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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悠悠 第23頁

作者︰長晏

「那是什麼時候的事?」嬋娟好奇不已,已經忍不住想笑了,師父也有那麼糗的時候?

「很久很久以前啦,我像你這麼大時。」唉,他可憐的少年時光啊!

「你武功這麼好,怎麼會給人……欺負?」她的小臉埋在他肩上,暖烘烘的頗舒服。

「呃……她喝醉了,又生病發熱,我……我沒提防。」從此,他差不多是見到她就望風而逃。

咦,她在咕噥什麼?啊,八成是「師父好可憐」之類的……他苦笑,要不是這次意外,也不必翻出這些陳年舊事來慰她寬心。

「小時鄰居的阿牛哥親了桃花姐一下,桃花姐後來就嫁給他了。」她小聲嘀咕。

那是兩情相悅,和這件事沒關系!

「這可不一樣,被人欺侮一次也就罷了,難不成還自動送上門給他欺侮一輩子?」那豈不是要清白的好姑娘嫁給登徒子,而他,就得娶那個霸王硬上弓的女子以示負責?這還有天理麼?

「是誰強親你?」她忽然瞪大眼,口氣怪怪的。

這個……怎麼能說?事關女子閨譽和他的自尊,不能說啊!

「一定是哪個病人嘍。」嬋娟有些沮喪,松開手臂。

眼下最佳秘技就是——裝聾作啞、文過飾非、避重就輕……奇怪,他那麼心虛做什麼?

嬋娟抹掉眼淚,將屈恆從地上扶起,又轉過身,後背貼在他胸前,稍微蹲身,將他背起來。

「嬋娟……」他有些心驚膽戰,生怕壓斷她柔弱的身子骨。

「這次輪到我背你。」她輕道,她畢竟習了武,這點力氣還是有的,「你不要放手。」

屈恆怔了怔,柔聲道︰「好,這次你背我。」她的背縴弱而溫暖,好生舒服。

晨風輕輕揚起,他的黑發拂在她鬢邊,有些癢癢的。她的臉慢慢爬滿霞暈,一步一步朝村莊走去。

……(*……(*……

「哎,誰一大早跑來敲門?」陳老漢疑惑著,哪個短工跑回來了?不會吧,他在家,誰那麼不怕死偷懶溜來向小鳳獻殷勤?

門「吱呀」一聲打開,露出一張老臉。

「你們是……」陳老漢驚叫一聲,「哎呀,你們不會被打劫了吧?一個眼楮腫腫,一個連衣衫都被扒去,好可憐好可憐,快進來!」

屈恆與嬋娟面面相覷,還未回過神,就被拉進院中。

「咦,你一個大男人,怎麼讓姑娘家攙著?啊,對不住,你生了病?我老眼昏花,沒看出你臉色不大好。」

「我師父受了傷。」嬋娟細聲細氣解釋。

師父?不會吧,什麼師父?難道是教書先生拐了學生私奔,所以被人扒掉衣服扔了出來?看看少女一身華服,年輕人卻只有件單衣,頗是狼狽。啊,一定是這樣,然後,姑娘家舍不得心上人,隨他一同私逃。哦喲,他好久沒听說書了,難免偶爾浮想連翩。

「爹,您一大早吵什麼?」一個壯實漢子披著衣裳走出屋門,看到屈恆,眼楮慢慢瞠大,「你是……屈大夫?」

恍若震雷般的吼聲響起︰「娘,妹子,孩子他媽,你們快出來,屈大夫來了——」

之後,嬋娟目瞪口呆地看這一家人將師父奉若神佛地請入門,攙到上座,奉上好茶,只差沒擺上香案磕兩個頭了。

「屈大夫,你娶了妻啦?這麼俊的娘子,難怪你看不上我妹子嘍!」陳順爽朗地大笑,攙著身懷六甲的妻子,「你那個女圭女圭徒兒呢?」

「呃……」屈恆尷尬地看看嬋娟,「寒兒沒跟來。」

「可是,你就算不願娶小鳳,也不用連夜走啊。你走得匆忙,還落了兩件衣裳,今天正好用上。」陳順娘笑呵呵地遞過一件長袍。

「他是我師父。」嬋娟滿臉通紅地接過袍子,披在屈恆身上。

「哎,羞什麼,師父徒兒又怎麼啦,咱們不比城里那些讀書人,什麼一日為師終身為父的,你們年紀又差得不多,前兩年村里的孫家姑娘不是嫁給她的刺繡師傅?也沒人笑話啊!」陳老漢最喜听書,尤愛傳奇故事,這個師徒相戀……好看喲!

