲律賓那邊的重要人物,邱立委態度立刻改變,聲音連降好幾個音階,不敢再對客人囂張無禮的態度有所不滿。
「嚴先生,珍妮請你來有何指教?」
嚴力宏收回相片。那相片中的珍妮其實是貞子,是經由小倩巧手化妝變成的假珍妮。嚴力宏說︰「我是來跟你談筆生意,而且我並沒讓珍妮知道我今天來找你。」
邱立委還是很小心。「談生意,我馬上叫底下負責的人進來。」
「不用,我一向只跟當家做主的人談,珍妮說你想買船,我手上正好有一艘在巴拿馬注冊,有五十間客房的小船想賣掉。」
五十間客房的船怎能說是「小船」。訐邪的笑容倏地浮現邱立委光滑的臉上。
「嚴先生想怎麼賣那艘船?」
嚴力宏學他一樣笑里藏刀。「兩千年才下水的新船,兩億五仟萬就好。」
邱立委算了算。「一個房間五佰萬,太貴了。」
「五千萬是你的佣金,」嚴力宏伸出五根手指,很清楚內幕地說:「珍妮說你們買船是采分股制的。只要成交,五千萬現金馬上匯入你指定的國外銀行帳戶。」
「我為什麼可以獨得這麼大的便宜?」邱立委怕是珍妮叫人來試探他的忠誠度,
〔我老實告訴你,那艘船我只佔一半權利,我的股東賽馬失利,急著月兌現,所以底價定不到兩億。」意思就是他另外還有得賺。「但,要是讓珍妮知道我來找你,這條協議立刻無效。你知道的,珍妮是貪多無厭的女人。」
「我當然不會亂說。〕五千萬當然讓貪殘侵漁的邱立委動心。「你說的船現在停在哪里,我能先看船嗎?〕
「當然可以。船暫時停在橫濱港,今天下午我們就去日本看船,全新裝潢,保證你看了一定滿意。」
「好,我馬上叫秘書訂購機票,我們今天下午就去橫濱。」
嚴力宏點頭站了起來。〔只要合意,你可以再找珍妮去看船,簽約時我不出面,我會找代表人簽約。〕
邱立委難得親自送客送到大門口。政府的「漫步」哪比得上民間的「競步」,兩岸三地的黑勢力,槍枝、毒品和女人早就三通了,他們現在欠缺的就是合法又快速的海上交通船。
有船真的好辦事,賭博,和走私可以一起進行,還可以利用無人管轄的公海印制偽鈔,這就是珍妮此次自菲律賓來台,替她老大張羅的重要事情之一。
李菁那死妮子就是在他和珍妮正在做買賣和討論事情的時候,被珍妮發現她偷听他們的計畫,珍妮對背叛的人是絕不留情的,她說寧可殺一以儆百,也不要冒被人出賣的危險,所以李菁才會死得如此淒慘。加上之前幾個不听話的女孩都被珍妮和她的部下做掉,人死了再丟給他處理,他不是不明白珍妮強迫他收爛攤子的用意,就是要藉此理由控制他,權衡輕重,他既然無法月兌身,不如「撩」到底,盡情享受目前擁有的權勢、財富和,何況珍妮解決了殺夫仇敵「吳民達」就會滾回菲律賓,到時,他又可以天不怕,地不怕,當在地大王了。
嚴力宏走到門口時故意停頓下來,雙手擦在口袋里略做沉吟之後,偏過頭向著邱立委說︰「我很不高興珍妮到台灣找吳民達。〕
邱立委朝著嚴力宏曖昧地笑了笑,「你不用吃醋,听說珍妮找吳民達是為了替她的前任愛人羅雲天報仇。」
幸好嚴力宏戴著墨鏡,邱立委才沒看到他闇黑的雙眼閃著炯炯寒茫和對邱立委那張嘴臉的厭惡。
「替羅雲天報仇?」原來如此。嚴力宏第一次笑了,他拍拍邱立委的肩膀。
「那我就放心了。機場見。」
蘇擎光和藍新晴風塵僕僕回到嚴府,藍新晴看到漂亮宏偉的嚴府時,忍不住苞擎光說,她好像在作夢。
不過有巴洛可氣派的樓房卻有個不搭調的大花園,她不解地想著,有錢人是怎麼花錢整理花園的,花樹修剪得可說相當完美,但卻任下面的草叢漫生,看起來好像才整理一半就丟下了。
蘇擎光隨著藍新晴的眼光看去,他笑著解釋︰「那些草不能除,里面可能有螢火蟲的幼蟲。」
「騙人,城市哪里會有螢火蟲!」說謊也要接近事實才像樣。藍新晴白了蘇擎光一眼,對他搖頭嗤笑。
「真的。你別看閻王表面嚴肅,其實他內心溫柔多情,螢火蟲是他追求我妹妹時,命令平婆養來取悅我妹妹的。」
看不出來看來令人畏懼的閻王對妻子如此用心。「平婆又是誰?」
〔閻王的女乃媽。〕
閻王也有女乃媽!
藍新晴好想大笑。蘇擎光則認真說下去︰「平婆照顧我們就像她的親生孩子一樣。對了,等下她端茶給你喝的時候,要記得別伸手去接。」
這又是什麼邏輯,平婆很照顧他們,但不能伸手接她端來的茶。她實在听得一個頭兩個大,藍新晴緊擰著眉,拉著蘇擎光大聲問︰「閻王的女乃媽會在我們的茶里下毒嗎?」
「不是,她有點怪。〕蘇擎光苦笑。想想暗夜騎士團的成員似乎沒有一位不怪的。
〔擎光,」這時乎婆的聲音突然出現,把意外的蘇擎光嚇了好大一跳。乎婆雙手平貼在小骯上,面無表情地說︰「快上去吧。對了,小倩說平婆這脾氣叫很有個性,不叫怪。〕
「對不起。〕他難得一次說別人的背後話,沒想到卻被事主听到。
蘇擎光糗得面紅耳赤,拉著藍新晴三步做兩步跑進客廳。整潔寬大的客廳再讓藍新晴咋舌一次。蘇擎光自言自語︰「怎不見半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