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花雨看到娃兒對她露出深深的笑意,她無限寵溺地笑了。「娃兒,想玩就跟著錦兒姐姐去吧。」
娃兒點頭,但她也小聲對她說︰「姐姐,師父在家等我們。」
楚花雨溫和地笑道︰「我知道,我們後天就回去。」
不管對她無微不至的人是皇上還是修哥,楚花雨的心在悸動酸楚之余,心靈還是透徹明白的;過去她就不屬于他的世界,將來她更不可能走進這座堂皇的宮城。娃兒和她一樣,她們有她們的世界;她們的世界不分階級、無拘無束,充滿自由,是每個人都能快樂暢笑的天地。
「那我跟錦兒姐姐去嘍。」
楚花雨笑了笑,放開娃兒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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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楚花雨如白玉般沉靜的睡臉,霍修治對她說後天要離開的話耿耿于懷。
他貴為皇帝,想留住一個人很容易,但他怕她會因此而怨恨他。
好不容易死里重逢,難道就這樣讓雨兒自他面前走開?
霍修治輕輕拉起她散在枕側的秀發。楚花雨這時翻了個身,手上的秀發被她帶雨張開雙眼,烏溜的黑瞳由華麗的床柱看看到一對帶笑的黑眸。原來是他,不是小黑。
「你不該這樣的。」楚花雨將皇上推開,羞紅臉嗔怪皇上。
「小黑是誰?」霍修冶看著她的臉,心里嫉妒,表面笑著問道。問出來了,他要派張忠帶人將小黑捉起來,五馬分尸。
「娃兒養的山羊。」喔!霍修治放心笑了。那他派張忠帶人將它捉來,殺了做成香噴噴的烤全羊。
楚花雨看著霍修治的胡子,倏地粲然一笑。
「把皇帝和山羊聯想在一起是要殺頭的。」霍修治佯裝不悅地恐嚇楚花雨。其實看到她的笑容就夠了。「現在舒服些了嗎?」
「嗯,是老毛病了,吃過藥再睡這一覺,好多了。」自她得了這種嬌貴的病,師父就很用心為她調養,過去她不曾這樣痛得厲害,今天一定是心情太過激動才會如此。楚花雨問︰「現在幾更了?」
嗯,雨兒的臉色確比回宮之時紅潤了些。霍修治聲音低柔地向她催眠︰「三更剛過,再睡吧。」
霍修治說完月兌掉鞋子上床,將驚愕得張著嘴的楚花雨拉進他堅強的手臂,緊緊摟住,然後替兩人蓋上錦被。「閉上眼楮,睡吧。」
除了摟著她,他真的很君子地閉上了眼。掙也掙不月兌,他像過去那麼霸道,楚花雨調勻氣息,看著他的臉抗議︰「你這樣,我怎麼睡得著?」
「會習慣的。」
楚花雨忽然極小聲問道︰「違抗皇上會被處死嗎?」
霍修治睜開了眼瞼,黑亮凌厲的眼楮看著楚花雨巴掌大的精致臉蛋,表情像下聖旨般的凝重︰「違抗丈夫罪不致死,但女人的天命就是听從丈夫的話。」
丈夫嗎?楚花雨柳眉逐漸擰緊,凝視霍修治的黑瞳逐漸模糊,忍不住為她無緣看到父親的孩子傷心掉淚。
熱燙的淚水滾滾流下,令霍修治心涼。為什麼雨兒就是無法了解,他也是受害者呢?霍修治濃眉糾結,不情不願地松開環住她的手。
但楚花雨卻反身抬手緊緊抱住他的脖子,在他懷里哀哀切切地哭了好久,哭濕了他胸前的衣服、哭得他心疼。
好不容易等她哭夠了,霍修治抬起她小巧的下巴,低頭吻掉她長睫上的淚水,再將她哀愁的容顏緊緊揉進心里。
楚花雨似貓一樣地,頭偎在主人身上磨蹭一下之後,用寬大的衣袖蓋住罷才被她弄濕的那片衣服上面。
「我還是要回去的。」
「我不許,我要讓你想起我們是恩愛夫妻。」霍修治抱著楚花雨翻身,低頭吻住她的香唇,不讓她抗議。
楚花雨被沉重的身體壓住,緊接著綿密的熱吻令她幾乎無法喘息。刻意關閉偃息的感情如火山復活,楚花雨閉緊雙眸,抱著霍修治的柔荑,緊緊陷入那結實的肩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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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眾卿們特別羅嗦,霍修治煩躁地听完他們奏稟,然後叫文明收下奏摺,宣布下朝。他煩躁的原因是,楚花雨不肯改變主意。他可以將不听話的滿朝文武判罪入獄,唯獨雨兒不行,他該拿她怎麼辦?