「爹,娘,我把房間收拾好了,請屈大夫歇著吧,別再累他說話了。」雙十年華的小風攬著佷兒小豆子的肩頭,嬌羞地站在門口,一雙妙目時不時地瞟向屈恆。

「對對對,屈大大受了傷,應該歇歇了。」陳順扯著嗓門,將妻子輕扶到旁邊,與嬋娟一同攙著屈恆進房。

「嬋娟,你同我一房睡,可別嫌棄我呀!」俏麗的小鳳有著同陳順一樣的明朗性格。

「不不,怎麼會,是我給你添麻煩了。」嬋娟連忙搖頭。

「你的衣裳真好看!」她目光里掩不住艷羨。

嬋娟微微笑著,想了一想︰「你幫我找件別的衫子,這件送給你好不好?」

「真的?」小鳳不敢置信。

「真的。」這件衣衫是成家的,她不要。

屈恆靜靜地望著嬋娟嬌小的背影,不由嘆了口氣,合上眼開始凝神調息。

第八章

日光從窗欞射入,輕塵在光亮中旋舞飛轉,飄飄然地不肯落地,執意浮在半空。

嬋娟坐在床邊,縴手執針,一個小巧精致的荷包已漸漸成形。

「嬋娟!」床上的人霍然一驚,從夢魘中擺月兌。

她嚇了一跳,立刻丟下針線,撲到他跟前,「我在我在!師父,我在這兒!」

屈恆長長吁了口氣,手掌緩緩模索,嬋娟立即伸出手握住,看他將她的掌背輕柔地貼上他汗濕的額頭,不禁臉紅了紅。

他終于意識到武功的好處了,可以佑他大難不死,可以護住嬋娟與寒兒,比起這些需要,那三個徒兒的區區荼毒又算得了什麼。

他悶聲地笑,放開手,「你在做什麼?」

「端午快到了,小豆子不喜歡小鳳姐縫的荷包,央我給他做一個。」嬋娟撿回丟在一旁的紅色小香囊,遞到他面前。

「你的玉佩好像也是裝在這樣的荷包里……」他住了口,看見嬋娟已經泫然欲泣。

「怎麼了?」他小心翼翼地問。

「已經……被那個人砸掉了。」她的聲音怨氣不淺,想來是氣極,連成淮名字都不願提。

屈恆知她向來極珍視那塊玉佩,被成淮砸掉,必定又是因他。他撐身坐起,微笑著看向嬋娟,柔聲道︰「玉佩和我,哪個重要?」

「當然是師父。」她不解抬頭。

「那麼,就當是那塊玉佩換我一條性命,你說值是不值?」

「值得值得,你的命,百塊、千塊玉佩也換不來!」她急切地叫,頓了頓,忍不住羞澀地笑起來,「玉佩碎了沒有關系,只要師父平安就好了。」

「玉佩碎了沒有關系,只要嬋娟平安就好了。」屈恆笑吟吟地,見她又臉紅,不由咳了咳道,「我長這麼大,還沒帶過荷包。」

「啊?」嬋娟怔了怔,師父是個孤兒,從小就沒見過娘親,這她是知道的。

「也沒人給我縫過。」他的聲音听起來好像有點可憐兮兮的。

嬋娟抿著唇笑,垂下水汪汪的眸子,輕聲道︰「我做一個給你好不好?」

屈恆展顏一笑,「多謝你啦,小妹子。」

她的臉騰地燒起來,像紅紅的隻果。

「咳咳,打擾了!」陳順賊頭賊腦地探進半個身子,「嬋娟妹子,小風有事找你。」

「哦。」嬋娟垂著頭,慌慌張張地跑出去。

「咦,她干嗎不抬頭?也不怕撞到門上。」陳順笑得很賊,「你對她做了什麼?」

「哪有的事!」屈恆失笑,「應該是你要來問我什麼吧?」

「嘿嘿嘿,被你猜到了。」他左顧右盼了下,見周圍確實沒人,立刻湊到床前,嘰嘰咕咕了一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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