霍劼如今已經二十一歲了,受皇上和皇後影響,他擁有果斷和仁慈的心,也非常孝順。看到父皇心神不寧,霍劼關心,就追上去問道︰「父王為何事煩躁?」
霍修治嘆口氣,看著活似他年輕時一般才氣傲人、英俊岸偉的養子。「劼兒,如果父王說不想當皇上了,你會意外嗎?」
「當然!」霍劼臉色大變。「大臣和舉國的百姓們都說父王是位好皇上,兒臣懇求父王,萬萬不可有這種想法。」
「劼兒,父王問你,如何當個仁君?」
霍劼不假思索便說︰「心里時時刻刻記掛黎民蒼生。」
答的好!霍修治哈哈大笑,對霍劼點頭說︰「父王已經不配當仁君了,」說完,他往寢殿走去。
霍劼楞在回廊,剛好遇上張忠和文明抱著奏摺走來,他們都是父王最信任的人,霍劼決定上前追問。
「文明、張大人,我父王說話為何怪怪的?」他小聲重復和父王剛才的對話。
看來皇上是決定不愛江山愛美人了。文明說︰「跟去看,你就會知道原因了。」
不愛說話的張忠點頭;霍劼滿臉納悶地跟著他們走。
霍修治回到他的寢殿後找不到楚花雨。
雨兒呢?宮里戒備森嚴,她不可能出宮去了,他轉身問站在門口的宮娥︰「楚小姐呢?」
「回稟皇上,呂娘娘說帶她到花園走走。」
「不妙!」霍修治忽然听到背後說不妙的聲音,他猛然回頭,錦兒趕快帶領娃兒向皇上行禮。「錦兒叩見皇上。」
「娃兒叩見皇上。」娃兒學錦兒的動作。
「免禮。錦兒,剛才是你說不妙的?」
「皇上,據臣所知,呂娘娘不喜歡雨兒,以前……」錦兒故意頓住,不再往下說明。
霍修治黑眸眯起,遮住眼底的寒芒。他揮動手臂大聲說道︰「都跟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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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宮嬪妃們嘆皇上的心是鐵做的,但楚花雨一出現就像烈焰一樣,將那顆無情的鐵熔化了。她要澆熄那烈焰,她要讓那塊鐵重新凝固。
皇後沒有生育,要不是替人養兒子保住後座,可能早被請到冷宮退休了。經過多年歷練,宮里的現實和殘酷、權力斗爭,呂憶秋更酷愛權勢。只要楚花雨不出現,她還是有機會當上一國之後、六宮之首的。
呂憶秋帶著楚花雨來到花亭。
花亭里的桌子上,擺著一壺酒一壺水和六碟精致小點。呂憶秋看著眼下各色名花,有感而發說︰「有些花看起來柔美嬌妍,但其根睫卻足以毒死人。」
楚花雨說︰「娘娘,有些花其根睫雖然有毒,但如使用得當的話,還是可以用來救人性命的。」
「妹妹曾經救過皇上一命,你這女大夫說的話當然是錯不了的。」呂憶秋笑著替楚花雨斟酒。
楚花雨連忙伸手阻止。「娘娘,原諒花雨不能喝酒。」
「那就喝茶。」呂億秋不在意,改換另外一壺倒滿兩人的杯子。呂憶秋雙眸瞟向楚花雨說︰「我記得你曾經說過,側金盞花可以當強心劑,但其根睫毒性很強,服下它會因心髒麻痹而亡。你看到沒有?那些長在牆角、樹下,看來起不起眼的雜草就是側金盞花。」
楚花雨心里突然有種不祥的感覺,尤其呂憶秋身旁兩位高大的宮娥,表情像牛頭馬面,令人覺得有一股陰森的風迎面吹來。楚花雨握緊拳頭站起來。
「謝謝娘娘招待,家妹可能正和錦兒在等花雨。花雨先告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